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大地震颤掀起的砂砾尚未落地,希长便如离弦之箭破空而出。
龙吟剑在月光下泛着寒芒,剑锋直指守护兽颈部那片因嘶吼而绷紧的鳞甲间隙——那里正是它三道颈动脉交汇之处。
巨兽三颗狰狞头颅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漆黑如墨的火焰裹挟着硫磺气息从獠牙间喷涌而出,在半空交织成张吞噬一切的毒网,所过之处空气扭曲出诡异的波纹。
希长足尖轻点,龙吟剑挽出九朵剑花,玄铁剑柄上镶嵌的龙睛宝石骤然亮起红光。
他凌空旋身三百六十度,带起的气浪将地面枯叶卷成漩涡,剑刃劈开火网时迸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迸溅的火星宛如流星坠落。
火焰触及剑身瞬间,竟发出毒蛇嘶鸣般的尖啸,被剑气绞碎成无数细小的黑色火球,在夜空中划出绚丽却危险的轨迹。
龙吟剑的寒芒没入守护兽咽喉三寸,剑锋触及动脉的瞬间,滚烫的黑血如喷泉般激射而出,在空中划出暗红色的抛物线。
巨兽三颗头颅同时剧烈抽搐,血盆大口里翻涌着未完全喷出的火焰,发出垂死挣扎的哀鸣,声波震得方圆百米内的碎石簌簌坠落。
随着骨骼碎裂的脆响,守护兽如山峦般的身躯轰然倾倒。
带起的气浪裹挟着腥风血雨扑面而来,希长本能地将小粉护在怀中,两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般被掀飞出去。
气浪所过之处,树木被连根拔起,地面犁出深深的沟壑。
他们重重摔在布满碎石的地面,希长背部擦过尖锐的岩石,撕裂的衣料下渗出缕缕血丝。
小粉蜷缩在他怀中,颤抖着发出呜咽,希长却顾不上疼痛,强撑着半坐起身,警惕地望向不远处那具庞大的尸体——守护兽脖颈处仍在汩汩冒血,染红了整片土地,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碎石与尘埃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缓缓悬浮半空又簌簌坠落。希长用染血的手背抹去嘴角血渍,勉力搀扶起浑身颤抖的小粉。
守护兽庞大的尸体横亘在地,伤口处蒸腾的黑雾与夜雾缠绕,腐臭气息中混着硫磺的刺鼻味道。
“结束了...”小粉沙哑的声音未落,脚下的地面突然传来细密的震动。
原本平静的泉水突然沸腾翻涌,水花如银蛇狂舞,水面裂开蛛网状的波纹。
一道黑影从漩涡深处缓缓升起,黑袍边缘垂落的暗金符文在水中若隐若现,随着虚影浮现,水面竟诡异地凝结出冰棱,将翻涌的水花瞬间冻结。
神秘人踏着悬浮的冰晶破水而出,黑袍无风自动,边缘的符文流转着幽蓝光芒。
阴影笼罩的面容下,一双泛着血光的竖瞳在黑暗中徐徐睁开,视线扫过两人时,希长脖颈处的伤口突然传来灼烧般的刺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针在皮肉间游走。
水面倒映出神秘人扭曲的轮廓,嘴角裂开不自然的弧度,发出像是指甲刮擦金属般的刺耳笑声:“蠢货,谁准你们杀了它?”
神秘人黑袍上暗金符文骤然爆发出刺目幽光,悬浮的冰晶轰然炸裂,化作万千锋利的冰棱悬在半空。
他抬起枯槁的手指,指甲泛着青黑色,指向守护兽尸体下渗出的墨绿色黏液:“这头蠢兽不过是困住泉眼的锁链,你们斩断锁链,反而放出了不该现世的东西。”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黏液顺着裂缝疯狂渗入地底,所过之处腾起阵阵白烟。
通道岩壁上的苔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腐烂,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腥甜气息。
神秘人血红色的竖瞳突然收缩,嘴角扯出一个诡异到极致的弧度,笑声像是从九幽深处传来:“净灵之泉早已被污染成吞噬灵魂的魔渊,而你们,将成为唤醒它的祭品!”
