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这天早上,霍淮川领着两个小家伙在门口贴对联,贴窗花。
霍临渊也难得没有出去应酬,他把霍宗麒高高举起,架在脖子上。
霍晨曦坐在爸爸肩头,兄妹俩举起小刷子把浆糊刷在墙面上。
然后开始贴对联。
一大早上门口其乐融融。
厨房里两家父母也在不停忙碌。
今年是他们最团圆的一年。
厨房里的食材更是琳琅满目。
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天南的,海北的,应有尽有。
周慧兰和周怡穿着围裙,一人一个灶台。
一边唠着家常,一边做饭。
两位父亲捧着棋盘坐在厨房里,一边下棋一边烧着火。
主打就是一个陪伴。
“颜颜这孩子,预产期在五月底,六月初吧?”
“是呢,那会不冷不热,正好坐月子。”
“哎,这一胎可得让她把月子做好了。”
“嗯,放心吧,妹子。咱俩负责带好孩子做好饭。
他们俩大男人负责买菜带孙子孙女,多给淮川点时间陪伴颜颜。”
想到上次舒颜坐月子的场景,周怡不由有些心酸。
那孩子倒是个坚强的,出了那么大事,咬着牙照顾好俩孩子还不忘母乳。
那时候淮川的死对他们来说是打击,对舒颜来说更是灭顶的痛苦。
尤其是两个小家伙在身侧嗷嗷待哺,一想到他们出生就没了爸爸,自己没了丈夫。
哪个女人能忍受得了?
如果她失声痛哭,以泪洗面,他们还能好好安慰她。
可她就这么硬生生咬牙挺着。
他们生怕这孩子想不开,再突然……
好在她确实是个坚强的!
周慧兰笑道:“这些咱们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淮川早就计划好了。
家里现在柜子里摆放满满的补品。
他按照育儿书上,产后第一天,第二天,第一周,第二周,该吃什么喝什么,早就在本子上记下来,罗列好了。
就怕到时候不给咱们发挥的余地呀。”
人家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这话一点儿都不假,周慧兰对霍淮川就是这种感情。
有时候甚至觉得女婿可比女儿懂事多了。
周怡听了一愣。
随后哈哈大笑。
“你别说,这还真是那小子能干出来的事儿。
咱们呢,做好咱们的准备。
他要有自己的计划,到时候就给他点儿施展的空间。”
其实她能明白大儿子的心理。
知道上一次舒颜生产,对她亏欠太多。
这一次想尽量弥补,来减少些心中的遗憾。
罢了,罢了,只要他们两口子好好的,其他的都随他们去了。
不到十口人的晚饭,大圆桌上有将近三十道菜。
还有很多热菜在铜锅上煨着。
看到这一幕舒颜不免震惊。
“怎么这么多?”
吃不完的话,过完年他们两家是不是都要开始吃剩菜了?
“不多不多,咱们家人口不少,好不容易有一个大团圆的年,年年有余!
明年呢,虽然多了一口人,就是不知道临渊那小子能不能回来。”
说到这儿周怡有些伤感。
“肯定能回来,说不定还不止一个人回来呢!”
舒颜赶紧出声安慰。
“对!说不定那小子开窍了呢?我去叫他们吃饭!”
桌上有一大半菜是舒颜和孩子们喜欢吃的。
看着这一桌子菜心里暖暖的。
被人惦记和重视,是一种怎样的幸福呀!
吃饭前,霍临渊从吉普车上搬出好几箱烟花摆在院子里。
孩子们听说有烟花放,哪还顾得上吃饭呀!
抱着小叔的腿,一会儿要放这个,一会儿要放那个。
霍淮川看着两个孩子这么黏霍临渊,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到底谁才是他们的爸爸呀!
敢情他这段时间做的努力,都是白白付出喽?
“怎么,连这个醋都要吃呀?”
“吃什么醋?我才没。”
舒颜在廊檐下的椅子上坐下。
看着霍临渊给孩子们分发仙女棒。
这时候的烟花制造工艺还很粗糙,款式也不多。
仙女棒是这个年龄段孩子唯一能放的东西。
“你不在的两年,确实多亏了霍临渊。
他在我看不见的时候,承担了父亲的角色。
记得有一天晚上,宗麒发高烧,那夜下着大雨,我还在月子里。
两家父母也急得焦头烂额。
他抱着襁褓里的孩子穿上雨衣和妈一起去医院。
后来是妈告诉我,吉普车在雨夜疾驰,他一边絮絮叨叨跟孩子说话,一边踩着油门。
到医院没用十分钟。
连医生都好奇,他全身上下湿透了,孩子的包背上连一滴雨水都没有。
后来孩子在保温箱里住了一个星期,他就在病房外等了一周。
回到家的时候整个人都瘦脱了相。”
那时候,她既沉浸在失去丈夫的悲痛里,又担心儿子的病情。
根本就没有心思关心这些。
这些还是一年后她妈妈周慧兰说的。
或许是他们想撮合他和霍临渊,才把这些告诉她的吧,可她有的只是感激和愧疚。
“既然如此,那这两年的时间你们为何……”
“霍淮川,别逼我扇你啊!有些醋吃的差不多就得了!”
“我……”
见舒颜脸色不好,霍淮川赶紧闭了嘴。
自己也是因为吃醋昏了头,怎么什么话都可以不经过脑子往外冒!
看着弟弟毫无防备,抱着两个孩子放烟花,嘴角噙着放松的笑。
他暗暗的想:就把孩子再借你两天!
就当是感谢他这两年对他妻儿的照顾了。
狂欢之后便回到家里吃饭。
电视机里已经开始准备播放春节联欢晚会了。
男人们举杯畅聊,两个小家伙在酒杯里喝着奶奶给准备的热果汁,学着大人的模样,干杯。
喝完后还不停的咂巴嘴,一副满足的模样。
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餐厅里暖气烧的很足,男人们喝了好久,两位妈妈将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半夜倒计时新年钟声敲醒,大家再次举杯迎接新一年的到来。
孩子们早就撑不住睡着了。
舒颜也异常疲乏早早回了房间。
霍淮川今天喝不了不少酒,说来奇怪,自从舒颜孕满五个月,他的孕吐也戛然而止。
更令他惊讶的是他喝酒之后,那种过敏的症状好像没有了。
这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午夜过后,兄弟俩坐在院子的凉亭里,吹着冷风,聊着天。
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烟。
霍临渊:“我走后,照顾好她。”
霍淮川:“你在说废话?”
霍临渊:“……”他今晚出来,或许就是找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