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来到齐安,邹慧打电话,让车辆直接开到党校门口。
大家见了面,邹慧道:“你们来的真巧,展览今天就要结束了。”高翠兰问道:“今天就结束?”邹慧道:“齐安三县两区,加上市直单位,每个地方安排半天参观时间。本来三、四天就可以结束的。可是后来周边几个市县的也要求来参观,所以推迟了几天。”
高翠兰道:“幸亏你今天打了电话,我们赶过来,要不就得跑省里去找,那就麻烦了。”接着对邹慧介绍道:“这两位是老猪的朋友,远路来的客人。这位孙大哥,是个收藏家,特别对铜镜有研究。他知道日月瑞兽葡萄镜的来历,跟专家有不同看法,想见面讨教讨教。”
邹慧有些为难道:“这里进场都是有组织的,不光有门岗,门口还有各县带队的盯着,其他人是不让进的。”高翠兰道:“你不是认识那个赵主任吗,跟他商议商议,无论如何得想想办法。”
邹慧突然问道:“对了,咱们现在该找谁呀?”高翠兰被说得一愣,悟空道:“要找那个专家呀,是他对高老板的铜镜说三道四。”邹慧道:“专家上午去参观了,现在应该不会在这里。”高翠兰问道:“那、那得找他呀?”
邹慧想了想,道:“这样,我看能不能先把赵主任喊出来,你们有话跟他当面说。”便带着高翠兰一行来到小礼堂——展览室门前,让大家等在旁边。自己走过去 ,请门岗到里面喊一下赵顾主任。
赵顾主任果然走了出来,见了邹慧问道:“小邹,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邹慧指着高翠兰道:“不是我来了,高老板来了。昨天你打电话的情况我跟她说了,她不同意专家的说法,还带来证人。”赵顾道:“不同意也没有办法,这可是省里的顶级专家。”邹慧道:“那您跟她解释解释。为了这件传家宝,她苦苦寻找几十年,你们当领导的要考虑她的心情。”
高翠兰看见邹慧把赵主任喊了出来,正要走过去,悟空对她道:“你要想办法让专家也到这里来。他说了话,其他人就不好办。”高翠兰道:“明白。”悟空又叮嘱道:“实在不行,你就说镜子上面还有秘密,一定要让专家过来看。”
高翠兰问道:“还有什么秘密?上一次都说出来了。”悟空道:“上次你说是日月镜,这一次——就说镜子上还有自己留下的记号。懂吗?”高翠兰迟疑道:“留下的记号?”悟空道:“随便说就是——干脆你就说自己在上面刻了记号,看他专家还会说有一样的吗?”
高翠兰担心道:“那、那怎能瞎编呢。到时候看不到记号,不全完了?”悟净道:“嫂子,你放心,老大是玩弄戏法的祖师爷。你就说镜子上面蹲个人,他也能给你变出来。”
高翠兰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招呼赵顾道:“赵主任您好?”赵主任道:“好好——听说你还有想法?”高翠兰道:“怎么没有想法?本来是我的镜子,听专家说就麻烦了。”
赵顾招呼她们走到一边,道:“你该知道,这是个程序问题,不经专家鉴定不行呀。”高翠兰道:“专家鉴定也可以,可是不能只听他一个人的。”邹慧道:“是呀。他一句话就给否定了,说不过去呀!”
赵主任指着邹慧道:“哎哎——小邹同志,不能这样说。专家并没有否定铜镜不是高老板的。”高翠兰道:“没否定,说明铜镜还是我的?”赵主任道:“没有否定,但也没有肯定。只不过要麻烦一点,需要其他方面的证明。”
高翠兰道:“你们还嫌麻烦不够是吧?所以这次来,我也找几个懂行的。”他指着旁边的悟空道:“那位孙师傅,专门搞收藏的,比专家还在行,对铜镜特别有研究。”
悟空走了过来,道:“赵主任好,不是对铜镜有研究,本人主要是对唐镜有一定研究。也可能是知识面狭隘,关于唐代铜镜,我所知道的,从古至今,根本就没有‘日月瑞兽葡萄镜’一说。我仔细问了这位高女士,高家的铜镜之所以叫这个名子,是她先辈发现这面镜子跟其他唐镜不同,晚上也能照出面孔来,如同在月光下一般。是她自家人认为是日月宝镜罢了,也就取了这个名字。世上哪还有第二个带 ‘日月’的瑞兽葡萄镜?所以,想见见你们请的专家,长长见识!”