随着话音,地面涌出漆黑如墨的液体,如同有生命般朝着希长和小粉蜿蜒爬去。
希长单膝跪地,龙吟剑深深插入岩缝才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躯。
剑身缠绕的毒血泛着诡异的紫黑色,每一滴坠落都在地面炸开腐蚀性的青烟,石板上瞬间布满蜂窝状的孔洞。
他扯下衣袍缠住渗血的手臂,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却仍死死盯着逐渐凝实的神秘人影。
小粉的指甲深深掐进白玉栏杆,断裂处的碎石簌簌掉落。
当她颤抖的指尖触到栏杆冰凉的纹路时,水面突然沸腾翻涌,猩红如血的涟漪从泉眼中心扩散开来,将倒映的月光染成诡异的暗红色。
她惊恐地后退半步,裙角扫过地面时,竟带起几缕黑色雾气。
神秘人的虚影在血雾中愈发清晰,黑袍下伸出的手指如同枯树枝般扭曲,指节凸起的骨节上爬满暗金色咒文。
随着指尖轻点水面,泉眼深处传来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宛如千年锁链崩断的轰鸣震得人耳膜生疼。
水面下隐约浮现出巨大的漩涡,无数泛着幽光的符文在漩涡中流转,池底传来低沉的嘶吼,仿佛有远古魔物正在苏醒。
神秘人枯瘦如柴的手臂划破虚空,黑袍袖口滑落时露出布满裂痕的皮肤,暗金色咒文在皮下如活物般游走。
随着他指尖轻弹,希长脖颈处的黑色纹路突然发出幽蓝光芒,像被点燃的引线般顺着血管疯狂蔓延。
钻心的剧痛从喉间炸开,仿佛有滚烫的岩浆在血管里奔涌,无数细小的黑丝顺着经脉钻入心脏,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刺骨的灼烧感。
龙吟剑突然剧烈震颤,剑柄上的龙睛宝石迸发出刺目的紫光,却在下一秒被黑雾吞噬。
剑身悬浮而起,剑刃周围的空气扭曲成诡异的漩涡,紫黑二色在漩涡中疯狂交织,发出类似指甲刮擦玻璃的尖锐声响。
希长想要抓住剑柄,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倒,四肢诡异地蜷缩成不自然的角度。
神秘人缓步走向翻涌的泉水,黑袍扫过之处,地面瞬间结满黑色冰晶。
他枯槁的手指划过水面,暗红色的波纹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古老符文,那些符文如同活物般蠕动、呼吸,时而凸起成三维立体的咒印,时而沉入水面消失不见。
\"听到了吗?\"神秘人发出沙哑的轻笑,血红色竖瞳倒映着符文的光芒,\"封印的心跳正在加速,而你们,就是最好的强心剂。\"
随着话音落下,泉眼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水面突然炸开数十米高的血柱,腥臭的雾气弥漫开来,所到之处草木瞬间化为灰烬。
小粉腕间的银铃随着颤抖发出细碎声响,她猛地握紧法杖,顶端镶嵌的六芒星爆发出刺目的金光,照亮了神秘人扭曲的嘴角。
然而金光触及黑袍的瞬间,仿佛撞上无形的屏障,迸溅出火星后骤然湮灭。
法杖表面浮现出蛛网状的裂痕,眨眼间便化作金色齑粉簌簌飘落,小粉的掌心残留着温热的碎屑,像燃烧殆尽的灰烬般簌簌滑落。
岩壁上传来细密的脆响,暗金色符文如同被剥落的鳞片片片坠落。
每块符文坠入血雾的瞬间,水面便炸开涟漪,沸腾的血泡咕嘟作响,蒸腾的雾气中隐约浮现出扭曲的人脸轮廓。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腐肉混杂的腥甜气息,令人胃部翻涌。
守护兽庞大的尸体突然剧烈抽搐,原本闭合的伤口渗出墨绿色的黏液。
暗紫色鳞片下钻出无数幽绿色藤蔓,表面布满细小的吸盘,如活蛇般游动着缠向希长的脚踝。
藤蔓触碰到地面时,石板发出滋滋的腐蚀声,留下黑色的灼痕。
希长奋力挥剑斩断缠来的藤蔓,却见断口处立刻又长出新的枝蔓,数量比之前更多,带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将他团团围住。
神秘人的黑袍突然猎猎作响,仿佛有看不见的阴风在体内翻涌。随着布料的摆动,半张布满扭曲咒印的脸暴露在血雾中——灰败的皮肤上,暗金色符文如同蠕动的蜈蚣,右眼位置深陷的血肉里,一截青铜锁链正缓缓转动,链节间渗出墨绿色的黏液,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冷光。
“净灵之泉不过是诱饵。”他的声音像是从灌满砂砾的喉咙里挤出来,每一个字都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
“千百年来,总有人妄想净化魔渊,却不知自己才是打开牢笼的钥匙。”
黑袍下伸出的手指突然暴涨三倍,骨节扭曲成诡异的角度,指向不断沸腾的泉眼。
血雾中骤然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声波震得岩壁簌簌剥落,希长感觉耳膜几乎要被震穿。
地面开始剧烈震颤,裂缝如蛛网般蔓延,小粉踉跄着抓住断裂的石柱才勉强站稳。
泉眼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浓稠的血雾被某种力量撕扯开,露出一双遮天蔽日的竖瞳——漆黑的瞳孔里流转着幽蓝色的光芒,与神秘人眼中的青铜锁链如出一辙,仿佛两个跨越时空的镜像。
竖瞳睁开的瞬间,整片天空都被阴影笼罩,守护兽的尸体突然化作齑粉,无数墨绿色藤蔓冲天而起,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囚笼。
希长握紧龙吟剑,却发现剑身开始发烫,剑柄上的龙睛宝石闪烁不定,仿佛在畏惧即将降临的存在。
神秘人发出刺耳的狂笑,右眼的青铜锁链突然暴涨,直直刺入泉眼深处,“看吧,真正的吞噬者,苏醒了!”
