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祝鸢实在想不明白,哥哥为什么不答应她和盛聿在一起。
甚至他都没见过盛聿,就如此果断不答应他们的事。
她猜想哥哥应该是知道盛聿这个人的,否则那天她在探监的时候说起盛聿,哥哥并没有多问什么,而是直接就开口否定。
盛聿的名声大,在京都城没有人不认识他,哥哥会知道他她并不觉得稀奇,毕竟哥哥坐牢以前是在京都城念书,在京都城的航天所工作。
朱璟尧一副没得商量的口吻说:“不答应就是不答应。”
“再过几个月我就二十三岁了,我和盛聿是自由恋爱,不是谁逼迫谁,就算你是我哥,你也不能这么专制。”
看着气鼓鼓的祝鸢,朱璟尧很想心软地摸摸她的脑袋。
但他很清楚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姑娘是什么样的脾性,他要是心软,她就开始变本加厉了。
“那我问你,为什么我今天看你比上次见你的时候瘦了这么多?这才几天时间,你就瘦了这么多,排除身体因素,一定是心情不好导致的。”
朱璟尧不紧不慢地分析,“你从小心态好,没什么事情能让你心情不好到消瘦的程度,你敢跟我说,你心情不好不是因为盛聿?”
面对哥哥虽然清润的嗓音,却字字锥心的话,祝鸢本就握成拳的手越发攥紧了。
“情侣之间哪有不闹矛盾的,况且我是第一次谈恋爱,容易受影响不是很正常吗?再说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我和盛聿之间好好的。”
朱璟尧何等敏锐的人,在祝鸢沉默了一秒钟就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
否则她那伶牙俐齿的性子保不准会怎么怼他呢。
“闹一次矛盾瘦几斤,你这小身板够你闹几次矛盾?”
祝鸢不乐意了,“你就不能盼着我好?”
“鸢鸢,你想做任何事哥都支持你,但你要和盛聿在一起,不行。”
“是这个原因吗?我最近可能是瘦了点,但上次我去探监的时候我瘦了吗?你还不是一样听到我要跟盛聿在一起,一开口就是不答应?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虽然她成年了,自由恋爱,自由婚姻。
但她真心希望哥哥能接受盛聿。
“一定要我们兄妹刚见面,就扯上别的男人吗?”朱璟尧的声音沉下来,脸色也变得严肃。
“他不是别的男人。”
祝鸢迎视朱璟尧强势的目光,一字一顿,“他是我男人。”
我男人。
朱璟尧的眼眸微微眯了一下,攥在手里的玻璃杯,水面轻轻晃了一下。
要不是这杯水没装满,恐怕就要洒出来了。
“你再说一遍。”
祝鸢察觉到哥哥隐隐发作的怒火,知道自己忤逆他的意思,他在生气,但他再生气,她也要说:“盛聿是我的男……”
“鸢鸢。”朱璟尧打断她的话。
他站起身来,将刚才祝鸢给他的水杯递给她。
温度刚刚好。
看着她突然被打断而不悦的脸,朱璟尧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居高临下看着她,“喝了水就去睡觉,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看爸妈。”
看着朱璟尧往爷爷房间走去的背影,祝鸢紧紧抿了一下唇瓣。
她知道哥哥心疼他,为了她好。
但一想到盛聿,她就不想放弃。
朱璟尧扭开门把进门,朱启站在门后像是吓了一跳,随后强壮镇定地转身往床边走去。
“爷爷偷听到什么了?”朱璟尧反手关上门。
朱启一副打死不承认的表情看他,“什么偷听,我过去反锁门。”
不管他说什么,朱璟尧也没有反驳,他走过去,搀扶着朱启上床,扶着他靠着床头,随后他在床边坐下,脸色沉重地看着老人。
“您为什么答应让鸢鸢跟盛聿在一起?”
朱启眼神躲闪了一下,这个孙子从小到大都比同龄人成熟,近些年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
有时候仿佛他这个爷爷才是孙子,没想到坐了两年牢回来,他身上那股稳重成熟的气势愈发明显。
面对他的质问,朱启叹了一口气,“鸢鸢喜欢他,他是真的疼鸢鸢。”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他们两情相悦。
朱璟尧脸色未变,依旧严肃,“盛家是什么样的情况,您了解过吗?她年纪小容易被人诱惑,难道您看不清楚吗?”
“我……”朱启想说话,可一对上朱璟尧的眼睛,又泄气了。
朱璟尧并非进来“兴师问罪”的,随意找了个话题岔开,陪朱启又说了会儿话。
直到朱启打哈欠,他才给朱启盖好被子,关了灯出去。
走到客厅的时候听见厨房那边传来动静,他转身走过去。
祝鸢刚好将锅里的面汤盛到碗里。
一转身就看见朱璟尧站在门口,不知道他站在那看了多久,目光清清,没什么情绪。
“哥,你饿了吧。”
她端着面走到他面前,“我给你煮了碗牛肉面,你吃点?”
朱璟尧垂眸看了她一会儿,抬起手接过那碗面,往餐厅走去。
祝鸢连忙拿了双筷子和勺子跟上去,在朱璟尧的身边坐下,献殷情的表情,说:“你尝尝看啊,我厨艺有没有进步。”
朱璟尧明知她的小心思,却还是顺着她,吃了一口。
嘴里嚼着又柴又老的牛肉,朱璟尧嚼了一会儿发现嚼不烂,生生咽下去。
看了眼身边那张充满期待的精致小脸,没有打击她:“进步了。”
祝鸢粲然一笑。
朱璟尧握住筷子的手紧了紧,“坐过来点。”
祝鸢听话地坐过去一点,朱璟尧抬起另一手温柔地摸着她的后脑勺,“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不辛苦,哥哥才受苦了。”祝鸢摇头,心里泛着酸。
虽然刚才跟哥哥起了冲突,但并不影响他们的兄妹情。
然而朱璟尧仍是坚持,“为什么非得嫁人,你一辈子在我身边,我也养得起你。”
祝鸢抬起脸看他,眼神真挚明亮,“可是哥,我爱盛聿。”
可她说完这句话后,朱璟尧冷着脸便放下了筷子,起身往楼上走。
那碗面他才吃了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