郑斯文斩金截铁的话语堵死完颜宗翰试图陈述的路子,完颜宗翰尴尬地盯看着郑斯文意犹未尽地张开了嘴巴又闭上。
完颜宗翰现在能说什么呢?完全否定郑斯文提出的归还宋徽宗和4000宋俘,万一惹怒马超那厮,他率领西凉铁骑冲进南青城斋宫军营;那么他手中的基础武装——3万金兵还不灰飞烬灭?
完颜宗翰凶恶的直起眼睛,眼仁珠子在眼眶中骨碌碌转动着又想起一件伤心事来,那就是完颜宗望成了死对头。
完颜宗翰在完颜沙里质的谋划下,借用天台四女的力量给完颜宗望下了毒;不知怎么被完颜宗望知道,那厮率领3000皇族军团的铁骑前来堵门闹事。
关键时刻神瑛侍者帮了大忙,他劝退完颜宗望;可完颜宗翰担心完颜宗望可能还会二返长安。
更使完颜宗翰揪心的是完颜宗弼率领的十万大军已经住进刘家寺完颜宗望的军营,他们两人是亲兄弟,联手对付完颜宗翰;完颜宗翰只有死路一条。
郑斯文见完颜宗翰不说话,知道他对自己的“堵后路”话语十分的不满意,完颜宗翰不满意也没办法;因为郑斯文是天宫使者,主持两家谈判的裁判。
完颜宗翰倘若执意坚持,那么恐怕就得像童贯没卵子说的“一万三千名宋俘都得送还”。
4000名宋俘占一万三千名的三分之一,这么做似乎也有道理;因为完颜宗翰给金太宗完颜吴乞买报的数字是8000宋俘,实际数字却是一万三千名;一万三千名少了4000还有9000,交给金太宗8000后多出的1000人完颜宗翰还能支配。
完颜宗翰这个土匪杂种早就有打算,一万三千名宋俘给金太宗8000后,剩下的5000人打算卖到西夏、吐蕃,甚至更远的波斯、大食、拜占庭帝国赚取更多的钱财;但郑斯文打破他的黄粱美梦。
完颜宗翰想否决郑斯文提出来的归还宋俘4000人;可形势似乎不容他我行我素,因为马超手中的两张牌一张是他的儿子完颜金弹子,一张是他的红颜知己完颜乌鲁斯;惹怒马超的话完颜金弹子和完颜乌鲁斯可能就不会活着回来。
“小不忍则乱大谋”完颜宗翰绝望地在心底喊出这句的话来,忍气吞声地静坐无语。
郑斯文见完颜宗翰仿佛一只霜打了的秧苗蔫头耷拉,冷哼一声道:“完颜大王不吭声那就说明你同意本天使提出的交还4000宋俘给马超的提议,当然还有大宋国的道君皇上徽宗赵佶!”
完颜宗翰还是不吭声,完颜沙里质对郑斯文道:“大王现在心情不好,就按照神瑛侍者说的来办;明天双方在南青城斋宫玉津园,宋军归还完颜金弹子和完颜乌鲁斯;金国送还徽宗赵佶和4000名俘虏!”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郑斯文看向童贯、李钢、萧鼎、吕伯鉴四人道:“马大元帅的四位代表觉得用完颜金弹子和完颜乌鲁斯换回道君皇上、4000宋俘的条件如何?”
童贯站起身来道:“天宫神使是监督谈判的裁判长,你说释放4000宋俘老朽只能依了;可完颜宗翰狗儿子倘若作四川那边的变脸王川普;那老朽将亲手砍下他的脑袋!”
完颜宗翰想站起来和童贯争执,被完颜沙里质按住肩膀坐了下去;郑斯文瞥了完颜沙里质一眼,寻思这女人还真有她的可爱之处。
……
童贯一行安全返回蔡京官邸忠义靖国军的中军大寨,马超也在郑斯文的陪同下率领5000人马赶回来。
郑斯文边走边对马超道:“大哥你这出戏唱得恰到好处!童太师、李宰相、萧鼎、吕伯鉴四人趁机在完颜宗翰面前喊出西凉铁骑,吹得神乎其神,完颜宗翰最后还是黑怕了,答应释放道君皇上和4000名宋俘!”
“一箭双雕啊!一定是军师中郎将的主意吧!”马超骑在马上边走边和郑斯文拉呱。
“不不不!这个是童太师提出来的!”郑斯文骑着摩托车跟在马超左边欣欣然道:“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小可现在终于明白童太师为什么要花100万贯从完颜宗翰手中买下燕云十六州,他那是能伸能屈啊!”
