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来,肖同志当时是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一下子受了刺激,不经意间就忘了自己腿受伤的事实。”
“那这对她的腿会不会有什么损伤?”
“我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问题。”注意到他担忧的表情,卫生员继续补充,“一般来说,这种情况是需要做康复训练的,但像她这种的,之前也有过案例,对方后续也恢复得很好。”
周齐然这才松了一口气,“那我还需要继续给她按摩吗?”
卫生员点头,“她好久不走路了,你按照我教的方式帮她按按,更能刺激她的穴位。”
“好。”
两人起身告别,他又想将她抱起,肖柔柔一边推拒他的动作,一边不好意思地对着卫生员笑了笑。
卫生员也扯着嘴角回了个微笑。
她转头对他低语,“大夫都说了,你别这么小心,让我自己试着走两步。”
“好,”这次,他没有再坚持。
这么一试,十多分钟的路程便延长到三四十分钟。
走到家门口时,别说肖柔柔,周齐然都出了一身汗。
见他满头的汗珠,她坐在床边,掏出手帕,心疼地为他擦汗水,“我没受伤前,拿着一把锄头,不带歇地能干一天。我是村里人,没你想得那么娇气。”
他坐在板凳上,又用新打的水给她擦脚,碰到她擦伤的脚心时,忍不住放轻了动作。
“但你现在嫁给我了。”
听到他这话,她心里莫名一软。
这人就是这样,虽然性子强硬,但对着她却很有耐心。
“……”
这会儿是真的晚了,所以两个人将就着擦了擦后,便各自入睡了。
睡觉前,他们睡的是两个喜被,但肖柔柔再睁眼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钻进了他的被窝,手臂还紧紧搂着他,全然把他当人形抱枕了。
她就说今天怎么醒这么早呢。
肖柔柔轻手轻脚拿开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慢慢往后拱,在她即将接近自己那张已经冰成一团的被子时,周齐然又伸出手臂将她勾进了他滚烫的怀抱。
她抬眸,发现他还未醒,便故技重施。
“别乱动,再让我睡一会。”
“你醒了?”
“嗯。”
他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她被迫贴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肖柔柔的心也跟着安静下来。于是,她也不挣扎了,转而伸手抱住他。
可她的呼吸那么软,像是羽毛似得,周齐然怎么可能还有睡意?
“柔柔,我们结婚了。”
“嗯,”她的鼻音听起来很娇。
“你知道……”
“知道什么?”
“就是,就是……”
怎么吞吞吐吐的?
肖柔柔睁眼去看他,半晌后才意识到他说得是什么意思。
她反应过来后,飞快在他唇上点了一下,瓮声瓮气地说,“那天王姐给我说过了。”
这个时候既没有古代的小册子,也没有现代的教育,全靠一代又一代的口口相传,原主本身只是个黄毛丫头,就算肖柔柔不好意思,也只能硬着头皮听完。
有了她的示意后,周齐然便不再犹豫,可顾忌着她的腿,他低头吻过来的姿态很温柔。
“……”
不过,这顿觉终究是睡不踏实。
哪怕她刚睡着,还是被他一把薅起,被他骑车带去了县医院做检查。
肖柔柔从身后抱着他紧实的腰,头靠在他的背上假寐,但路面太抖了,她总是刚睡着,转眼就被颠醒了。
哎,早知道装病会有这个后果,她说什么也不用这个方法试探他了。现在好了,总归是自己品尝到苦果了。
好在,县医院的各项检查结果都很好。
“你高兴什么,又不是怀孕了。”
自打从医院出来后,他就一直翻来覆去地看那些报告,那几张纸都快被他盘出浆了。
“你都好不了,还要什么孩子?”
肖柔柔靠在自行车后座,侧着身去观察他的神色。见他正露着虎牙傻笑,不自觉就勾起了嘴角。
难怪原主会喜欢这样一个男人。
他收起纸张,语尾上扬,“走吧,咱们去换点肉,今天给周齐深那小子吃点好的。”
“你不是说要让他体验一下乡下生活吗?怎么,‘严父’突然变‘慈父’了?”
“我是想让他吃完这顿饭,赶紧回家去。”
可惜,请神容易送神难。
“二哥,二嫂,姑姑说了,我这次要是不把你俩一起带回去,我就别想着回去。”周齐深大大夹了一筷子肉,“二哥,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呢,真好吃,可比昨天的酒席强多了。”
肖柔柔和周齐然对视一眼,相继无奈一笑。
“你怎么想?”
“住着呗,关键是,”她眼神戏谑地打量他,“就看你能不能养得起了。”
周齐然笑着给她抢了些肉,“没事,他吃不饱也得让你吃饱。”
“他吃不饱也得让你吃饱,”周齐深阴阳怪气地学他说话,然后对着肖柔柔表示,“我这二哥是个冷面虎,可没人见他这样对过人,尤其是那个江亚男。”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周齐深戳了一个馒头塞到了他的嘴里。
“你就好了,从今以后就天天有人给我洗脑,你对我有多好多好了。”
肖柔柔知道表弟说这话并没有坏心,但可能是因为她见得多了,所以觉得用这种方式来彰显他对自己的特殊,总有些奇怪的意味。
不过,他们这个小家庭刚刚成立,各方面关系都不稳,她说这话时多是以玩笑的口吻。
周齐然多敏锐的一个人,当天晚饭后就找自家表弟聊了这件事。
“齐深,留在这里可以,但我们得约法三章。”
“你说,”周齐深怪是没心没肺,但别人说的正事,他都会认真放在脑子里。
“一、你可以和你嫂子介绍家里情况,但其余的话别乱说。二、不准在这里乱搞男女关系。三、不准给别人说我们家的情况。”
“二哥,你还真是里外分明啊。”
周齐然踹了一脚过去,他熟练地躲开,继而又凑近问,“可是,你那规定里没有说,我不能听墙角不是?”
“周齐深,你现在就给我滚回去!”
“怎么了?”肖柔柔听见两人打闹和砸东西的声音,扶着墙走了出来,周齐然见状,立马丢开了周齐深,关心地问,“你不是累了吗?”
肖柔柔摇头,将自己的力道卸在他的身上。
“嫂子,我们没事,二哥正对我进行爱的鞭笞呢。”
“别贫嘴了,快去休息。”
“是,”他敬了个军礼。
周齐然再次将视线放在肖柔柔脸上,见她面色有些难看,忍不住询问,“心里有事?”
“有点。”
“周齐深我已经教训过了。”
“不是因为他,”她把他指着隔壁的手拉下来。
“那是因为肖家?”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