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皇城,一雅致院落中
屋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跳跃。
霓裳静静地躺在雕花木床上,双眼紧闭,面容难掩清丽之姿。
白清音一行人皆围绕在她身边,静静等待着她从沉睡中苏醒。
白芷若微微侧身,靠近白清音,压低了声音,
“阿音,等会儿霓裳姑娘醒来,你要怎么跟她说啊?
这事儿可不好开口,若一个不小心,怕是会伤到她的心。”
白清音叹了口气,目光落在霓裳身上,
“我尽量不打击到她。”
白淮书听到白清音的话,眼睛里闪烁着戏谑的神色,
“阿音貌若天仙,一身男装潇洒不凡,惹得霓裳姑娘都被迷得神魂颠倒,也不知还有多少的姑娘,都对阿音暗生情愫。”
白清音被白淮书说得脸颊泛红,她嗔怪地瞪了白淮书一眼,
“三哥哥莫要取笑我了,阿音当时也是为了行事方便,哪能想到会惹出事儿来。”
众人正说着,突然,躺在床上的霓裳睫毛微微颤动,似是有醒来的迹象。
白淮书见状,示意大家安静。
“我们都出去吧,让阿音和霓裳姑娘单独说说话。
这事儿,终究得她俩自己解决,咱们在这儿,反而会让霓裳姑娘不自在。”
百里玄冥皱着眉,本想留下。
白淮书一个箭步上前,硬生生地拖着他往外走,嘴里还嘟囔着:
“你要是在这里,岂不是会让霓裳姑娘更加尴尬。
她这会儿刚醒,心思本就敏感,要是知道你俩是一对儿,她不得伤心死。
咱们还是识趣点,给她们腾出空间来哈。”
百里玄冥无奈看向白清音,白清音朝着他微微点头,示意他放心。
百里玄冥这才不情不愿地被白淮书拖出了门。
良久,霓裳悠悠转醒,第一眼便对上了白清音那满是担忧的目光。
霓裳望着眼前之人,心底不禁发出一声惊叹,好生漂亮的姑娘。
瞧上许久,她只觉得这张脸很是眼熟。
白清音见霓裳醒来,赶忙搀扶着她起身,
“还好吗?还有哪里不舒服?你在外昏迷了一宿,我找了你许久。”
霓裳还有些懵懵懂懂,脑袋里一片混沌,“姑娘,你……是谁?”
说着,她又定定地看着白清音的眼睛,目光中带着一丝探寻,犹豫着问道:“姑娘,你认识白青吗?”
白清音拢住垂落在肩头的青丝,露出一抹略带歉意的笑,说道:“我叫白清音。”
霓裳听着这个名字,心中“咯噔”一下。
她再次仔细打量着白清音的模样,那眉眼,那神韵,与记忆中的白青渐渐重合。
她嘴唇微微颤抖,“你是……白青?”
白清音一脸歉意,坦诚相告:
“是我。实在对不住,之前我女扮男装,化名白青,实在是情非得已。
北齐皇室内乱,为行事方便,只能出此下策。”
霓裳心中虽伤心,可她突然想起,白清音,姓白……在这世间,姓白的可不多见。
她出入风月场所多年,自然听闻过那些朝臣间提起过的大秦国长乐公主的名讳。
长乐公主才情出众,聪慧过人,在各国之间都颇有名气。
钟意之人摇身一变,变成了尊贵的公主,霓裳心里到底还是委屈的。
而且她还不知天高地厚的对公主表明了心意。
泪水在眼中打转,但她强忍着,将眼泪憋了回去。
她连忙起身,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恭敬行下一礼,“民女霓裳参见长乐公主。”
白清音赶忙伸手扶起霓裳,安抚道:
“不必多礼。本想早些告知你,可昨日陛下为我设宴接风洗尘,不得不去,因此耽搁了。”
霓裳定定地看着白清音,呢喃道:
“我就说世上哪里来的这般优秀男儿,能知晓我心中所想,还那般温柔体贴,没想到竟是女儿家。”
看到白清音眼底的歉意,霓裳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
“民女该多谢公主才是。
若不是公主给民女勇气,让民女敢去反抗不公,去追寻自己想要的生活,民女或许会一直深陷风月泥潭之中,无法自拔。”
白清音松了口气,“霓裳姐姐不怪我就好。”
霓裳心里一紧,赶紧说:“民女哪里会责怪公主,还望公主不要怪罪民女僭越之罪。”
白清音摇摇头,目光柔和地看着霓裳,
“霓裳姐姐,你可喜欢这里?”
