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他要带着这样粗陋的荷包招摇过市吗?
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楚瑶先是被他的举动震惊到了,反应过来后,连忙出言劝阻。
“三爷,这荷包实在难看得紧。我就是拿出来让你看看,我的绣工真的很差。
你还是别把它挂在身上了。
秋月,你去把你和秋香前些日子绣的荷包拿几个出来让三爷选个。”
“不用。”
萧逸一口拒绝,目光仍瞧着腰间的荷包,“我觉得这个就很好。还能看出那两只是蝴蝶,已经很不容易了。”
楚瑶顿时被他的话噎住。
这是夸她吗?
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可瞧他一本正经,倒也不像讥讽。
还这个就很好?三爷这是没见过好东西吗?
不对,不对。三爷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这荷包不论是做工还是刺绣,都是一塌糊涂。楚瑶自己都嫌弃,可三爷不仅不嫌弃,还将它带在身上。
难道他的审美异于常人?
就喜欢丑里丑气的东西?
不该啊,他平日衣着穿戴都很考究,不像眼光有问题的。
楚瑶瞥了眼秋月,见她也是一副难以置信表情。
圣旨已经赐婚,送他荷包也不是什么逾矩之事,任谁说出去,也无伤大雅。
可问题是,他不能把荷包这样挂身上。
他萧逸不在乎,可她楚瑶也不在乎吗?
回头旁人问起来,哪里得个这么奇丑无比的荷包,她楚瑶的脸是不要了吗?
楚瑶想到此处,忙出言劝道:“三爷,这荷包实在配不上三爷您的英姿,您还是把它取下来吧。”
“不用,我觉得它很好。楚小姐亲手做的东西,我很喜欢。”
楚瑶眼珠转了转,退而求其次,再次劝道:“改日我再做个好点的,起码能带的出去的,送给三爷。这个属实其貌不扬——就算了吧。”
“楚小姐要是还想再送我一个,我也欣然接受。不过,这个已经是我的了。”
“三爷打算……带着这样一个丑东西——出门?”
“嗯。有什么不妥吗?”
楚瑶连忙摆手,“那倒没有,你不嫌它拉低你的审美就行。
不过,就是别说东西是我送的,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楚瑶后面半句话低得仿若自言自语。
萧逸却听得清楚,他抿唇笑笑,目光依旧温柔看着腰间的荷包。
虽然针脚歪歪扭扭,虽然图案看起来有些皱巴,但却是她亲手做的。
一针一线都有她的痕迹。
想来她没怎么做过女工,这样的东西她统共应该也没几个,算得上绝无仅有之物。
他却有幸得了一个。
他们之间的关系又亲近了一步,不是吗?
萧逸面上不显,心里却欢喜的不得了。
楚瑶却颇有些尴尬,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该让秋月把那见不得人的荷包拿出来给萧逸看。
她原本只是想让萧逸知道,她的女工不行,让他知难而退,哪里是要拿出来送他?!
一旁的秋月抿着嘴偷笑,又怕小姐更加难为情。
不好让她瞧见自己在笑,只能把头垂得低低的,偷偷笑。
小姐这会儿肯定悔不当初,早知道该好好练练绣活的。
萧逸目光从荷包上收回,再次看向楚瑶。
“明日你我定亲,王府还有些事情需要打点,我先回去了。”
楚瑶连忙起身相送。
翌日一早,楚瑶祖父、祖母、二哥就先来了郡主府。
王府那边不多时也来了不少人,萧逸也亲自过来了。
本来定亲这样的事,他可以不必亲自出面的。
秋月传来消息说,萧三爷也过来了,楚瑶还有些吃惊。
之前都同他说过了,定亲不过走个过场,给圣上和田家人看的。
没想到,那人真是上心的很。
他居然很当回事。
作为女方长辈,祖父和二哥负责在前厅接待王府来人,商谈定亲事宜。
祖母则在楚瑶房中陪着楚瑶。
老妇人人逢喜事,一张脸春风拂面,拉着楚瑶的手,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当初听见你要同平阳侯府和离,我就忧心得不得了。怕你后半辈子孤苦伶仃。
这下好了,知道你托付良人,老婆子我也就放心了。
今年我楚家真是双喜临门。
你二哥那棵千年铁树开了花,遇到婉云那样的好孩子。你又要嫁进亲王府。
真是菩萨保佑我楚家。”
听见祖母提到二哥,楚瑶问道:“眼看进腊月了,我二哥成亲的东西都准备妥当了吗?”
“都准备好了。这些日子,可是把你祖父忙得团团转,他啊,操心命,事事都要亲力亲为。”
“二哥成亲可是我楚家的大喜事,祖父就是忙些也欢喜。”
“那是,你们都是祖父祖母的手心宝。你二哥成亲是楚家的大喜事,你定亲也是我楚家的大喜事。”
老妇人一张脸笑开了花。
“萧家三郎我刚刚见着了,英俊帅气、一表人才。小伙子性格也好,见着我时,祖母、祖母叫着,很是热情。是个知礼懂事的孩子……”
楚瑶听见祖母说这话时,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萧逸热情?性格好?
怕不是祖母老眼昏花,认错人了吧。
“祖母,您一定搞错了,萧三爷可不是您说的那种性子。他就跟那冷冰冰的冰雕差不多,站他旁边不被他冻着,都算好的。”
还热情?那是不可能的。
“瑶儿,你还真当你祖母老态龙钟,连人都分辨不清了?
你二哥给我亲自介绍的,就是亲王府世子萧逸。
怎么会错?
小伙子一张脸满是笑容,自打踏进你郡主府,他脸上的笑就没断过。”
“亲王府世子?”楚瑶有些懵,亲王府啥事册立了世子?
不是一直悬而未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