赵顾听他这么说,有些为难。道:“这位师傅,专家是领导请来的,我怎么说呢?其实领导是好意,鉴定一下是应该的。”悟空道:“我也没说不应该。可他鉴定的有误差,传出去会闹笑话。现在专家在哪里,请他过来磋商一下又有何妨?”赵顾道:“他人不在这里。昨天鉴定后就走了。”
邹慧忙道:“没走,上午到乡下考察,我们的记者还跟着呢。”赵顾道:“我说的是离开这里了。他怎么会待在这里呢?”
高翠兰道:“赵主任,你是这里的领导,你打个电话请他来一趟就是了。”赵顾道:“你不是为难我吗?他毕竟是专家,该鉴定的鉴定了,我还能让他再来鉴定一次?”
高翠兰喊道:“赵主任,你还真得让他再来一次。”赵顾问道:“什么意思?”高翠兰道:“上一回我只说出一个秘密,叫‘日月宝镜’,其实镜子上还有一个秘密呢。”赵顾皱着眉头问道:“还有什么秘密?”高翠兰道:“镜钮上面刻了我的名字。”
赵顾一愣,感觉意外。问道:“有你的名字?那么小的镜钮,不可能吧?”高翠兰道:“怎么不可能,你请专家来看。我排行老三,父母喊我三妮,所以刻个三,权当是个记号。”赵顾这才有些相信,瞪着她道:“怎么不早说呢?”高翠兰道:“不到逼不得已,我能把自己的奶名说出来吗?”
赵顾着急道:“你总是逼不得已,放马后炮,让我们不好办事。”悟空道:“赵主任,按照她这么说,总不会再有同样的镜子吧?”赵顾道:“这个我不好说。还得让专家看一下。昨天鉴定结果已经向领导汇报了,现在有变化,还得他亲自跟领导解释。”邹慧道:“解释就解释,这是个负责任的态度,也比弄错了好。”
赵顾看到展览室门口已经有人走了出来,忙道:“这样吧,展览马上就要结束,你们在这边等一下,我看能不能请专家再来一趟?他能过来,当场再鉴定一下最好。”邹慧道:“对对对。”
赵顾又对高翠兰道:“不过高老板,我还要把话说在前头,即使认定铜镜是你的,现在还是拿不走。我们只是负责展览,至于进一步调查和退赃,那是后面组织上的事。”
高翠兰正要说话,悟空拦住,对赵顾道:“对对对,你说的没错。这样的机会不容易,只求个认定就行。”赵顾这才道:“那这样,我马上打电话,联系后再说吧。”便走进了展览室。
大家等了一段时间,正在着急,忽然看到一辆小车开了过来,停在门旁。从车上走下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满面红光,穿一身唐装。刚下车便被一位女服务员搀着向展览室走去。
邹慧对高翠兰道:“看来这位就是专家了。”大家跟了过去。刚到门口,赵顾走了出来,迎着专家握手。随后便对邹慧道:“你们不要进来,我先跟专家说说情况。”正要放专家进去,悟空道:“这就不合规矩了,有话大家当面讲嘛!”
赵顾忙解释:“不要误会。不是不让你们进,现在参观已经结束,里面正在收拾东西,是怕乱。我让专家去看,只要看对就行,就这么简单个事。还需要都进去吗?”悟空道:“不是要都进去,可也不能只让他一个人看呀。上一次就弄错了,这一次再错呢?”
专家摸不着头脑,瞪着眼问:“什么弄错了?”悟空道:“没弄错?哪来的什么日月瑞兽葡萄镜,听谁说的?”专家愣了,道:“你们自己报的名字,还说我弄错了?”
悟空道:“自家报的名字,那是她高家自己人叫的。你是专家,你说说这个名字的出处?”专家道:“当然有出处,没有出处岂能乱说?”悟空道:“出处在哪里,你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
赵顾看他们争吵起来,忙对悟空道:“现在哪有时间争论?我是让专家看那镜子上有没有记号,能不能证明高同志说的话。先别打岔行不?”