吞噬者苏醒的刹那,时空如同被无形巨手揉捏的陶土。
天穹裂开蛛网状的缝隙,浓稠如沥青的黑雾从裂缝中翻涌而出,所过之处,月光被彻底吞噬,星辰在黑雾侵蚀下诡异地扭曲成漩涡状。
地面的岩石迸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缝隙中先是渗出丝丝缕缕的黑色黏液,紧接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
带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液体所到之处,石板滋滋作响,腾起阵阵青烟,眨眼间便被腐蚀出蜂窝状的深坑。
希长单膝重重跪地,龙吟剑深深插入地面才勉强支撑住身体。
脖颈处的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疯狂游走,顺着锁骨爬向胸口,每蔓延一分,就像有无数细小的钢针在血管里穿梭。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吸入滚烫的岩浆,肺部火辣辣地灼痛。
冷汗顺着额头不断滴落,在脸颊上划出蜿蜒的痕迹,与嘴角溢出的鲜血混合,滴落在地面,瞬间被黑色液体吞噬。
他想要调动体内的灵力,却发现丹田处传来阵阵刺痛,力量如同沙漏中的细沙,不受控制地流逝,四肢逐渐变得冰冷而麻木。
小粉跌坐在布满碎石的地面,指缝间还残留着法杖化作的金色粉末,随着她的颤抖簌簌飘落。
娘亲临别时将玉佩塞进她掌心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那是个暴雨倾盆的清晨,娘亲冰凉的手指紧紧攥着她的手,眼中既有担忧又有决绝:“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用......”
此刻血雾漫过她的脚踝,神秘人刺耳的笑声在四周回荡,玉佩突然在腰间发烫,仿佛在回应她濒临崩溃的心跳。
她颤抖着解开丝绦,玉佩坠入手心的瞬间,表面雕刻的云纹竟渗出点点荧光。
这枚原本温润的羊脂白玉此刻变得滚烫,边缘泛着珍珠母贝般的虹彩,在血雾笼罩的昏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也许...这能帮上忙...”她的声音被轰鸣的锁链声撕扯得支离破碎,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勉强稳住颤抖的手腕。
玉佩光芒越来越盛,映得她苍白的脸颊泛起奇异的光晕,而远处神秘人血红色的竖瞳骤然收缩,黑袍下的手臂因暴怒而青筋暴起。
神秘人枯槁的双手直指血雾翻涌的天穹,袖口滑落处,暗金咒文如同活蛇般顺着血管疯狂游走,在皮肉之下凸起成诡异的脉络。
他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音节含混却带着令人战栗的韵律,随着咒语声响起,泉眼深处的竖瞳迸发出刺目的幽蓝光芒,水面炸开的血泡连成串冲向天空,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染成猩红。
墨绿色藤蔓从守护兽尸体的残骸中疯狂生长,表面布满黏液的吸盘发出令人牙酸的“啵啵”声,所到之处石板寸寸崩裂。
藤蔓如汹涌的潮水,瞬间就将希长和小粉淹没在绿色的海洋中。
希长咬牙挥出龙吟剑,剑刃划过藤蔓的瞬间,黑色毒血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细小的血珠。
然而斩断的伤口处,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愈合,更多新芽从断口处迸发,如同无数条贪婪的毒蛇,缠绕着他的脚踝、手臂,甚至试图钻入他脖颈处的伤口。
龙吟剑上的紫黑色毒血与藤蔓的墨绿色汁液激烈碰撞,迸发出刺耳的滋滋声。
希长感觉手臂传来钻心的疼痛,藤蔓上尖锐的倒刺刺破他的皮肤,冰冷的黏液渗入伤口,带来阵阵灼烧感。
他的动作逐渐迟缓,每一次挥剑都仿佛拖着千斤重的锁链,而藤蔓却越来越密集,将他死死缠住,仿佛要将他拖入深渊。
小粉在不远处发出惊呼,她手中玉佩的光芒正在被藤蔓层层遮蔽,眼看就要被黑暗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