顿了下咽咽喉咙道:“童太师今日一上场就给完颜宗翰一个下马威,正告完颜宗翰,想要自己的儿子和初恋情人,就得老老实实释放道君皇帝和一万三千人被关押的宋庭皇子皇妃以及宫廷大臣,乐工工匠!”
“童太师真是个帅才!”马超兴奋不已道:“马某人在天台山修行时听到的议论全是童贯的负面新闻;看来整个东方大国冤枉了童太师啊!”
郑斯文笑得惬意,道:“童太师为了让完颜宗翰表态释放一万三千宋俘,当场和黏没喝干起来了;73岁的老人膂力不输西楚霸王相遇,从气势上完全将完颜宗翰给压住了!”
两人一路说话回到中军大寨,童贯、李钢、萧鼎、吕伯鉴四个老臣早在议事大厅等候。
马超让手下将5000兵士分散开来,走进议事大厅分别向斯文老臣施过大礼,说情况军师中郎将全给他讲了,感谢四位老臣面对强敌不卑不亢,奋力抗争的精神。
童贯笑声呵呵道:“元帅过奖啦!这是做臣子的应该做的事!”
童贯说过,郑重其事道:“明天在南青城斋宫玉津园,我们要迎接圣上还朝,以老朽之意,得搞一个隆重的迎接仪式!”
“老太师讲得好!马超早有此意!”马超洋洋洒洒地说着,神情亢奋道:“明天的迎接仪式童太师全盘负责!”
……
迎接被金人俘获的宋徽宗回朝,这在历史上绝无仅有;童贯动员忠义靖国军全体将士和汴梁城应该动员的力量,准备大驾卤簿。
大驾卤薄是朝廷的最高等仪仗,主要由导驾的、引驾、前后护卫、前后鼓吹乐队、皇帝大驾等组成。
宋徽宗在位25年,那一年举行献俘仪式时动用过一次大驾卤薄,由开封令、开封牧、太常卿、司徒、御史大夫、兵部尚书居前,称之为“六引”。
童贯这次也打算用大驾卤薄迎接道君皇上,仪式准备了整整一天;第二天天色刚一放明,大驾卤薄队伍便就出发。
大驾卤薄队伍在百人娃娃骑士团的掩护下,从新曹门走出,浩浩荡荡,向南青城斋宫而去。
大驾卤薄走在最前面,然后是十二面“大纛”,即大旗,每面大旗都有数人托持牵扯。
大旗之后是负责清场巡视的“清游队”,其成员持弓弩和槊;紧随其后的是执朱雀旗、持槊和弓弩的朱雀队。
随后是十二面龙旗:风伯、雨师旗各一面,雷公、电母旗各一,木、火、土、金、水星旗各一面,左、右摄提旗各一面,北斗旗一面。
旗后则是专用车队,其中包括指南车、记里鼓车、白鹭车、鸾旗车、辟恶车、皮轩车等。
每辆车均由四匹马牵引,有驾士十四人、匠人一名。至此,导驾仪仗结束,后接引驾仪仗。
引驾仪仗不同于导驾仪仗,主要以乐、仗为主,宋徽宗在位时陪同出行的文武官员也在其中。
引驾仪仗的前导是由十二排分别手执横刀、弓箭,相隔排列的骑兵组成的卫队,称之为“引驾十二重”。
尾随其后的是一支庞大的鼓吹乐队,乐队前有两名鼓吹令负责指挥演奏。
乐队的乐器以各种鼓为主,主要有鼓、大鼓、铙鼓、节鼓、小鼓、羽葆鼓等,还有吹奏乐器笛、箫、笳(亦作胡笳,北方民族的一种吹奏乐器)、长鸣和中鸣(均为号筒)、大横吹(横笛)、筚篥(管乐器)等以及金钲等打击乐器,整支乐队由近千人组成。
乐队之后则是由各种幡(呈下垂状的长方形旗帜)、幢(有羽毛装饰的旗帜)、旌旗等组成的旗阵。一些随行的官员及御马也夹杂在旗阵中。
旗阵之后,又有分列于左右的青龙旗和白虎旗。两面旗帜的后面则为随行的朝廷官员队伍。
在这支队伍中间,还穿插和夹杂着手持兵器的骑兵和步甲兵。引驾仪仗的后面才是皇帝乘坐的玉辂。玉辂现在是空的,只等走出金营的宋徽宗坐上去;皇帝车驾是整支仪仗队的核心,因此警卫极其森严。
玉辂由太仆卿驾驭,前后有数十位驾士簇拥,两侧则由左、右卫大将军(高级武将)护驾。紧随玉辂的是禁军的高级将领和宦官。