悟空道:“这怎么叫打岔?我的意思不能让他一个人去看,他就是看见记号,也说没有记号怎么办?反正我们不相信他了。”赵顾道:“请你说话注意点,他是我们请来的专家。”悟空道:“专家怎么了,专家不也能坑人!”
那专家被他说得直瞪眼,对赵顾道:“既然他们不相信我,那就算了吧?”悟空上前道:“什么,算了吧?人家高女士为找回自己的传家宝,费尽千辛万苦,遭受多少磨难。刚刚有了希望,没想到遇见你这样的专家,一张口就鉴定不是她的了。你以为这样,能算得了吗?”
专家这时才知道自己顺口一句话,惹出了麻烦。结结巴巴道:“我、我也没说不是她的呀?”他盯着赵顾道:“赵主任,你说这,这------”
赵顾看专家骑虎难下,悟空又紧紧相逼,摇着头道:“本来想办件好事,趁这个机会让专家再认定一下,没想到你们搞复杂了。”悟空道:“赵主任,好事办好才是好事。现在讲究公平,绝不能让他一个人说了算,”
赵顾明白了意思,道:“你是怕不公平?那这样,就多一个人去看。让高同志一起进来怎么样?”
高翠兰犹豫一下,悟空道:“赵主任,我对铜镜最了解,也最有发言权,还是让我去看看吧?”赵顾怕他跟专家过不去,忙摆手道:“不行。不行,只能进来一个。”高翠兰乘机道:“只能进一个?那就让孙大哥代表去吧。反正是个记号,谁看都一样,他毕竟懂行。”
赵顾不情愿地对悟空道:“你进去也可以,但是得有个条件。”悟空问道:“什么条件?”赵顾道:“里面的同志正在整理物品。进去之后只看看那个铜镜上面有没有记号,其余的话就不必再说了,更不允许在里面争吵。”悟空道:“能进去看看就承情了,还争吵什么?”
三人进了展厅,来到铜镜展台前,赵顾让服务员拿出那个瑞兽葡萄镜,交到专家手中。专家看了又看,看不出铜镜钮上有什么记号。悟空站在他跟前,他又不敢轻易下结论。只得把铜镜递给赵顾,道:“赵主任,您也做个见证。”
赵顾仔细看了看,见镜钮上确实没有什么记号,便把镜子交给悟空道:“看看吧,上面根本就没有什么记号。”悟空接过镜子,摸了摸镜钮,拿到赵顾面前道:“赵主任仔细看,这明显三道刻痕,清清楚楚,难道不是记号?”
赵顾只得歪着头又看,果然看清上面的记号。忙拿到手中,递给专家道:“确实有记号,在这里,在这里。”专家接过来左瞅右瞅,还是看不出什么记号。但是赵主任讲了,也只得附和:“嗯、嗯,有、有三道印。”悟空道:“真看见了,千万不要弄错?”专家道:“不会错,不会错。”
赵顾见专家没有异议,便对悟空道:“既然大家都认可,你就让高同志放心,我们会跟领导汇报,妥善处理的。”
悟空对赵顾道:“高翠兰是个实诚人,只要证明是她的东西就行。不会在意你们怎么处理。”其实早把那面镜子调了包,走出了展览室。
铜镜终于物归原主,高翠兰颤抖的手捧着铜镜摸了又摸,看了又看,眼中流出泪花。悟空道:“看样子真是你的贴心宝贝,你们以后会相依为命了。”高翠兰哽咽着点头道:“谢谢大哥,我们永远也不分开。”悟空知道她如愿以偿,便道了别,跟悟净一道回了雷音寺。
却说申言警官带人到齐安找到田起,调查猪老板有关投资的事情。田起看到警察来调查,猜想肯定出了大事。他想尽量撇清自己,便把跟猪老板的友情交代清楚,也提到最近曾经在一起跟外地生意人吃过一次饭。关于投资的事情,一概不知。他还说自己经常提醒猪老板不要轻信别人,告诫他投资一定要小心。
申言追问外地生意人是哪里来的,田起只得把白总、谷秘书交代出来。申言刨根问底,终于把路总扯了进来,说白总、谷秘书都是奔着路总、路经理来做生意的,听说她们在跟市政府谈房地产项目。
