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擢立即看出丹阳有话要说,神情上更是有想避开郭头与自己单独讲的模样,便偏开眼看向郭头:“昭阳大抵过会就要来府上寻我,你且先回去等候,若是来了,就先说我在忙公务。”
郭头脸上的不满还未完全褪去,听到这话悻悻收回还要谴责丹阳的话,朝顾擢行礼离开。
“人走了。”顾擢重新看向丹阳,伸出手,“现在你能将你手里的东西交出来吗?”
“噢噢。”丹阳回过神来,赶紧方才藏进袖子里的信封掏出来,双手奉上,“这是昭宁公主叮嘱我交给您的。”
“昭宁?”
顾擢冷淡疏离的面庞上有了几分动容,他视线定然在那信封上,连忙伸手去接,迫不及待的将信封打开,“她可是遇到什么难事……”
“难事?不应该吧。”丹阳皱脸说,“属下拿信封的时候也远距离瞧过了,不像是遇到难事的样……”
“她是想我了。”顾擢惊喜喊,抓着信纸的手有些颤抖,“我就知道她肯定心里一直都是有我的。”
那日的射箭传信,他苦苦等待,却一直都等不到昭宁的回信,以为就连她也听信外界传言,不信他心里只有她的。
现在看来,昭宁是信的。
今日这一见,定然是思念他思念到了极致,耐不住,等不下了。
“不行……”顾擢喃喃,“她这般想见我,我不能视而不见。”
话落的下一秒,顾擢起身作势就要冲出去。
丹阳吓得惊呼一声,赶紧跟上顾擢的步伐,展开双臂将人拦在房外:“大人,您别是去要见昭宁公主吧?!”
“自然是要见!”顾擢抓着他的手要将其掰下绕开:“她都主动来寻我,我又岂是理都不理会的。”
丹阳没动弹,继续站在那不放人走:“您要是走了,那昭阳公主该怎么办?”
“待会昭阳公主定会来寻您,到时候见您不在这御史台,问属下您去哪里,属下又该从何讲起?”
“你随便应付就好。”
丹阳感觉天都塌了:“您以为单凭属下能对抗的了昭阳公主吗!”
顾擢顾不上太多了。
这段时日不见昭宁,整日都面对着昭阳,包容着她无时无刻散发的脾气,身心早已疲倦万般。
又接触昭阳,他更加坚定自己与昭宁相处的日子,有身处世外桃源般的感觉。
再者,这几日外界传言昭宁与萧南珏的事情,一直都犹如一柄悬挂在他头上的刀刃般,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他。
他怕再不去争取,萧南珏真的心生歹意,趁着他与昭宁分开的日子趁虚而入。
“昭阳要是真的来御史台寻我,你便与她说我出差去了,晚些日子回来。”顾擢语速极快,不给丹阳反应发愣的时间:“若是其他人来寻,就随便寻个借口打发了便是。”
话罢,顾擢绕开丹阳,径直离开。
清水亭中,谢挽宁懒洋洋的倚靠在亭侧靠椅上坐着等待顾擢的到来。
秋分站在她身侧扇着风,时而抬头看向四周远处,暗暗与谢挽宁禀报:“奴婢还是没瞧见顾御史,公主,他真的会来吗?”
“会到的,”谢挽宁半眯起眼,垂眼落下看着清水湖中那聚在下方的鱼群,嘴角微勾,动了动手,颗颗鱼饲落进水里,鱼群相拥争抢,“若不来,就不会送来那封信。”
秋分似懂非懂的昂起头继续扑扇,余光瞅见一道青亮色的身影,连连拍打谢挽宁的肩膀:“公,公主,好像真的来了诶!”
“您简直是料事如神!”
谢挽宁抬眸轻笑,冲秋分摆摆手示意人先下去:“待会你懂的。”
“是。”
顾擢踩在亭台阶上,秋分冲两人行礼后便快步离开。
亭中只剩下他们二人,顾擢喘着粗气,领口有些凌乱,他看着谢挽宁,吞了下口水,努力平复因奔跑来而絮乱的气息,“昭宁……”
他往前走了一步,伸手去抚摸她的脸,却被谢挽宁偏头给躲开了:“倒是记得来了。”
顾擢着急喊:“既是你邀我见面,我自然是回来的。”
谢挽宁翻了个白眼,依旧不去看他:“说的好听,不还是与昭阳重归于好,若日后成亲,我兴许最多也只能落得平妻之位了。”
“那不好吗?”顾擢向前走了好几步,欲要伸手去抱谢挽宁来哄,却又怕她不愿,站在离她三步远的距离停下,继续哄说:“你懂我的苦衷,你是明白我定是要娶昭阳的。”
“先前你我不也说好了,便娶你成平妻吗?”
谢挽宁却不顾,她扭过身背对着顾擢,白眼连续翻了好几个。
真会打算盘!真想娶了昭阳再娶她,利益妻子与深爱妻子一举兼得,还真会想!
顾擢又绕过来站在她的面前劝说:“昭阳那我自然有法子去说,到时你再嫁进来,咱们三个平安无事的度过这辈子,不好吗?”
她强忍着想要冲人脸上吐唾沫的想法,脸上的肌肉抽搐下,深呼吸口气,手指去勾顾擢的手,“可是顾郞……”
她脸上挤出无辜:“人都是会贪心的呀。”
视线在他脸上转盘个来回,谢挽宁语调愈发轻闷,“当初形势所迫,我想和你在一起只能做平妻,可现在不同。”
“祁王有句话说的对,宣朝的公主自然是要嫁成妻,要与对方一生一世一双人。”她边说着,眼睛紧紧盯着顾擢。
顾擢啊顾擢,这句话,可否觉得很熟悉?
男人果真愣住。
这句话,他再熟悉不过了。
是他在谢挽宁耳边诉说道明千个日夜,哄着她嫁给自己的话。
他看着她那张与谢挽宁十分相似的脸上,更加不敢置信。
怎么世界会有人长相相似,就连那性别也是。
“顾郞?”谢挽宁歪着脑袋,不满的皱起脸:“你沉默是何等意思?莫不成不能满足昭宁?”
顾擢还未说话,谢挽宁就皱脸继续道:“若是这样,我想,咱们以后还是别见面了。”
“之后也别再给我寄那种信了。”她边说着作势就要起身离开这清水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