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他又必须面对没有灵力身体残破的现实,时间仿佛在他面前凝固,而肩负使命的重担则深深沉淀在他心底。
他能感受到那种失而复得后的珍贵,以及自我被削弱后的坚韧。
陈枫双手撑着虚弱的身子,窗外的阳光洒下来,他终于在这一刻意识到,即便是失去了力量,勇气与决心依然可以成为他重新崛起的基石。
就如同在每个夜晚的孤独中,他要迫使自己去思考,去决策,去行动。
忽然有人在病房门口停留,陈枫感到一丝熟悉的气息,他抬头是李思语,她眼中流露的却是无比坚韧的光芒。
她轻抚着腹部,孕育着他们的未来。这个温暖的身影在这一刻灌注了陈枫以无穷的力量。
“无论如何,我都会在这里陪着你。”她的声音柔和而坚定,是爱的承诺,也是战胜一切黑暗的誓言。
陈枫的胸中熊熊燃起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他不能辜负这份温暖和寄托,而即便当前世界是一个没有灵力的幻境,他也要以普通人的方式去迎接生活的挑战。
就在他心中掀起涟漪之际,希望的萌芽在他心底逐渐滋长,命运的轨迹似乎不再简单如墨,他吸了口气,尽管疼痛仍在他的心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而他明白,这一切只是开始,未来的挑战,等待着他重新去书写那篇属于他的人生篇章。
下一秒,陈枫眼前的景象骤然扭曲,熟悉的病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妖族宫殿中冰冷的大理石地面。
他甚至来不及感受这突如其来的空间转换带来的眩晕,便被震耳欲聋的喧闹声包围。
“人类!他怎么配当我们的王?”
“没有妖力,他就是个废物!”
“把他赶出去!妖族不需要人类的统治!”
愤怒的咆哮声此起彼伏,像潮水般涌向陈枫,将他淹没其中,曾经对他俯首称臣的妖族子民,此刻面目狰狞,眼中充满了敌意和轻蔑。
就连一向对他忠心耿耿的魔灵,此刻也站在人群之后,眼神复杂,一言不发。
陈枫的心沉了下去,仿佛坠入无底深渊,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想要挽回却发现喉咙干涩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李思语出现了,她挺着沉重的孕肚缓缓穿过人群走到陈枫面前,她没有看他,目光冰冷地注视着前方声音平静得可怕:“陈枫,你走吧。”
“思语!”陈枫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却被她轻轻躲开。
“你没有妖力,你保护不了我和孩子,我们都需要一个强大的王,而不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废物。”李思语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却像一把利刃狠狠刺穿了陈枫的心脏。
陈枫踉跄后退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他看着李思语决绝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绝望。
他曾经是妖王,是受万人敬仰的英雄,如今却沦为人人唾弃的废物,连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保护不了。
“我可以重新修炼!我可以变回以前的样子!”陈枫嘶吼着,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绝望。
李思语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她语气冰冷:“你以为妖力是那么容易修炼的吗?你已经失去了系统,失去了所有的一切,你拿什么来保护我们?拿你的血肉之躯吗?”
李思语的话像一根根毒刺,深深扎进陈枫的心里,他颓然地垂下头浑身颤抖着。他知道李思语说得对,他现在就是一个废物,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废物。
“走吧,陈枫,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李思语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
说完李思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陈枫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像一尊被遗弃的雕像。
巨大的打击让陈枫几乎崩溃,他曾经拥有过一切,力量、地位、爱情、家庭,如今却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他像一只迷途的羔羊,在绝望的荒野中孤独。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了一片荒凉的森林,他颓然地坐在地上,仰望着阴沉的天空心中充满了惶恐。
“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会发生在我身上?”陈枫低声哽咽着,声音嘶哑带着一丝哽咽。
突然他感觉到一阵冰冷的目光。他猛地抬起头,看到一个身影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正冷冷地注视着他。
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脸上戴着一个黑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她身上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陈枫心中一凛,本能地感觉到一丝敌意,他警惕地盯着那个女人,缓缓站起身,向陈枫走了过去。
“你是谁?”陈枫沉声问道。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右手,手中出现了一把黑色的匕首,匕首闪烁着寒光,仿佛随时都会刺穿陈枫的喉咙。
陈枫的心跳骤然加速,他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杀意,他知道,这个女人是来杀他的。
“你为什么要杀我?”陈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
女人依旧没有回答,只是慢慢地走向陈枫,手中的匕首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陈枫死死盯着黑袍女子,她的脚步在逐渐靠近,像仲夏夜里渐渐逼近的死神。他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心里绷紧的弦已经快要崩断。
然而,他依旧试图保持镇定,握紧了拳头即使此刻连妖力都不复存在,他也绝不会就这么束手待毙。
“看来你是不准备告诉我原因了。”陈枫低声说道,嗓音里透着隐隐的愤怒和不甘,“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践踏我的人生了吗?”
女子依旧没有说话,匕首闪着冷光,倏而直刺陈枫!
她的速度快得如电光火石,陈枫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下一秒,他只来得及瞪大双眼,匕首已刺入他的喉咙,锋利的刃口无比冰冷。
那一瞬间,陈枫的世界仿佛陷入了绝对的寂静,只能听见鲜血涌出的“呲呲”声。他的喉咙被切开,声音卡在气管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响,像一条濒临窒息的鱼。
手无处安放,鲜血从他的指缝中狂涌而出,染红了衣襟,滴滴落在枯落的草地上,刺眼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