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直面野心
洛清书委实被她的话震惊到了:“孩子，这……南燕的皇室并非西塘那般简单，你那皇帝舅公有四个儿子之多……”上官洛水打断了洛清书的话:“外祖父，这些洛水都知道，可是，洛水其实知道的比您要多很多！早年，南燕国现在的皇帝还是太子时，太子妃韩氏为了掌控太子后院，给太子那些妾室都用了药，后来太子依旧改不了多情的毛病，一气之下，太子妃给太子也下了一剂药，谁知剂量大了，从此燕荣再不能有子嗣……太子妃成亲两年后，韩家终于下了个决定:在太子妃的院子里养了个和燕荣体貌七八分像的男人……自此，太子妃五年连生三个儿子……”上官洛水没有称呼燕荣舅公，而是直呼其名，洛清书在无比震惊中打断了上官洛水:“孩子，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些？如果这是真的，那你舅公还有一个妾室所生之子……”上官洛水继续道:“您说的那位舞姬，一直有一位青梅竹马的恋人，在跟了燕荣之后，二人还曾多次私下来往，恐怕到死她都不知道那孩子不是燕荣的吧！”洛清书的惊诧表情一直维持在脸上:“孩子，你还没说呢，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些事？你母亲也知道吗？”上官洛水说:“母亲当然知晓此事，不过因为事情复杂又离奇，无法在信上跟外祖父提及而已，能知道这些秘事全得要感谢陈贵妃母女！”上官洛水现在必须要一口咬定洛笕知道此事，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山高皇帝远，又有青影和她“串供”，她不怕洛清书不信。
洛清书平复下心情，表情慢慢恢复正常:“孩子，跟外祖说说，怎么回事！”上官洛水说出一路上和青影商量好的“真相”:“影姨在陈贵妃的宫中听到了陈贵妃母女的谈话，当年，吴伯伯和妻儿借以脱身的酒坊，正好与陈家一街之隔，那晚酒坊的动静被陈家尽收眼底，后来陈家还曾去过酒坊查探一番，知道那里有一密道……”洛清书感叹道:“怪不得当年陈家派探子来南燕打探消息，原来如此！”上官洛水说:“陈家的密探本想来南燕探听外祖父外祖母对母亲是否还上心，谁知却歪打正着的知道了些韩家的秘事。那几个探子当时分头行动，有在公主府周围的，有在韩家周围的，还有在几个皇子府邸周围的，刚巧在韩家那边的探子机缘巧合下成了韩家管事的干儿子，虽然一时无法抽身，但也探听了许多外人无法企及的秘辛，燕荣，也就是我舅公不能有子嗣的事便是其中之一！”洛清书想了想问道:“那四皇子不是你舅公亲子之事是怎么探听到的？难不成四皇子府也有陈家的探子？”上官洛水说:“四皇子生母的事是韩家私下里查出来的，既然韩家这边是作假的自然不允许其他的存在，不过，韩家知道四皇子的事后没有在舅公面前挑明倒是有些意外！”洛清书笑了笑:“他们倒是想挑明，只不过四皇子的生母早已不在人世，四皇子后面的人是你外祖母，想必他们也是有所顾忌吧！”上官洛水点头道:“外祖父说的是，如果外祖父对洛水的话有所怀疑……”洛清书摆摆手:“不怀疑，不怀疑，外祖父早就觉得不对劲儿了，韩家处处透着诡异，现在再一想也就都明白了！孩子，你想怎样？如若你真想当这南燕的女帝，外祖父和外祖母倾其所有也要把你送上去！”上官洛水依旧沉稳淡定:“外祖父还是和外祖母商议之后再做打算吧！只有外祖母真心实意的和您站在一边，洛水才会做自己想做的！”洛清书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外孙女极其欣赏，光是这份沉稳之气就足以配得上那个位置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明日外祖父自会给你答复，以后这里便是你的家！”
