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林疏起得很早,准确来说她昨晚就没怎么睡好,基本一两个小时就会醒一次。醒来也没什么做的,便简单收拾了下,就下楼了。
餐桌上摆着早餐,却不见童妈的身影,林疏想着她这会儿可能有事在忙,便在桌前坐了下来先开始吃,以往也都是这样的,童妈在忙的时候,总会让她先吃。
第一口林疏还没吃出来什么,直到后面两三口,她才逐渐发现不同,虽然这早餐外表看确实和童妈每天做的一样,可味道还是不大一样。她还以为是童妈经过了改良,正想着待会儿问问她,却没想到下一秒却突然看见顾砚深从厨房走了出来,关键是他还穿着围裙,手中还端着盛来的一碗粥。接着,好巧不巧地,那碗粥就被他正正好放在了她面前……
一时间,林疏大脑宕机了,不明白他,也不明白眼前这究竟是何处境。她半张着嘴,半晌才开口道:“童妈呢?”
“出去旅游了,”放好粥,顾砚深在她对面坐下,他的面前摆着和她一样的早餐,“要一周。”
说这话时,他没敢再看她,可能是因为刚起床的原因,她脸上还带着几分迷朦和稚气,加之她本就清丽脱俗的容颜,这会儿看,顾砚深总觉得喉咙莫名发紧。
自从看到他从厨房出来后,林疏便再也吃不下这早餐了,她默默端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慢慢消化,良久才开口:“所以,今天这早餐是你做的?”
顾砚深没否认,表情也是一贯的平静:“味道怎么样?”
林疏:“?”
这是重点吗?
重点难道不应该是他为什么莫名其妙一大早起来做早餐吗?
她在这边疯狂怀疑人生,可对面的顾砚深却像一点没被影响似的,又夹了个煎蛋递给她:“尝尝这个。”
林疏被噎,一股郁闷堵在胸口,怎么也排遣不掉。她想说点什么,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想发脾气,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百转千回,绕来绕去,最终也只是说了一句“我吃饱了”。
她这么说,顾砚深倒是也没再勉强,只不过离开前,林疏又想起来一件事,他刚才说的好像是童妈要去一周,那么以他这段时间待在这里的行为来看,难不成她要和他单独待一周的时间?
只是想着,林疏就觉得浑身别扭,于是故意旁敲侧击道:“你吃完赶紧走吧,不然上班要迟到了。”
顾砚深却依旧慢悠悠地吃着早餐:“不用着急,我今天不去公司,”喝一口牛奶,他继续补充道,“我这一周都不去。”
顷刻间,林疏感觉一记响雷在自己耳边炸响,平息半晌,才开口:“所以说,这周就我们两个人在家?”
“怎么?你有顾虑?”顾砚深终于抬起眸看她。
林疏没吭声,但给了他一个“你觉得呢”的表情,这还用问吗?当然有问题了!
他们如今的关系本就别扭,以前童妈在还好,怎么说也不用和他单独相处,不舒服也就是那一会儿。现在好了,不仅童妈不在家,她这周还不去公司,也就是说,从早到晚,一天的时间里,这栋房子里就只有她和他两个人,朝夕相对,难免碰面。
只是这么想着,林疏就觉得别扭,她顿了下,开口道:“这周我还是去南雅那里住吧。”
“不合适,”顾砚深想都没想,直接否定了她的这个提议,“现在这个时期外面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这时候再去打扰她,把她也牵扯进来,不合适。”
林疏沉默听着他的话,没反驳。她不得不承认他这么说是有道理的,刚才确实是她情急之下考虑不周了。
“你有什么顾虑不妨直说。”顾砚深再次回到这个话题。
“我觉得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在的话,会不太合适。”林疏说。
“比如?”顾砚深放下筷子,端正看向她。
“比如,我们两个都不太会做饭,吃饭会是一个问题。我一个人无所谓,怎样都能将就,只是怕你会接受不了。”林疏试探性地找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理由。
“这么长时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顾砚深问她。
“我应该了解吗?”林疏反问。
“以前你都知道。”顾砚深垂眸。
他这样说,林疏就会觉得莫名烦躁,或许吧,以前的她会了解,对他的每一件小事,每一个喜好都如数家珍,可现在不一样了。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
刹那间,顾砚深的脸色僵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悲伤,可不过几秒钟,他便调整好了,再次平静地开口道:“吃饭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来做。”
“你来?”
“嗯,我来。”
林疏也懒得去问他到底会不会,又是究竟从哪里学的,她只是觉得这个理由被否定了,有些黯然。
很快,她又想了另外一个:“那你的工作呢?你在家待着,工作怎么处理?特别是那些需要你签字的文件?”
“不重要的等下周,重要的我会让助理送过来,至于其他,不过也就是换了一个地方而已,我在哪里都能办公。”
被他这么一说,林疏也觉得这个理由有些太牵强了,主要是她也实在想不到其他的,于是深吸一口气,干脆直接和他坦白:“你看不出来吗?我就是不想和你单独待在一起。”
“看出来了,”顾砚深答,“但没办法,现在这个时期,就只有这一种办法。”
“不是只有只一种办法,”林疏反驳他,“是你只肯同意这一种。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怎么就这么喜欢安排别人的生活?”
不是喜欢安排别人,只不过因为是你而已。
“如果这么想,能让你接受这个事实,那我也没意见。”
“你非得这样吗?”
这问题顾砚深没回答,可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了了。
林疏无奈,只得转身上楼,顾砚深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楼梯拐角,他才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