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一片死寂,紧张的氛围仿佛能凝结空气。
虽已夜深人静,但每个人都如临大敌。
精神高度集中,不敢有丝毫懈怠,更不敢流露出半点恍惚与倦意。
沈万通心中暗自思忖:
“好在皇上目前仅知晓长子的罪行,对次子牵涉其中一事尚不知情。”
他深知,此刻若能主动认罪。
或许还有机会,恳请皇上饶次子一命。
如此一来,沈家也能留存一丝血脉。
沈万通俯身跪地,言辞恳切地说道:
“皇上英明!……木王所言句句属实……罪臣……”
话未说完,沈万全突然打断了他,叩首作揖道:
“皇上!……罪臣和家兄如此行事,实乃迫不得已啊!……”
沈万通下意识地挺直身子,目光投向身旁跪着的沈万全。
他心里清楚,沈万全此举的用意。
刚才自己因长子被押出宫外而乱了心神,远不如沈万全那般沉着冷静。
乌昌烨微微挑眉,凝视着沈万全,质问道:
“哦?……迫不得已?……”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丞相……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国丈……原本也是临安知府。”
乌昌烨缓缓说道:
“自从皇后入宫,你跟随送亲队伍来到京城,便绝口不提返回临安之事。”
“寡人念及,你是丞相的兄弟,亦是皇后的父亲,故而未曾提及让你回去。”
“此番恩情,众人有目共睹。”
“试问,还有谁胆敢威胁你们兄弟二人?”
沈万全叩首作揖,声音颤抖着说道:
“回皇上!……罪臣刚到临安,担任知府之时……”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悔恨,继续说道:
“原本,罪臣一心想做一个廉洁奉公的清官,为百姓谋福祉。”
然而,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了乌昌岑。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无奈:
“可是……”
“辰王竟然派侍卫‘夏风’,潜入罪臣的府邸。”
沈万全的语气中,充满了悲愤:
“他以一家老小的性命相要挟,逼迫罪臣答应与辰王合作。”
“罪臣无奈之下,只得将地方税利提高三成。”
“而那多出来的三成,全部都要交给辰王。”
说到这里,沈万全的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罪臣死不足惜,但一家老小的性命……实在是……不敢赌啊!……”
乌昌岑闻言,猛地移眸看着沈万全,怒发冲冠吼道:
“一派胡言!”
“本王何时派夏风去你府上?”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朝堂上回荡:
“你有何证据可以证明?”
“若没有证据,胡乱攀咬本王,就不怕多一项污蔑王爷的罪名吗?”
乌昌岑的眼神中,闪烁着怒火,死死地盯着沈万全,似乎要将他看穿。
沈万全虽然跪在地上,但是面不改色。
他眼神如鹰隼般,与乌昌岑对视着,毫无惧色。
他的声音平静如水,仿佛在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
“辰王要证据,罪臣给你便是!”
紧接着……
他将目光转向乌昌烨,拱手道:
“皇上!……只要召见辰王的侍卫‘夏风’,一切便会真相大白。”
“他定会将辰王的累累罪行,和盘托出。”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感慨:
“这么多年,辰王可谓是恶贯满盈,伤天害理之事,怕是数都数不清啊!”
乌昌岑闻听此言,心中不禁一惊,额头上冷汗涔涔。
然而,他对夏风的忠心深信不疑,在心中暗暗为自己打气:
对对对!……夏风绝对不会出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