上官洛水回了自己的院子且不说，这边洛清书一次次派人催促长公主燕柔回府，偏巧燕柔今日被皇帝燕荣叫进宫中，只因四皇子父子昨夜在府外遇到了暗杀，虽然父子二人都没有受伤，但整件事的严重性可想而知。燕柔从宫中回到府里已经深夜，她匆忙赶回来以为府里出了什么事，却不想洛清书见到她后第一件事就是让所有人都退下，还让暗卫在外面守好。燕柔一脸的不解，然后就见洛清书扶她坐下，给她倒上一碗安神汤，做完这一切，洛清书坐在燕柔的旁边，语气温柔的把今日之事事无巨细的说了个详细，燕柔越听越震惊，最后她竟然叹道:“原来如此，若这些事是真的，那很多事也就解释的通了！”洛清书不解的问:“难不成你早就有所察觉？”燕柔喝了两口面前的安神汤，缓缓道来:“想当年，皇兄还是太子时，他的东宫内除了太子妃韩氏还有几个妾室，可是韩氏嫁给皇兄好几年东宫都不曾有人诞下子嗣，也曾偶尔听说最初的那两年有妾室怀上过子嗣，可都是刚查出不久就没了音信不再有下文，外面都传闻太子妃跋扈善妒，只要是有哪个妾室有孕她都会想尽办法处置了，因为那时我年纪尚小，对皇兄后院之事所知甚少。几年后，皇兄的妾室都因各种原因死的死发卖的发卖，所剩无几了，那时，皇兄碍于自己根基不稳，朝堂上下全都要仰仗韩家的缘故，对太子妃韩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知什么时候，太子妃就突然的有了身孕，而且接连生下三个儿子……现在想来，我们的外孙女儿带来的这个天大的秘密是有迹可循的了！至于明轩嘛……他和他的母妃想来并不知晓真相，当年他的母妃还在我府里时，确实有听说过她有一青梅竹马的恋人，不过，并未听说二人私下有来往，明轩的母妃被皇兄带走后……我就甚少和她有联系了，一是为了避嫌，二是我本也不想与韩家为敌，若不是后来明轩母妃惨死在韩氏手里，皇兄苦苦哀求于我照顾明轩，我怎会去趟那一池子浑水？唉，现在想想，若是那时我多与明轩的母妃来往，给予些许的庇佑，韩氏也不会明目张胆的杀害她了！这一直是我心里解不开的结，过不去的坎儿，我愧对明轩母子啊！”洛清书握住燕柔的手宽慰她:“你那时才多大点儿？怎么能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呢？”燕柔也感叹道:“是啊，那时我刚被赐了府邸，还不曾与你相识……”洛清书:“柔儿，你是不知道啊，洛水……我们的外孙女儿，她是一个怎样的孩子，她的那份沉稳比之……”他在心里把熟知的人都挨个比较了一下，觉得他们都不如自己的这个外孙女儿，最后他只得说:“那份定力比我都不差！她天生就带着帝王之气，若让她做这南燕的女帝，你可愿意？”燕柔眸光中一闪而过的惊讶还是让洛清书捕捉到了，她反握住洛清书的手道:“笕笕是你我唯一的血脉，洛水又是笕笕唯一的血脉，清书，只要你想，我便会倾其所有的助你！”洛清书眼里一片坚定:“你当真信我？你当真信洛水？”燕柔郑重的点点头:“我信，因为你们是我最亲的人！”
翌日辰时，上官洛水梳洗完毕已经坐在公主府的正厅等着用早饭了，这是她两世以来第一次看到传闻中的外祖母。虽然称呼上老了点，但这个外祖母并不显老，算算年纪，她今年十一岁，自己的母亲也才三十不到，这个外祖母，也就四十出点头儿的年纪，可能是因为保养得当，面容犹显年轻，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其实，上官洛水虽活了两世，对年龄始终没什么概念，但她能比呀，这外祖母的样子可不就比母亲大上不了多少吗？两世为人，她早已学会了审时度势:“洛水见过外祖母，您真的是洛水的外祖母吗？您难道是吃了仙丹吗？好年轻啊！”