申言听到其中有个姓谷的,不由得问道:“姓谷的是女的吗?”田起道:“两个都是女的。”申言道:“白总也是女的?”田起道:“不会错的。我记得猪老板还跟他们开玩笑,那个白总姓白,谷秘书名字叫谷菁,他把两个人的姓名联系一起,说他们俩是‘白骨精’呢。”
申言心想:“果然遇见白骨精了。”又追问:“这个路经理是哪里人,干什么生意的?”田起道:“路经理其实名字叫单禄,原来是齐兴县的工商局长。现在局长被撤了,在齐安做生意。他名字后面一个字是‘禄’,他让齐安的朋友喊他禄经理,齐安的口音有点重。就喊成路经理了。”
提到单禄的名字,申言恍然大悟,心里也有了底。要求田起把单禄的有关情况和住处讲清楚。田起不敢隐瞒,把所知道的全部交待出来。一再申明:“跟他只是同乡、熟人关系,没有任何其他来往。跟猪老板才是真正朋友。”
申言察言观色,道:“你介绍猪老板参与单禄同伙人的饭局,还说没有关系?”田起着急道:“这才是冤枉我哩。单禄也是齐兴的老乡,生意场上的人,有时也互相走动,他的朋友来了,让我去陪客。我也得回个面子,请他们一场。那天是我请客,猪老板打来电话,本来是没有他的,我告诉了他我要请客的事情,是他主动要过来。我们是经常在一起吃喝的朋友,能会不让他来吗?”
申言问他:“你不知道这个单禄跟猪老板有过节吗?”田起道:“这你也知道?我只是听说过,但不知道他们到底因为什么,也没敢问他们本人。——对了,那天请客,本来是有路总的,可他突然打来电话,说有急事不能参加了,我才邀请的猪老板。”
申言想尽快把犯罪嫌疑人单禄捉拿归案,让田起带路,田起不敢推辞,坐上警车,一直开到单禄住宅楼前。田起怕遇见单禄尴尬,对申言哀求道:“申警官,他就住二楼一单元。你让我回去吧,厂里忙得很。”申言让他下了车,自己便带着两个警察上了楼。
却说白灵在单禄家中住着,一直焦躁不安。他不知道单禄到底是犯的什么事,却让自己等在家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也想过带钱溜走,又怕单禄以后饶不了自己;可是老留在这里,万一单禄出了什么大事,连累到自己怎么办?思前想后,犹豫不决。门也不敢出,只是时不时去后面厨房间,打开橱柜门瞧一瞧,那是藏在那里的三百五十万。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恐慌,她蹑手蹑脚地走来走去,简直已经神经错乱。
忽然听到敲门声,她以为是单禄回来了,走过来问道:“谁呀?”听到的还是敲门声。警惕地又问了一句:“路总,是不是你回来了?”
只听一个严厉的声音喊道:“开门、快开门!”白灵吓了一跳,她那错乱的神经指挥着她颤颤抖抖打开门。当她看到闯进来的是三名警察时,吓得魂飞胆颤。以为案发了,单禄供出了她,警察是来抓自己的。忙跪倒在地道:“不是我干的,与我无干,与我无干------”
申言看到她恐惧的样子,不免引起怀疑。猜想到眼前的这个女子可能是田起说到的那个白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白灵道:“我叫白灵。真不是我干的,都是他们出的主意。”
申言没想到在这里抓到白灵,她怎么会出现在单禄的家中?看到这个已经吓破胆的女人,决定先从她口中弄清案件的来龙去脉。于是给两位同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到各个房间检查一下。
两个警察看了一番,没发现其他人,回来对申言摇摇手。
申言让一名警察在门外把守。然后对白灵道:“起来吧,你也不用怕,我们现在给你机会,只要老老实实把问题交代清楚,会得到宽大处理。”旁边的警察指着饭桌旁边的板凳道:“过来,到这边坐下,慢慢说!”
