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知砚的牙齿陷进松软的面包，舌尖尝到残留的甜味。
许清夷举着半截面包的手僵在半空，指节被他的呼吸染得发烫。
远处传来孩童嬉闹的声音，这声响突然惊醒了原本僵持的两人。
“有、有游客过来了！”许清夷猛地抽回手，面包渣簌簌落在涂知砚的衬衫前襟。
她手忙脚乱地拍打那些碎屑，指尖扫过他胸口的瞬间，被攥住了手腕。
涂知砚垂眸看着沾满面包屑的手指：“这里。”
他牵引着她的手按在自己锁骨处的纽扣上，“小兔子脏了。”
女孩这才恍然注意到金属纽扣上的浮雕图案居然是一只胖嘟嘟的抱着月亮的小兔子。
而现在纽扣上沾着面粉，抱着月亮的小兔就像是滚进了雪堆。
许清夷用指甲尖轻轻刮拭纹路，突然笑出声：“好像汤圆掉进糯米粉里了。”
原来兔总好像真的很喜欢小兔子啊。
被这独特的纽扣吸引了注意力，女孩忽略两人之间的距离带来的微妙感觉。
她仰头对着他笑了笑，根本没发现涂知砚的喉结正在轻轻滚动，金发被海风吹得遮住半边眼睛，整个人像株正在融化的太阳花冰淇淋。
“但是这个小兔子好可爱哦！”
“嗯……对。”涂知砚低声回应，只觉得脸颊烫的不正常。
他总不能说，因为某个笨蛋主播喜欢叫他兔总，所以他才特地让人定制了不少跟兔子有关的东西吧？
这也太让人害羞了。
“要坐游船吗？”转移话题似的，涂知砚突然指向码头。
“三十分钟环湖航线。”他缓慢松开握着女孩柔荑的那只手，一步一步退到安全距离。
许清夷这才意识到他们刚刚似乎牵手了，还牵了不短时间。
妹宝微微瞪大眼睛。
反射弧超长的猫猫一本震惊jpg.
“那……那就去吧。”
许清夷僵硬回答，还好另一个主人公此刻也处于大脑混乱的状态，没注意到女孩语气上的不对劲。
…………
十分钟后，两人双双坐上了游船。
明显经历了沧桑的船体上是一个能容纳大概十几个游客的空间。
许清夷看着旁边这个坐得异常端正的男人，没忍住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
在指尖触碰到的一刹那，女孩似乎感觉到手指下的肌肉变得僵硬了。
“别紧张……嗯，我的意思是，阿砚你应该没有坐过这么朴素的船吧？”
怕被开船的工作人员听到，她凑到兔总耳边小小声说。
耳畔传来女孩温热的气息，原本就很不自在的涂知砚一僵，更不自在了。
“的确……没有。”
他扭过头，用同样小小声的语气回答。
两个人小心翼翼交头接耳的样子，像极了在课堂上躲着老师悄咪咪说小话的操作。
但是兔总的确没说谎，在他人生的二十多年里，还是第一次登上这样一艘显然充满了年代感的船。
毕竟他只坐过豪华游轮来着。
许清夷听了他的话产生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想法。
她看了一眼坐得板板正正的兔总，然后伸手拍拍他紧绷的肩，像个机器人似的。
“没关系，现在你也体验到了！”
感受着肩膀上透过衬衫传来的热量，涂知砚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嗯。”
和你一起的体验。
比他吃过的所有的糖都要甜。
…………
船体随着波浪轻轻摇晃，许清夷扶着褪色的木质扶手，发现涂知砚正用纸巾反复擦拭面前的小桌板。
阳光透过斑驳的玻璃窗落在他微蹙的眉间，倒映出睫毛投下的细碎阴影。
“其实不用...…”她话音未落，男人已经掏出酒精湿巾开始第二轮清洁。
涂知砚指了指擦得发亮的桌角：“现在可以了。”
他的指尖还捏着叠成方块的脏纸巾，像是捧着什么危险品不知该往哪放。
许清夷看着他绷紧的下颌线，：“我来丢吧，垃圾桶正好在我这个方向。”
她不由分说拿过男人指尖的纸巾，中途居然还晃了晃，“叠的好整齐~”
涂知砚的耳尖瞬间红透，在某人看来有点过于可爱了。
“谢谢。”他非常有礼貌的说。
许清夷抿着唇角，刚准备说点什么，发动机突突的震动声突然变大，船身猛地倾斜。
许清夷桌面上的矿泉水瓶骨碌碌滚向对面，被涂知砚用腿稳稳截住。
他弯腰捡瓶子的瞬间，金发扫过她裸露的膝盖。
“你的头发...…”
有点痒，许清夷下意识伸手去拂，指尖却陷入柔软的发丝。
涂知砚这才意识到他这会只要稍稍侧过脸，就可以将女孩白皙的双腿一览无余。
两人同时僵住，船体恰到好处地剧烈颠簸，她慌忙抓住他衣摆维持平衡。
涂知砚保持着半蹲姿势不敢动弹，喉结滚动的声音清晰可闻：“要、要不要吃糖？”
他摸索着掏出颗柠檬糖，糖纸在掌心攥得皱巴巴。
原本也有点尴尬的许清夷听见他今天故技重施的操作，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呀~”
刚好方才船体晃悠得她的头有点晕，许清夷接过时触到他温热的掌心。
有点湿润的感觉。
她女孩剥开糖纸往嘴里一塞，脸颊鼓鼓囊囊的说：“但是……事不过三哦！”
用吃糖转移话题什么的，兔总也太可爱了吧！
涂知砚已经迅速坐直了身体，闻言，放在膝上的双手微微蜷缩了一下。
“……嗯！”
船尾突然传来孩童的惊呼，几只红嘴鸥正追着浪花盘旋。
许清夷兴奋地扒着窗框探出头，期间丸子头不小心蹭到了涂知砚的下巴。
两人猛然之间靠近的距离吓得他后背紧紧贴着座椅靠背。
女孩身上不知名的馨香无孔不入的钻进鼻尖。
心跳的节奏今天乱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兔总微微闭上了双眼。
这简直要命。
“要喂吗？”
太近了……
救命，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涂知砚眼巴巴从背包侧袋掏出袋小熊饼干，期盼某个因为太兴奋，而忘了点什么的女孩因此可以放过他。
因为纯情兔兔有点无法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