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郞!”
昭阳凑到顾擢跟前伸手就要为他脱下官袍,“今日怎下朝晚了些,可又有什么难事……”男人突然侧过身躲开她的动作。
她脸上的笑意僵了下,顾擢发觉到自己方才的不妥,抿唇低声:“我自己脱就行。”
“……好。”昭阳点头缩回手,“我去吩咐厨房给你熬了补汤,你这几日都瘦了。”
顾擢扯着衣服的动作停顿下来,脸色稍差,偏开眼:“不必了。补汤喝的上火,今日我还有要事要加紧处理,就先不喝了。”
昭阳有些不满:“可是……”
“昭阳,”顾擢抓住她双肩,打断她接下来说的话,眉宇间万分疲倦:“乖点,我还要继续努力争取爬上能够站在你身侧的位置。”
短短一句瞬间扑灭昭阳心底不满的火苗。
她乖顺的松开拽着顾擢的衣袖,任由人转身大步的朝着书房走去。
直至人走远,昭阳面上的乖顺和善才消散。
冷厉爬上她的眸光,她回眸看向别处,冷声道:“来人!”
一婢女连忙从角落里碎步走出,规矩站在她面前:“奴婢在。”
“今日朝廷上可发生了什么事?”昭阳冷声追问。
婢女小声回答:“回禀殿下,奴婢先前打探依旧照常,只不过多了一桩尚书府遇刺一事。”
“那种小事,竟也会被他们拿到早朝说去。”昭阳不屑冷笑,掺和在眸光中的冷厉驱散几分:“本宫让去你调查的事情,可有结果?”
婢女立马低下头:“抱歉殿下,奴婢并未能调查的出昭宁有别样的身份。”
昭阳猛地转身,袖落间鞭子飞出,狠厉的抽打在婢女的身上,“废物!”
婢女身体疼到蜷缩打颤却不敢躲,强迫自己站在那面对昭阳的怒火,含着哭腔小心翼翼的解释:“奴婢甚至去问来宣朝行商的北疆人,但他们要么是没见过昭宁,要么就是说昭宁是真昭宁,除此之外,奴婢寻不到别的法子了——”
“滚!”
昭阳气的眼尾染上一片红,她握紧鞭子,腕骨狠狠往下弯,使劲挥动的鞭柄,鞭尖处直接甩挂过婢女的脸蛋,留下一道红痕。
为什么……为什么谁都调查不出那死贱人的真实身份?!
那分明就是个冒牌货!
胸腔盛燃着怒火无处发泄,昭阳堪堪抚平下的躁意又燃起,她深呼吸着,看着婢女捂着脸踉跄后退的动作,又出声喊住:“慢着。”
“滚去丞相府,”昭阳沉声吩咐:“去把丞相请到公主府来,就说本宫有要事与他商讨。”
奴婢应下。
怕昭阳又拿她撒气,让她落得与前人一样的下场,婢女速度飞快的赶到丞相府,以最快的速度将丞相给请到丞相。
房间里。
昭阳与丞相面对面坐下,冬伊为两人各自倒茶后便低头退出房间,贴心的关上门。
冬伊却没有离开,她抱着托盘转身走到窗台后,整个人几乎贴在上面,屏气偷听里面的情况。
“公主今日竟没去陪顾大人,寻臣作甚?”丞相冷哼说。
昭阳提起茶杯饮下,对于丞相的态度赶到些许不悦,面上却不显,她垂着眼,“本宫需要你的帮助。”
“帮助?”丞相话中冷意更甚:“公主有顾大人的帮助,定能一飞冲天,又寻微臣作甚?”
“你这是什么意思。”昭阳冷脸质问:“与本宫唱反调?还是不打算与本宫为伍?”
“公主殿下的实力,臣自然是明白,更是佩服!但顾御史,臣却不屑!”丞相提起秋闱一事,满腔怒火蹭蹭往上涨:“若不是他,我又何以落得这般结果!”
手下学生被彻底彻查,连带着他也亦然。
事情传出去后,他作为宣朝丞相的脸面算是彻底丢尽了!
昭阳也知晓丞相的顾虑和怨气出自哪儿,她低头轻咳一声:“此事,本宫会去派人帮你处理,但眼下需要丞相配合本宫一件事。”
丞相显然被秋闱顾擢背刺一事气到上头,数件情绪交加间,他一时也忘记尊卑,冷脸驳回:“公主先让顾御史出面道个歉,承认他秋闱做事错误。”
“丞相。”昭阳没忍住,“本宫脸可给你给多了?”
丞相脸色大变:“公主,您这是什么意思!?”
昭阳不耐的调整了下坐姿,懒散的靠在桌沿旁看着丞相,眼中的冷意却不曾收敛半分,“丞相这般年龄也算是阅历极广,想来也是到了该退休养老的年龄了。”
她声音缓慢,声调拉长,其中所蕴含的威胁几乎要冲出表面,直冲到丞相脸上,丞相脸色大变:“你……”
丞相话才开了个头,就对上昭阳充满威胁性的双眸。
对视半晌,丞相还是妥协了。
“您直说要臣配合什么。”
“萧南珏仅仅是摄政王代管理宣朝许久,也该让位了,”昭阳沉声说出自己的目标:“正好那位置,本宫突然也有些感兴趣。”
刺杀一事就算过去,谢挽宁仍然还有些惊魂未定,就算青诃在侧,她也不敢贸然出去了。
就怕再遇刺客,数量一多连青诃也不好管她,索性就躲在宁芳阁内,有重要事,不得不出时在离开。
“公主。”
房门忽的被打开,谢挽宁应激反应般的抬起头,看清是秋分的那一刻松了口气,低头继续看书:“怎么了。”
“有人说有事要禀告您。”
“有事?”谢挽宁好奇抬头,“谁啊?什么事。”
秋分摇摇头:“对方只说只有见到您,她才会将事情说出来。”
这话不禁引起谢挽宁的注意,她了然抬了抬眉尾,让秋分将人带进来。
秋分偏头侧身看向身后,谢挽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人身披斗篷站在房间外走进来,冲她行礼:“奴婢冬伊,见过昭宁公主。”
“冬伊?”谢挽宁更加茫然:“我何时有认识过一名叫冬伊的。”
“您的确没见过冬伊,但冬伊却极其知晓您。”脆亮的声音从斗篷下传出,冬伊抬起手,当着在场人的面欲要掀开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