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从芷若18岁生日的时候开始改变。”
“那天有篇论文正好受到国际期刊的重视，成功发表了，我本想着带她吃午饭算是我单独替她庆祝。”
“谁也没想到，芷若会突然全身抽搐，大口吐血，止都止不住。”
那一天看到的一切，他一辈子都不会忘。
——
“芷若！你怎么了？！”
“快来人！”
包厢里，陶磊眼里全是慌张。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打了求救电话后就开始替姜芷若把脉。
然而，脉象无异。
震惊之余，陶磊一边让姜芷若侧卧，防止吐出的血和其他分泌物反流入气管，一边检查饭菜。
姜芷若面色苍白，四肢冰冷，不断的往外冒冷汗。
她不懂，为什么会这么痛，像是回到了那个冰冷的玻璃舱里......
不，这比在里面还要痛苦十倍。
“啪——”
包厢门被猛地推开，黑衣保镖们蜂拥而至。
陶磊眉头一皱，“你们是谁？”
为首的向他微微颔首，“陶院长，我们是大小姐的保镖，大小姐情况危急，请容我们送她去医院。”
陶磊根本没多想，直接就把姜芷若放担架上给他了，还叮嘱了不要轻易移动她。
等一群人轰轰烈烈的离开后，陶磊这才发现自己衣服早已被冷汗浸湿。
芷若这是怎么了？
好奇怪的脉象！
之后的几个小时里，陶磊没收到一点关于姜芷若的消息，她并没有被送去京大的附属医院，所以他见不到她。
打给纪家的电话也只是得到了她没事的结果。
而更令他心生疑惑的，是晚上助理提醒他换衣服去纪家参加姜芷若的成人礼！
“成人礼？芷若都那样了还办什么成人礼？”
助理小文摸了摸脑袋，“陶院长，芷若小姐怎么了吗？”
中午去吃饭只有他和姜芷若两个人，陶磊想着小文不知道也正常，便让他打电话去纪家问成人礼的事。
然而，他得到的回复是，成人礼继续办。
他决定去纪家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姜芷若都病了怎么办成人礼？
等他到宴会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恭维他和姜芷若的论文成功发表，他们似乎，都不知道姜芷若病了这件事。
林淑芬看起来也不着急，倒是纪明远，好像一直心不在焉的。
宴会进行的很顺利，姜芷若在宴会里游刃有余，整个人都散发着自信的光，和中午那个虚弱的人判若两人。
陶磊也不好当众去问什么，也就一直憋着。
有几秒钟，陶磊甚至觉得中午的一切像是做梦一样。
宴会的最后，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林淑芬宣布了姜芷若和纪明远订婚的事，等两人一到年龄就立马领证。
——
“芷若，你中午是怎么了？怎么没去医院检查？”
姜芷若愣了一下，随后说道：“老师，我没事，老毛病了，忘记和您说了，让您担心了。”
陶磊眉头微蹙，“这怎么可能？什么小毛病能让你变成那样？”
姜芷若明显有点僵硬，“老师我真的没事......”
——
陶磊说道：“这件事我印象深刻，当时我一度陷入了自我怀疑。”
“芷若中午明明就很严重，怎么几个小时后又生龙活虎的？”
秦沁淡定甩答案，“她cRbd-1发作了。”
陶磊：“不是。”
“......？”
“不是？！”秦沁激动的站了起来，“怎么可能不是？”
陶磊被她忽然拔高的音量吓了一跳。
这孩子，气血很足啊。
顾君舟一手虚握着她的腰，给人拉回椅子上，“别急，听陶院长讲。”
秦沁摸了摸鼻子，“这不是觉得装逼失败了，有损颜面嘛。”
顾君舟给她正了正歪了的帽子，看着女孩小巧却有着丰富表情的脸笑道：“不会，一直都好看。”
秦沁：“......”
她说的不是这个颜面......
陶磊：“......？”
他轻咳一声，“我的意思是，芷若的叫做cRbd，cRbd—1是经过变异的毒株。”
顾君舟抓着重点问道：“陶爷爷是怎么开启这项研究的？”
陶磊苦笑道：“医学实验室，自然是要有最先进的监控设备的。”
“当时京大给我的实验室批了一批当个年代最先进的监控，算是支持保护我的研究吧。”
“我在仓库清点的时候，碰上了再次发病的芷若。”
“她一个人在仓库角落里，还穿着白大褂，靠着墙，衣服和地板上是星星点点的血迹，全身抽搐还要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针管。”
——
“芷若！”陶磊看到了熟悉的一幕，终于肯定了他的学生真的有要事瞒着他！
姜芷若已经说不了话了，只是指着地上的针管。
陶磊二话不说，径直拿起，用随身带的酒精简单消了个毒就给她注射进去。
注射后的姜芷若直接就晕了过去。
陶磊又给她摸了摸脉，依旧没事！
这次他选择在姜芷若醒之前送她去做全身检查。
不然这傻孩子不知道要自己扛到什么时候！
陶磊事做的隐蔽，借着要换监控的缘故，把工人全部叫去拆监控换新的，自己则带着姜芷若从后门去了附属医院。
给姜芷若做检查的就是何松，彼时的他，是附属院的院长。
病房里是脸色惨白的姜芷若，病房外是捏着检验报告一时无言的陶磊。
何松顶了顶眼镜说道：“老陶啊，芷若可能就是低血糖，你别老让人小姑娘整天做实验，连身体都顾不上了。”
姜芷若身上的血迹他并不在意，像姜芷若这个级别的医学生嘛，解剖什么的沾上点很正常。
陶磊僵硬的笑笑，“这孩子努力，说了几次都不听，以后我是得盯着点了。”
“老何，你先去忙吧，这里我看着。”
何松作为院长，也是个名气极大的专家，自然琐事缠身，宽慰他几句便走了。
姜芷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小时后了。
她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也不抽搐了。
看着坐在病床旁的导师，她有点心虚。
陶磊已经没了平日里慈爱的模样，语气极其严肃生冷，“芷若，和老师说说，你到底怎么了？”
“啊，老师我......”
陶磊是看着她长大的，她一个表情他便知道真假。
“老师撞见过两次了，不要和老师说谎。”
姜芷若平淡的看着他，“老师听说过916事件吗？”
陶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女孩的声音也没了往日的温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洞，冷漠。
“我，就是那个被注射了最后一管试剂还活下来的华国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