还别说，她这马屁拍的燕柔心里异常舒服，干脆把之前早已腹诽好的板正严苛的态度都推翻不要了，现做现卖的改变了“策略”。燕柔上前就握住上官洛水的手，疼惜至极道:“乖孙儿，可是想煞外祖母了！”然后就是不停的亲自为上官洛水布菜……吃过早饭，燕柔拉着上官洛水和洛清书一同去了书房，她依旧没有放开上官洛水的手，看着面前这个软软糯糯的天仙般的人儿，燕柔心都化了:“乖孙儿，咱不做那劳什子的皇帝啦，你看看，自古以来坐在龙椅上的人，哪个不是戾气满满的？又有几个不是整日愁容满面的？明明二十几岁的人，不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就是被朝堂琐事累了心神，咱天仙一般的人儿不受那劳什子的罪，那个位置他爱谁坐谁坐！外祖母可舍不得让你受苦！”上官洛水知道这是长辈疼爱小辈的真情流露，她没有嬉笑也没有一脸正气的解释，面上依旧沉稳淡然道:“那孙儿想知道，外祖母您觉得南燕的皇位谁坐最合适？西塘的皇位谁坐最合适？”燕柔和洛清书互看了一眼，她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沉默片刻后她说:“外祖母也是才知道你舅公后院的那堆烂事，还真没想过谁坐皇帝更合适！乖孙儿，不如你说说看！”上官洛水浅笑嫣然:“那就请外祖母外祖父不要怪孙儿唐突了！”洛清书说:“好孩子，你直说便是，在我们面前你无需顾忌什么！”上官洛水:“既然舅公的这一脉不成了，那吴家如何？”燕柔一脸的诧异:“吴家？乖孙儿，你怎么一杆子支到了吴家呢？是不是因为吴家的孙辈被我们养在膝下封了个世子？”上官洛水摇头:“在无上的权利面前，亲兄弟都会斗的你死我活，其他人更是未知。与其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里，不如自己掌控！况且，南燕上下都知晓这位世子与南燕皇室无半点血缘，他是无论如何坐不上那个位置的！”燕柔和洛清书齐齐点头，上官洛水接着说:“那就只能是外祖母来做皇帝了，然后可能就是我的母亲……”燕柔忍不住问道:“好孩子，你是怎样想的就怎样道来，外祖母和你外祖父都会听你的！”上官洛水笑道:“孙儿也没做他想，就是想着南燕的皇帝之位先让外祖母给孙儿好好的、稳稳的占着，等孙儿过几年及笄，坐稳了西塘的皇位后，外祖母可把皇位直接给孙儿，孙儿要让西塘和南燕统一……”半晌，燕柔和洛清书都沉默不语，不是他们被吓到，而是还没有消化掉上官洛水的话，燕柔还是想再三确认一下:“孩子，你是说……你是说你想当西塘和南燕两国的皇帝？你要把西塘和南燕统一？”上官洛水没有丝毫慌张犹豫，坚定认真的点点头，接着她在两人惊讶的表情中继续说:“外祖父外祖母，您们觉得这皇位倘若不在咱们自己手里握着，咱们还能偏安一隅吗？咱们拿什么去支撑延续现在的权利？那些上位的人能放过咱们吗？”洛清书听闻此话，对燕柔道:“柔儿，就按孩子所说的办吧！”燕柔看向上官洛水，语气温柔道:“好孩子，外祖母有一事不明白！”上官洛水:“外祖母请说！”燕柔:“西塘的皇位你可以名正言顺的坐上，南燕……为何不能是你母亲呢？若是我得了南燕的皇位，你母亲不是更顺理成章名正言顺吗？”上官洛水浅笑道:“因孙儿天生就是做帝王的料，而母亲，她并不适合！”洛清书和燕柔异口同声的:“哦？”了一声，洛清书问:“此话怎讲？”上官洛水坦然道:“洛水心中无情爱，无挂牵，心系苍生！”她没有再说下去，但她知道，对面的两人心中已有了答案。果然，燕柔缓缓开口:“心中无情爱，无挂牵……看来外祖母和你母亲都不适合那个位置才是！孩子，一切都按你所说的去做吧！接下来，南燕的皇室如何风起云涌都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