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洛族的族碑,在北海?”越乌拧起了眉头,“不可能,湮峦他之前说过,会帮我们的……”
“小鬼,你确定你没看错吗?那真的是天洛族的族碑,不是天澜族的?”
白琅被他这么一问,也变得犹豫起来。
其实不管是天澜族还是天洛族,又或者是什么天灵族,她其实都不认识。
之前说那是天洛族的族碑,也是京游前辈认出来的。
她如实告诉了越乌后,越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如果是京游那家伙,应该不会认错。”
“天洛族的族碑出现在北海,有什么问题吗?”白琅不解地问道。
“问题大了!”越乌的脸色十分凝重,“天洛族的族碑,应该被湮峦镇守着才对。”
但是现在,族碑却跑去了北海。
当初湮峦隐瞒身份,假装天澜族人,和敖庚做过交易的事越乌知道。
可湮峦实际却是天洛族人,对于族碑,他怎么能轻易交给其他外族!
尤其,还是四海龙族里面,性格最为阴鸷的北海敖庚。
想到这里,越乌对白琅说,“你之前不是好奇九逆洄天阵是什么吗?”
“我刚刚说的,有很多天族都堕落成了鬼族,但是他们并不甘心从此以这种见不得光的身份,被困在玄冥九幽。”
“所以,九逆洄天阵,就是他们试图做的最后挣扎。”
“只要以天命之人的血肉和灵魂为阵眼,再喂以充足的四海龙族的血脉,他们试图重新变回天族。”
越乌的语速飞快,“而九逆洄天阵的启动,除了阵眼的激活之外,还需要一个媒介。”
“难道……这个媒介就是天洛族的族碑?”白琅语气不确定地问道。
“可它们在北海啊,怎么能启动玄冥九幽的阵法?”
“你忘了你们是怎么来到玄冥九幽了?”越乌反问道,“你不会真以为,敖庚那老长虫说的玄霄秘境,是真的秘境吧?”
“那是哪里?”
“那不是所谓的玄霄龙留下的上古秘境,那是被封印在天洛族的族碑里的,天洛族的领地!”
……
白琅没空去想,为什么越乌身为一个鬼族,却对天族的事情如此了解。
她被越乌接二连三爆出来的秘密给冲击的脑子乱哄哄,费了半天劲才好不容易理顺思绪。
定了定神,对上越乌阴沉的脸,白琅的表情也很严肃。
“按照你告诉我的这些消息来看,沙夜他们的最终目的,是想要从鬼族再变回天族?”
越乌点头。
白琅又继续问,“可你不是说,沙夜和序川是兄弟,他们都是九骸族的人吗?”
“天生的鬼族,也可以变成天族吗?”
白琅的这个疑问,越乌之前也有过。
然后,他便见到了活生生的例子。
“当然,你的师父序川不就成功了吗?”
被越乌这么一提醒,白琅记起来对方曾跟自己说过,序川在琳琅的帮助下,成了天族人。
忽略掉他把师父和序川混为一谈的言论,白琅接着总结:
“你的意思是,这一次的四海珍馐宴,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阴谋对吧?”
“是部分鬼族的人,和北海之间串通,把参加珍馐宴的客人,通过天洛族的族碑,转移到玄冥九幽,用来作为喂养九逆洄天阵的养料?”
越乌的表情满是赞赏,“总结的很到位。”
“可我还有一个地方不明白。”白琅问道,“之前我曾听说,天命之人有十二个,那沙夜他们要如何确保,所有的天命之人,都来参加北海的珍馐宴呢?”
“老长虫不是特意发了请帖吗?”越乌说,“被邀请的对象,大概都是有针对性筛选过的吧。”
他觉得,这不是什么难做的事。
“就算如此,在百鬼村的时候,我听镇守混沌封印的长老提到,师父他似乎也是天命之人其中一个。”
白琅又接着甩出新的疑问,“他现在被你留在九幽城,缺少填补阵眼的人,岂不是就没法启动阵法了?”
听白琅指出这一点,越乌牵了牵嘴角,“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惜云那个女人,才会把百鬼村的老家伙们,能抓的都抓回去了啊。”
“虽然万年时间,快要榨干那几个老家伙,可他们能以凡人之躯在玄冥九幽逗留万年,你以为他们都是普通的修者吗?”
“他们,是最初的天命之人啊。”
白琅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小鬼,现在看来,恐怕九冥城,你不得不跟我去一趟了。”
看到白琅沉默,越乌揉了揉她的头发,“如果,你还想平平安安地和序川离开玄冥九幽。”
白发小童闻言抬起头,眸光坚定,“这有何难!”
她本就不打算坐以待毙!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先去见一个人!”越乌说道。
……
越乌没有告诉白琅他们要去见谁。
跟着对方飞了很久之后,在她的视线里越来越清晰的一片黑色,让白琅觉得有些眼熟。
直到两人降落在一大一小两座石屋前,她才赫然惊觉,这不是越乌记忆中,和琳琅序川一起生活的石屋吗?!
所以,他带着她来到了无归之渊?
要见的人会是谁呢?
怀着好奇,白琅跟在越乌身后,一起走向大一些的那间石屋。
还不待二人走近,石屋的门就自己打开了。
“越乌……?不是说如果没有十分要紧的事,别来这里找我吗?”
屋内走出来一个身形有些佝偻,面孔也十分沧桑的老者。
他鼻头微微耸动,继而冷下声,表情不善地质问,“你还带了生人过来?!”
说着,老人转过身便要回屋。
越乌喊住他,“湮峦你先别急着走,难道你不好奇我特意带来的人是谁吗?”
他说着,对身后的白琅招了招手,又看向面前,被他成为湮峦的老者。
“你在仔细闻一闻,认得出她么?”
白琅被越乌搞得一头雾水,可面对眼前这个看起来古怪异常的老者,她却莫名的,心里生出一种没有缘由的亲近之感来。
这种亲近十分莫名奇妙,让她又抵触,又忍不住怀念。
白发小童心生警惕,看向老者。
老人听了越乌的话,脚下动作一顿。
没一会儿,激动地猛地转身,朝着越乌两人的方向,踉跄着快步走来,“是琳琅?!是不是琳琅!你找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