白灵是个没经过大阵式的,在警察面前有问必答,把整个案件的经过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出来。最后,把藏钱的地点也指着让警察看了。
申言这时才追问她:“这不是单禄的房子吗,你怎么会在这里。单禄呢?”白灵有些惊愕,两眼盯着申言道:“不是被你们抓走了吗?他让我在这里看家。”
申言也感到意外,问道:“被抓走了,什么时候,什么人来抓的?”白灵战战兢兢道:“就在前天中午。你们不是一起的?”申言道:“我们从莱邑刚赶过来。这么说,他肯定有其他问题?”白灵道:“他们没穿警服。对了,他们说是什么、纪委的。”
申言一行抓了白灵,缴获部分赃款,来到齐安初战告捷。为尽快抓住单禄,立即向组织汇报,通过有关程序沟通,与齐安市纪委取得联系,通报了有关单禄在莱邑作案的情况。
齐安市纪委专案组这一次对单禄的调查,只是为了核实汪明辰在权钱交易中,有关当事人通过单禄向汪明辰的夫人刘莉介绍贿赂的几个细节。情况已经查实,正准备放人。突然得知这一情况,知道案情重大,决定交由莱邑公安局专案组人员进行查处。
单禄虽然狡猾异常,百般抵赖,死不认账,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白灵把案件的详细情况交待清清楚楚,案件很快告破,洪任随即抓获,刘得一并伏法。
这一天,邵付大队长、申警官一行在齐兴当地公安人员的陪同下,来到齐兴高老庄酒家,告诉高翠兰,案件已经告破,单禄一伙将得到应有的惩处,并将缴获的赃款退还。
高翠兰紧紧拉住申言的手,激动地道:“不是遇见你们这些用心破案的人,车祸就成无头案,老猪恐怕也是枉死鬼了。真得好好地谢谢你们!”邵付队长道:“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高老板不用客气。”
申言喊道:“高阿姨,也是您提供了重要信息,让我心中有数。很快弄清楚那个路总——就是你说的那个单禄,引起我的注意。要不然,也不会直接杀到他家中,这么快就破了案。人证、物证都在,他不承认也不行。”高翠兰道:“想不到还真是他,他这辈子怎么老想着害人呐?”申言道:“社会毕竟是复杂的,虽说好人多,但坏人还有,今后可要防备些。”
高翠兰点头,又招呼邵付队长:“你们这么快破了案,还亲自来这里,今天得好好地招待你们。”邵付队长道:“不用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招待就不必了,我们还有任务,要立即返回莱邑。”
高翠兰拉住申言道:“你得替我跟你们的人说句话,再忙也得吃顿饭。自家开的饭店,坐下就成。”申言道:“高阿姨,真是对不起。我们确实接到新任务,办案就要抢时间,一分一秒耽误不得,您一定会理解。”高翠兰道:“我能理解,可是心情过不去呀?”
申言只得对她道:“高阿姨,这一次是公事,真的不能留下。咱们在莱邑见面时候我就跟您说过,等找个休假时间,我一定带着弟弟专门来拜望您。”高翠兰看实在留不住,只能送她们上了车。
时光荏苒,突然间春节即将来临,申言想起要带弟弟去看望高阿姨的事,因为说过的话,不想再拖到年后。于是和弟弟商量好,安排星期天去齐兴。
先打电话跟高翠兰联系,没想到电话里却传来了一个令她想不到的声音:“对不起,你拨的电话号码是空号。”申言觉得奇怪,以为搞错了号码。校对一下,再拨依然如此。
申言心中纳闷,便找到邵付队长,翻出了许刺猴的电话号码,拨打过去,才知道高老板已经离开酒家。走时候留下一封信,把家产全部交给了其他人。刺猴还告诉她,高老板原来出过家,走那天来个老太婆,她们一起走的。这一次也没说去哪里,大家都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她的去向。申言只能唏嘘不已。
却说吴威威跟许刺猴有约,每年清明节都要到八戒墓上去祭奠。这一年,祭奠结束后,二人往回走的路上,突然看到去镜缘寺的人川流不息,比往年多了起来。于是拐了个弯,顺便到镜缘寺里去看一看。
买票进去后,穿过山门,看到天王殿门口涌满了人,不知道在那里看什么。刺猴和吴威威慢慢地挤了过去,只见门旁一个四五岁、穿着衲衣的小和尚,两手抓住门框,伸着头在跟游客对话呢。由于他面相奇特,长得像个猪娃,一副调皮滑稽的样子,引得大家都来观看。
只听一个人问他:“小和尚,叫什么名字?”小和尚道:“喊我小和尚,还问我名字?”那人又问:“你自己没有名字吗?”小和尚歪着头道:“谁没名字?贫僧乃天生的沙弥。师父说俺一落地就来到寺里,给俺起名叫随缘。随缘,知道吗?”他那认真的样子,说得大家笑了。
又一个人道:“随缘,这么说你是天生的,没有家?”随缘道:“师父这样说的。可现在我长大了,才知道原来大家都有家,贫僧怎么会没有家呢?”
