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瞥了她一眼,点头:“既然如此,那柳神医就在此为侯爷治疗吧!奴婢这就去向世子夫人回话。”
风姨娘等玉珠的身影走远,气的一顿指责:“你怎么回事?怎么什么都说出来?”
柳神医一边取出银针,一边说:“这位夫人,请不要打扰老朽医治病人。”
风姨娘气得够呛,却拿柳神医没办法。
谁让人家是陈露莹请来的人,且柳神医医术太过高明,连她十几年来下给贺勉的慢性毒都被发现。这样有实力的神医,当真是得罪不起。
玉珠很快回到漱玉轩向顾清漪复命。
她把柳神医的话原原本本和顾清漪叙述了一遍。
“柳神医说侯爷十几年前就中了毒?”
顾清漪眉头蹙起,指节轻轻敲击着桌面,沉吟道:“十几年……看来这府里的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得多。”
就是不知这个下毒的人究竟是什么目的。
顾清漪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风姨娘。
可她又觉得不可能。
只有侯爷好好地活着,她和贺靖的日子才会好过。侯爷一旦离世。她们母子二人在侯府的地位就最为尴尬。
风姨娘就算再蠢,也应该知道这个道理,应该不可能给贺勉下毒。
突然,顾清漪想起上辈子,贺勉就是因为身体越来越虚弱,最终不治而亡。死的时候,贺勉嘴唇和指甲都变成了乌紫色!
顾清漪的手指微微收紧,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按柳神医说的下毒时间,定然不会是贺震母子。其他人都只是依附侯府生活,肯定不希望贺勉死。
那就只有一直被贺勉捧在手心里的风姨娘母子。
顾清漪瞳孔狠狠一缩,她突然想到一件事。
若是贺震不回来。那侯府的世子之位不就是贺靖的。
贺勉一死,贺靖不正好继承整个侯府。
所以,都是风姨娘母子下的。
上辈子,贺勉死在三年后。若贺震不回来,那三年后贺靖正好袭爵。
真的是好算计啊!
只可惜,这母子二人算来算去,两辈子都没捞到好。
照这样推断,上辈子贺勉的死,原来与贺震无关。她一直以为,是贺震弄死了贺勉。看来是她冤枉贺震了。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院中的一片竹林,思绪翻涌。
依贺震所言,柳神医医好了侯爷,那他也就只有一年的寿命。
风姨娘应该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却依然选择让柳神医给侯爷医治,根本就不在乎侯爷的性命!
她想起上辈子贺勉死后,风姨娘那悲痛欲绝的模样,原来全是在演戏。而贺靖表面恭顺在侯府没有多大存在感,背地里却早已谋划着如何名正言顺地继承侯府。
“真是好一对毒蝎母子。”
她冷笑一声,眸中寒意凌冽。
窗外竹林沙沙作响,仿佛在回应她的思绪。顾清漪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既然重活一世,她绝不会再让这对母子阴谋得逞,重蹈上辈子的悲剧。
就算这辈子贺震依然早死,她也绝对不会让贺靖再成为侯府的主人。
为了以绝后患,她要想办法让朱轻妩肚子里的孩子曝光。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贺靖的。虽然这么做,会让贺震脸面无光,但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既然朱轻妩想要在秦老夫人的寿宴上算计她,她难道不能反将一军?
陈府。
作为百年屹立不倒的世家,若不是有规制,陈府定然比王府还要大。
陈府坐落于城中最为清幽的巷陌深处,朱漆大门上悬着黑底金字的匾额,笔力雄浑的“陈府”二字历经百年风雨,依旧熠熠生辉。门前两尊石狮威严矗立,鬓毛如云,双目炯炯,仿佛在无声诉说着世家大族的底蕴。
沈知砚已不是第一次进出陈府,但这一次却面色极冷,心中更是憋着一股难以启齿的怒火。
自从圣上在国子监召见前十名考进国子监的学子后,第二日他便入了国子监读书。还与曾经的同窗秦学仕和顾清许再次成为同窗。
然而,他才高兴没几天,今儿刚到国子监就听到各种诋毁他的流言蜚语。
他一直以为国子监是神圣的,是学习的地方。可他万万没料到,这里的学子参差不齐,很多学子是靠关系进来。学习不好就算了,人品更是一言难尽。有些学子整日不思进取,却偏偏喜欢道人长短,讲人是非。
原本与他无关的事,他根本不予理会。
可偏偏,今儿就有很多学子在说他和陈露莹的事。
一开始,他装作没听到,认认真真地打开书,准备耳不听为净。
就在这时,书本里掉出一张纸。
看到上面的内容,沈知砚哪里还坐得住。
原来,前几日散播谣言,污蔑顾清漪和他余情未了的人,竟然就是他的枕边人——陈露莹。
纸条是贺震让人传给他的。警告他管不好自己的妻子,就让他来管。
由此可推断,今日散播他和陈露莹谣言的人,不用猜他也清楚,就是贺震。
他不由苦笑。若是贺震为了别人来害他,他定然会想办法反击。可贺震是为顾清漪报仇,那是连他都放在心上的女人,他是真的生不起一点气。
要气也是气自作孽不可活的陈露莹。
当初陈县令用失去清白来威胁他,让他娶陈露莹的时候,他就有所怀疑。
如今,现在的谣言更印证了他心中的猜测。
他连课都没上,不顾秦学仕和顾清许的阻拦,给夫子请了假,一路跑回了陈府。
府里的下人看到沈知砚,一个个上前行礼打招呼。
却在发现沈知砚脸色铁青时,一个个识相的退得远远的。
“姑爷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沈知砚来到他和陈露莹住的院子时,刚巧宝珠从屋子里出来。看到他,惊讶得连礼都忘了行。
沈知砚看她一眼,极力地压制着心中的愤怒,淡淡地问:“你家小姐在哪?”
宝珠见沈知砚神色阴沉,心中一惊,连忙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说:“小姐……小姐在屋里休息。”
沈知砚冷笑一声,径直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内,陈露莹听到动静抬头一看是沈知砚,她脸上顿时浮现一抹心虚:“夫君,这个时候,你怎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