这些将领和宦官是童贯派人从汴京城的角角落落叫回来的,他们听说老皇上重归皇位要回来;一个个高兴得仿佛过年。
在这些护驾官员的外围则布列着多队禁军的骑兵和步卒,每队禁兵的数量不等,都由军将率领。
禁兵配备有弓、箭、刀等兵器,随时准备应付突发的情况。
跟在禁兵后面的是由孔雀扇、小团扇、方扇、黄麾、绛麾、玄武幢等组成的仪仗。
皇帝的车驾后面还有一支“后部鼓吹”乐队,乐队配置的乐器与玉辂前的鼓吹乐队差不多,只是规模相对较小,但也有数百人之多。
紧随“后部鼓吹”之后的是皇帝专用的各种车驾,其中包括方辇、小辇、腰辇、金辂、象辂、革辂、五副辂、耕根车、安车、四望车、羊车、属车、黄钺车、豹尾车等。
两个都军指挥使各率数百名兵士,分作四行横排,分别持大戟、刀盾、弓箭及弩,尾随豹尾车,作为掩后。
每辆车均由马匹牵引,并有数量不等的驾士随从。走在仪仗最后的是后卫部队,前面是由两位将军率领的左、右厢步甲队,分作前后两个方阵,以一面旗帜为前导。
士兵均头戴兜鍪,身着铠甲,手持弓或刀、盾,每队的装束均为同一种颜色,相间排列。
中间为左、右厢黄麾仗,分为十二行,分别手持弓、刀、戟、盾及孔雀氅(用羽毛制作的旗幡)、鹅毛氅、鸡毛氅等。黄麾仗后为殳仗,手持殳等古代仪卫兵器。最后则为诸卫马队左右厢骑兵和旗队组成的旗阵。
每支旗队所举的旗上绘有同一种传说中的神怪,如辟邪、玉马、黄龙、麒麟、龙马、三角兽、玄武、金牛等。旗阵后,又是由步甲兵组成的黄麾仗,并有骑兵护卫……
寒风凛冽的黄河岸边,金军的黑旗猎猎作响,宋军的赤帜亦在风中翻卷。两军相隔百步,各自列阵,刀枪如林,弓弩上弦,戒备森严。金国铁骑披甲执锐,战马喷吐白气,蹄下积雪被踏成泥泞;宋军则以步卒为主,盾牌如墙,长矛斜指,阵中偶有将领策马巡视,确保无人轻举妄动。
仪仗队出了新曹门,步伐一致地来到南青城斋宫玉津园开拔而去,两辆“囚车”跟在后面缓缓而行。
两辆“囚车”上的人不用问就是完颜金弹子和完颜乌鲁斯,“囚车”是辆轿车;马超指令:善待完颜金弹子和完颜乌鲁斯,让两人坐在轿车里面进行交换,足以彰显中原王朝是礼仪之邦。
马超和昨天一样,率领3000名“西凉铁骑”走在仪仗队后面。
仪仗队一路鸣锣开道来到南青城斋宫玉津园,见完颜宗翰、完颜娄室、完颜银术可、完颜沙里质已将4000宋俘带到一个空地上。
郑斯文走上前去,依旧以天宫神使的身份索要4000名宋俘的名单。
完颜沙里质招呼金兵管教拿出名单来,郑斯文、高强、李文、李师师、红莲分别拿着名单。
宋俘们是被掳的宗室、官员,宋徽宗、宋钦宗的王妃、四级、皇子很少。
他们(她们)低垂着头,步履蹒跚,有的甚至被绳索串联,以防逃脱。
交换开始,郑斯文几人高声宣读名单,每念一个名字,便有一名宋俘被推至马超大军这边来。
宋俘缓缓走回自己人这边来,脚步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踏在屈辱与希望之间。
忽然,一名被释放的宋国老臣跪倒在地,仰天痛哭,嘶哑喊道:“臣……终究回来了!”周围宋军将士无不动容。
4000名宋俘全部回到自己人身边,童贯才叫两辆轿车驶过来,将完颜乌鲁斯释放;完颜金弹子依旧坐在轿车里面。
郑斯文喊了声:“完颜大王,怎么还不见大宋国的皇上!”
完颜沙里质代完颜宗翰搭话:“宋徽宗在室内等候着,马上就到!”
完颜沙里质话音一落,便见几十个金兵簇拥着宋徽宗走过来;宋军这边一片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