几句话触动大家的同情心,有人道:“肯定有家。现在还小,长大以后会有人告诉你。”随缘道:“贫僧才不等呢。没人告诉,贫僧就天天来这里,家里人不来找吗?”说到这里,他突然指着刺猴道:“咦——怎么老见你呀?”刺猴见他是在问自己,对他道:“没见过呀,今天第一次。”
随缘道:“第一次?你肯定来过,贫僧认得你。”说着,对刺猴招手道:“来,贫僧带你到里面去玩。”刺猴正愣在那里。这时,从后面走出一个和尚,喊道:“随缘,别在这里闹了,师父喊你呢。”
随缘指着刺猴对那和尚道:“这个人师弟认识,要带他去玩呢?”那和尚道:“你也让师父省点心。再不回去,就等着面壁了。”说着,硬拉着随缘走了。
刺猴看随缘还在回头看自己,不由得对吴威威道:“他竟然说认识我。真是莫名其妙。”旁边一个人道:“也挺可怜的,听寺里的人说,他是几年前除夕夜,被人丢弃在庙门口,要不是住持收留,冻也冻死了。”刺猴道:“他爹娘心也太狠了。”那人道:“还不是嫌他丑吗,长了个猪脸。”吴威威道:“再丑也不能丢呀,毕竟是条命。”那人道:“也许是天性,这小和尚天天跑出来,在这门口喊着找家里人。搞得镜缘寺热闹起来,多是来看小和尚的。都说这个庙里的和尚心慈,香客也多了起来。”
其实刺猴和吴威威心里都在犯嘀咕,看这小和尚的面孔跟猪大叔有些相似,刚看见就感到诧异,后来尘缘又说认识刺猴,更使他们感到吃惊,众人面前又不好说出原委。
回去的路上,刺猴道:“真是怪事,这个小和尚怎么长得像猪大叔的模样?” 吴威威道:“我也觉得奇怪。要不是亲眼看到这个随缘,咱也不敢说上一辈的事情。”刺猴问他:“说什么呢?”吴威威道:“我曾听说猪大叔有些不安分,难道是他跟哪个相好的生了这个孩子?”刺猴道:“不可能,他相好的跟他一起车祸死的,没有生孩子。”吴威威道:“你知道就这么一个?”刺猴点了点头。
吴威威问道:“那这个随缘咋回事,怎么那么像他呢?”刺猴道:“我也在猜,他去世已经五年,也许是还世了呢?哪能说清楚。”吴威威道:“你还相信这一套?”刺猴道:“不相信,高阿姨去哪里了?要我说,他俩都不是世间的一般人。”
后来吴双喜听说这件事,觉得不可思议。便让威威开车,走齐兴带着二拄、刺猴去了镜缘寺。以感谢镜缘寺对猪老板后事的关照为由,捐赠善款五十万元。镜缘住持接待了他们,当问到随缘时,住持道:“本来是个弃儿,丢在寺门前。老衲不能不救,只是让他随缘罢了。可他天性顽皮,东跑西窜,口无遮拦,桀骜不驯。不料前些天来了两位高僧,想必也是有缘人,被他们教导一番,从此足不出户,闭门诵经,简直换了一个人。”
吴二拄提出要看看随缘,住持道:“实在对不住,他刚刚收了心,入归正途,闭门诵经,自己提出谁也不许打扰,贫僧也是答应他的。这可如何是好?”吴双喜道:“我们没别的意思,这么远赶过来,只是想见他一面。”
住持不知他们为何非要见随缘,虽然为难,也只得答应道:“施主实在要见,那就委屈了。老僧只能带你们去禅堂,在窗口看一眼吧,千万不要打扰他。”
吴双喜答应,大家便跟着住持走了过去,只能站窗口往里看。果然一个猪娃脸的小和尚,盘腿打坐,手捧经书,专心致志诵经哩。正是:
虚虚实实尘缘梦 真真假假人间情
若以佛眼观世界 善恶有报轮回中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