霓裳环顾四周,只见屋内装饰典雅,低调奢华。
她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白清音此话何意。
白清音笑着解释道:“我把这里买了下来,送给你。如今这里便是你的新家,往后你便安心住下。”
霓裳一听,心中一惊,连忙摆手推辞:
“公主这可使不得,如此贵重的礼物,民女哪里担得起。”
“霓裳姐姐,你腰间的香囊可是你绣的?”
“对,民女自己绣的。”
白清音笑着说,“香囊针法细腻,样式也新颖,霓裳姐姐就可以开一间绣坊,将你的手艺发扬光大。
我三哥哥是经商奇才,我便借三哥哥之手投入本钱,霓裳姐姐不必担心本金不够。”
霓裳听着白清音的话,心中感动不已,
“民女从未想过,还能有这样的机会。”
“霓裳姐姐,这可是你的立身之本。
我瞧着你的手艺这般好,以后要是名扬北齐,我可要来收利息的。到时候,你可别舍不得给我分红呀。”
霓裳眼中闪烁着泪花,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好,霓裳定不辜负公主的一片苦心。”
白清音眉眼弯弯,开心不已。
霓裳看着眼前如此善良的白清音,满心满眼地感激,
“早就听闻大秦国长乐公主才情卓绝、心地善良,果然名不虚传。
公主不仅容貌绝美,更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
霓裳愿永远效忠公主,为公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窗外的百里玄冥看着霓裳那眼珠子都快要挂在白清音身上的模样,心中一阵恼火。
醋意大发的他正准备推门进去。
白淮书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他的衣裳,
“你干什么去?人家姑娘家说话,你进去凑什么热闹。”
百里玄冥扒拉开他的手,“你没看见音音要被抢走了吗?”
“我真服了,你别去。”
白淮书和百里玄冥幼稚地斗嘴,两人的动静惊到了里面的霓裳,霓裳疑惑地问道:
“是谁在外面?”
百里玄冥轻哼一声,用力推开房门,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他径直走到白清音身边,霸道地揽住她的腰身,宣示主权。
他目光冷冷地看向霓裳,说道:
“不用姑娘赴汤蹈火,姑娘只需自保,别让音音操心。
音音身边有我,不缺旁人。”
霓裳看着他们二人亲昵的模样,眼里的神色瞬间暗淡了下来,心中浮现出淡淡的失落。
白清音暗中挠了挠百里玄冥的手心安抚他,又忙笑着安慰霓裳:
“霓裳姐姐,我相信你以后定能将绣坊经营得红火,我就在大秦等着收银子哦。
你若有空闲便来大秦国,我亲自带着你游玩。”
霓裳心中一暖,肯定回应:“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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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善处理好北齐诸多繁杂事务后,白清音终于难得地闲了下来。
恰逢这几日北齐的天气格外宜人,她便与百里玄冥相约,要把这北齐的大街小巷都逛个遍。
让百里玄冥头疼的是,白芷若就像个小尾巴似的,一直紧跟在他们俩身侧,半步都不肯离开。
无论他们走到哪里,白芷若总适时地出现在旁边。
搅的百里玄冥好几次想与白清音亲昵,都亲昵不成。
反观白淮书和白宛如,那可真是机灵得很,极有眼力见儿。
两人一拍即合,结伴而行,把空间都留给了白清音和百里玄冥。
这天,三人又一同漫步在北齐繁华的街道上。
百里玄冥终于忍不住开口,“四公主不觉得有些多余吗?为何不与三皇子他们在一处。”
白芷若一听,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双手紧紧挽住白清音的胳膊,嘟着嘴说:
“不要,我就乐意跟你们一起。”
百里玄冥斜睨了她一眼,故意拖长了声音说:
“本尊看你是躲着夜无川那小子吧。自打那晚过后,你瞧见夜无川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