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补妆不行吗？”顾倾城理直气壮，然后跟服务员问了洗手间的位置，转身离开。
许落颜突然明白过来。
倾城这是有样学样，放她鸽子了——万万没想到时隔几个月，回旋镖还能扎回来！
许落颜坐回身，视线看向对面，顿时拘束起来：“那个……周先生，你看看菜单，我不清楚你的口味，你点菜吧。”
“好。”周伽南接过菜单，可点菜时还是照顾了女生口味，同时还关照到许落颜的经济状况。
许落颜没说话，可听他跟服务员报的菜名，心下了然。
她相亲两年，跟无数男人单独吃过饭，这是第一个让她觉得能踏踏实实坐着，心里不反感的男人。
顾倾城上完洗手间，悄悄看了看闺蜜跟周伽南相处的情景，拿出手机调整焦虑，拍了张照片发给陆君尧。
坐在车里等候的陆医生，马上回来语音：“你还真盼着他俩成？”
顾倾城按着语音键，窃笑，“不试试怎么知道？就算不成多交个朋友也可以呀。”
回复完，她转身悄然离开餐厅。
等上车后，顾倾城才给许落颜发了条语音：“颜颜，我有事先走了，你跟周少慢慢吃。”
许落颜看到消息，暗暗咬牙回了个“绝交”的表情包。
顾倾城高兴地笑着，吩咐道：“开车走吧，逛街去。”
两人驱车来到国贸大厦，找了家环境高档的西餐厅，先吃了顿浪漫晚餐。
离开餐厅时，陆君尧手机响起。
陆浩明打来的。
“小叔，你跟倾城姐在国贸那边逛街？”
陆君尧淡淡惊讶，“你怎么知道？”
“我派去盯着顾如意的保镖，刚跟我说，在国贸看到一男一女很像你们。”
陆君尧微微皱眉：“这么说，顾如意也在这里？”
“嗯，听说是陪着一个老男人，老得足以当她爹了。”
“她新找的金主？”
“可能是吧。陈少被陈总强行绑回去，估计是关起来不让出门了，顾如意总得生存，只能再找下家。可她现在名声坏了，在我们这个圈子里谁还要她，就只能向下兼容。”
所谓向下兼容，那只有去伺候老男人了。
挂了电话，顾倾城看向丈夫满眼惊讶，“顾如意也在国贸？还找到了新的金主？”
陆君尧点点头，把陆浩明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
顾倾城惊得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儿，她才感慨：“从小到大，顾家怎么培养我，也就怎么培养她的，虽说她脑子不如我，可毕竟也学了不少东西，怎么就至于离开男人活不了？”
找不到门当户对的了，去找老男人？
她那么年轻漂亮，怎么对老男人下得去嘴？
而且她还怀着身孕，前三个月据说是不稳定期，她还敢跟男人乱来？
顾倾城脑海里一堆震惊和问号。
“她不是离开男人活不了，她只是依赖惯了，失去了生存能力，除了依附于男人没有出路。”陆君尧分析道。
顾倾城点点头，“是，自己出去挣钱多辛苦，躺在床上让男人睡睡就能满足她对金钱物质的渴望，的确要容易很多。”
两人闲聊着，手挽着手走向自动扶梯，前往楼上的女装精品部。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刚抵达楼层，转过一个弯，顾倾城抬眸便看到熟悉的身影。
年轻貌美的女人，挽着个秃头油肚的老男人。
老男人满面红光，翻开的衬衣领口露出里面亮瞎人眼的大金链子，粗壮肥硕的手腕间，戴着金表跟貔貅手串。
扑面而来的暴发户气息。
可顾如意亲密地挽着对方的手，好似一点都不嫌弃。
顾倾城再次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
她真是饿了，什么都吃得下。
双方迎面走来，不可能视而不见。
顾如意目光瞥到顾倾城的那瞬，脸色也明显震惊，还有一丝暗藏的慌乱与羞愧。
她几乎本能地把自己手臂从那个老男人臂弯里抽出。
显然，她也知道自己选这么个“依靠”，会被人耻笑。
距离继续拉近，顾倾城本意是不想搭理的，没必要。
可顾如意忍不住。
在她眼里，顾倾城是她头号仇敌，她每天做梦都想着怎么把顾倾城毁掉，最好要了她的命才解恨！
所以此时恰好遇到，她又怎能放过口嗨发泄的机会。
“你们是不是派人监视我，知道我来了这里，故意来羞辱我的？”双方走近后，顾如意冷眉冷眼，率先发难。
顾倾城莞尔一笑，看向她点点头，坦坦荡荡地承认：“是啊。”
顾如意：“……”
见她瞬间僵了脸，顾倾城继续笑着，“这位意气风发的大哥难道是我的新妹夫？怎么不介绍下？”
那暴发户大哥看到顾倾城的第一瞬，双眼就僵直了，就跟猪八戒看到嫦娥仙子似的。
可他听到“新妹夫”三个字，微微回过神来，疑惑地问：“什么意思？如意，这是你姐？”
顾如意眯着眼咬着牙，还没回应，顾倾城抢先道：“曾经是，现在……她怕是没脸叫我姐了。”
暴发户大哥越听越迷糊，顾如意却已经忍不了，又露出狰狞面孔：“顾倾城，你是不是非要逼死我？江家把我赶出门，顾家不敢收留我，陈云墨好心帮我，也被你们强行绑回去关着，现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个依靠，你又来羞辱我！”
顾倾城听完冷笑，“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我除了威胁顾家不能收留你，剩下那些都跟我无关。如果你身边大部分人都抛弃你，你是不是应该反省自己，怎么还能怪到别人头上？”
暴发户大哥在一旁认真听着，这时不赞成地道：“你们既然是一家人，那怎么合起伙来欺负她？她一个姑娘家，无依无靠，你们怎么忍心的？”
顾倾城原本都没正眼看这位大哥，实在是“卖相”太差，入不了眼。
可这会儿见他为顾如意打抱不平，她不禁客气地笑了笑，转移目光：“大哥您真是慈悲为怀，要么把乐山大佛移开，您坐上去？正好这形象也挺符合。”
“你——你什么意思！”大哥听得懂好赖话，瞬间动怒。
陆君尧知道老婆能应付，一直未曾开口，只在一旁静静围观。
见暴发户大哥横眉竖目，他眉眼一沉，眸光锐利锋芒，那股子压迫慑人的气场瞬间散发开来。
暴发户大哥只有一米七，仰望着足足高出他快二十厘米的陆君尧，瞬间胆怂，眉眼都耷拉下来。
顾如意见今天又讨不到便宜，一把挽住暴发户的手臂，低声道：“钊哥，我们走吧，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大哥点点头，摸着顾如意的小手又露出笑脸来，“他们不要你，我要你，走，买包包去。”
“嗯……”顾如意满意地笑了。
可刚要擦身而过时，陆君尧看向顾如意，突然毫无征兆地道：“你最好尽快去医院做个全面体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