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戴天山之后,李白和陆远两人虽然没有了访友之心,但游历之心确实丝毫不少。
两人餐风饮露,一走就是月余。
一月来,两人看了不少途中美景,也走了不少冤枉路。
“丹丘生,我们到锦城了。
听闻这锦城之中,有一散花楼,遍藏先贤之作。
走,看看去,看看这些诗作能否配上先贤二字。”
这一日,李白和陆远兜兜转转的终于是来到了成都之外。
看着锦城远处的高楼,李白很是的一指道。
说完便拍马往前而去。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就这性子,狂的有点没边了。”
看着远去的李白,陆远摇了摇头追了上去。
也就是他知道李白日后的成就,否则的话,他都得说一句李白狂妄了。
翌日,朝阳初升。
“小二,可有诗板?”
一入散花楼,李白便对楼中小二高声道。
这一道声音一出,瞬间引起了大家注意。
“敢问公子可是要题诗?”
听到李白的话后,散花楼的管事连忙迎了上来。
见到李白气宇非凡,边上的陆远也是一身绣金道袍,遣两人腰间佩剑,均以金玉为饰,管事的是丝毫不敢怠慢。
“自然,快备诗板。”
李白点了点头道。
“公子,道长,还请上楼稍候。”
管事的看了看两人,也没有多问什么。
散花楼可不比黄鹤楼,虽然也时常有蜀中文人来此题诗。
但所作诗词均是一般之作。
所以对题诗之人,散花楼没有什么要求,只要写出来的东西能看就成。
“公子,请。”
不多时,管事便领人来到了李白,陆远两人身旁。
同管事一起来的人可不少,有人捧着诗板,有人捧着笔墨,有人捧着砚台。
每人脸上都带着微笑。
题诗是有规矩的,若是题诗之人有足够名气,或者足够官身的话,那么被题诗的一方,就要给题诗之人润笔,这是一笔不小的钱。
这笔钱是被题诗的地方,借了题诗之人名,所以要给润笔。
但是,若题诗之人没什么名气,也没什么官身的话。
那就不是被题诗的地方给钱了,而是写诗的人要出钱出力。
这属于是题诗之人,借了被题诗地方的名字,你多少得给点扬名的钱,不然你这诗写完之后,可能就会被当厕纸用了。
不过润笔是会说出来的,而后者就不会说出来了,得看题诗之人自愿,你给的多,写的可以,那就给你展示个好位置,若是给的少,那就没什么展示。
当然,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文好可破,只要写的足够好,没名气,没官身,不给钱,也会放c位的。
“日照锦城头,朝光散花楼。
金窗夹绣户,珠箔悬银钩。
飞梯绿云中,极目散我忧。
暮雨向三峡,春江绕双流。
今来一登望,如上九天游。
小二,念一遍,裱上去。”
李白看了看散花楼外景色,略一思量之后,挥笔写下了五句。
写完之后,便将笔墨置于托盘之上,似乎没有要给钱的打算。
李白不在乎钱,但他知道规矩,若是其他钱他可以给,唯独这种钱他不会给。
因为他对自己的诗有足够的信心。
“公子,小的虽不是很懂诗词,但这“飞梯绿云中,极目散我忧”一句,略有些不合格律,不知公子可否修改一二?”
管事看到这首诗词之后,眉头微皱,若是能把中间这一句删了,那这首诗可以称的上散花楼这两年来,最好的一首题诗了。
但偏偏这中间一句乱了全诗格律,怎么看都有些格格不入之感。
“不改,一字不改,裱起来即可。”
李白摆了摆手道。
“这.......”
管事的看着李白这态度,一时间也没辙。
“管事,您看这个要不要挂上去?”
从楼上下来之后,捧着诗板的小二对管事的询问道。
原本他还以为这次过来,多少能领点赏钱。
结果没想到那写诗的人,穿的是阔气,却在这事上这般小气,硬是一个子都没掏。
“管事,苏长史来了。”
就在此时,一个门口迎客的小二小跑到了管事身边道。
“嗯,苏长史,快,带上诗板随我前去相迎。”
听到苏颋前来之后,散花楼管事的眼前一亮,连忙对拿着诗板的小二吩咐道。
而后小步朝门外而去。
对于诗词,这管事虽然也接触了不少,普通的他能说出一二来。
但对于这一篇,他却有些拿不准,不过他那拿不准,不代表别人也拿不准,比如这苏颋应该就能看明白这篇诗词了。
若是苏颋觉得这诗词好,那日后就挂散花楼首位。
若是苏颋觉得这诗词不行,那就随便找个偏僻角落摆一摆就行了。
“见过长史。”
“嗯,老样子。”
苏颋看着迎上来散花楼管事,随意摆了摆手,便要朝楼上而去。
“长史留步,在下有一事想要求余长史。”
见苏颋要走,管事连忙跟上道。
“何事?”
苏颋略有疑惑的看向管事道。
“长史,小的偶得一篇诗作,可这其中一句不合格律,小的想请长史鉴赏一二。”
管事连忙从小二处拿过诗板,举在苏颋面前道。
“嘶,这.....这是何人所着?
飞梯绿云中,极目散我忧,此句虽不合格律,却可为此诗之眼。
楼接霄汉,气象雄伟,极目云天,心旷神怡。
了不得,了不得啊!此人有大家之恣。”
看着这一篇诗文,初看时,苏颋并没有太在意。
前两句只能说是中上水准的外景描写,第三句还不押格律,后面两句也是中上水准心境的描写。
可就是这样的五句,若是把第三句删了,这一篇应该也能算是中上之作。
可细细一品,就是这不押格律的第三句,结合上下四句,很是巧妙的将这全诗意境都提升了,或许谈不上传世之作,但也可以说是上佳之作。
这让苏颋都感觉很是意外。
“题诗的公子尚在雅座之中。”
听到苏颋的话后,管事就知道自己这次捡到宝了。
一分钱没花,就弄了一个大家之作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