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在隋海的公然反对下,在经济大会结束的一个星期之后,清洁纸业(已更换称号),依旧下发红头,高调入驻宏达厂区。
至此,清洁拥有完整的生产配套,唯一要做的更改,只需把宏达的外包装换掉就好。
而宏达这个品牌,消失在大众的视线之中。
“我想做卫生纸的买卖”,这件事从何麦口中说出来,先是新业代理生产,而后轻而易举地得到规模庞大的厂区,只是周斯均动动嘴皮子的事。
相比于裴寂昌,从死人堆里活下来,拿命换来的企业发展,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宋栢在专项会议上的声明很具考究,企业不能一家独大,而要百花齐放,大家有什么意见和建议,我个人都会予以支持的,清洁作为省里出色的私营企业,一定要给予同等的待遇。
这番说辞“考究”在哪?经济放开以后,“下海”这个词逐渐成为时髦的话题,领导班子们谁家能没有关系?难道不会投身到商海中?宋栢在拉拢人心。
事项发展到这种地步,高亚迪不可能否定副手的全部工作,要不然他就得有问题,舍不得放权这个事,影响可太大了。
而在省里的一些会议,多由宋栢出场,高亚迪很刻意的“回避”。
......
“噼里啪啦......”
“轰隆隆......”
“啪啪啪啪啪啪......”
宏达厂区门口,鞭炮噼里啪啦的作响,秧歌队在卖力的表演,锣鼓队激情跳舞,全厂职工都在鼓掌欢迎着。
何麦作为清洁的负责人,享受着欢迎仪式,而在厂区办公楼顶,清洁纸业的铁皮红色字样,格外的醒目。
而如此热闹的场景,让何麦的内心更加煎熬,这不就是何地想要做成的买卖吗?厂区如此气派,可小弟却永远离开了。
天气清凉得厉害,何麦做了简短的发言后,便匆匆往办公楼走去。
不多久后,何麦走到一把手办公室,正是柯樊楚的那间,而那个人的罪行至少在五年往上,他的子弟,根本不需要裴寂昌对付,周斯均就全都撸了。
这时,周斯均和宋墨臻在沙发上聊着事,这两人低调出行,并没有让厂职工看到,何麦虽然是厂区的主要负责人,但也跟傀儡没啥区别,只是被推到人前罢了。
“宏达原先的债务问题,先不用管,库存的那批货,换成清洁的外包装后,全部卖出去,不能等心连心提价了,价格要紧急下调五分。
而这宏达的大量库存,就全是我们的个人财产了,哈哈哈哈......”
周斯均仰头大笑,这话也是讲给何麦听的。女人倒是识趣,倒了茶水后,当即坐在宋墨臻身边。
“听听何麦的意见。”
宋墨臻笑着扭头,他正是最上头的阶段,关键何麦会哄人,所以这位高干子弟很给女人情面。
在某些程度上,何麦的话语权,要远比原来重太多。
“几分钱的差价,对于买卫生纸的人而言,意思不大的,大多还会选择心连心,纸巾已经把品牌力给拉起来了,得直降一毛,这样我们才有市场,才能快速回笼资金。”
何麦认真道。
“可是打到这个价格......”周斯均看向何麦的目光,充斥着淡漠与无视,“亏损可就非常大了,而且短期无法提起价格。”
“还是按照何麦的意思来吧,毕竟人家还是财会的高材生,要更懂市场。”
宋墨臻当下拍板定决,非常支持何麦。
“心连心的亏损不比咱们低......”
何麦的神色急切,表达欲很强,“裴寂昌敢定这么低的价格,就是要把其他品牌给拖死、搞垮,等市面上只有心连心这一家品牌后,就由他来定价了。
这场价格战,就看谁能撑得久了,我们把价格压低,才能保证资金的回流。”
“哦......这样啊。”
周斯均笑得阴冷,他太了解何麦这个女人了,之所以想定如此低的价格,不只是回笼资金那么简单了,而是想要搞死裴寂昌。
每大包四毛的底价,承担的亏损极大,哪怕是新业这样的大厂,最多三个月的时间。
“得赶紧让外企占股入资。”
宋墨臻神色阴沉下来,“哪怕是把国企所有的厂区,脚底下的这块地,白白送给外企都没关系,无论如何都得保证我们手中的股份值钱。”
“已经在做这方面的洽谈了。”
周斯均应声道。
“新业厂区呢?那块地方的位置,外资企业更看好,日化是有市场的,只要能让清洁占股新业,就像以宏达的这种方式,那获利就更多了,可是一座金山。”
宋墨臻的情绪逐渐激动。
“估计到年底,新业就撑不住了,这期间会发生很多很多事。”
周斯均的话暗示得极多。
“是啊......”宋墨臻拉长声音,那张脸陡然恶毒,“得让裴寂昌死,不能让他过好这个年。对了,还有那个支书什么的,也得死。”
何麦开心得笑了,紧紧依偎在宋墨臻身上。
“只是......现在......局里是有些问题的......比较麻烦,还是在等一等比较好......”
可是周斯均变得吞吐,犹豫起来。
“你是指原联防队的总队,李章平的失踪事件吧?”宋墨臻凝视周斯均,他的神色复杂起来,像是要看透些什么,又无法启齿。
李章平被周斯均杀害了,但这事能说吗?永永远远放不在台面上的。
“对。”周斯均用力点头。
“我爸已经向秦楷忠施压了,要求他快速结案,不然脸面太难看,要定性为逃离事件了,那个人肯定跑出国了。”宋墨臻说道。
“那我就清楚该怎么办了?”
周斯均看向门口,张征喜一直在那里站着,两人相视的瞬间,皆露出几分笑意。
得让齐军亮出来了。只需要撑住一年多,等到高亚迪退了,这里就是周斯均的天了。
“对了,还有纸巾,要赶紧推到市面上,不能让心连心舒服的挣钱。”宋墨臻提道。
几人继续聊着。
市里,在继道口惨案、薄圆事件以后,马上又要有大事发生了......
与此同时,在红昌纸业。
裴寂昌正在通着电话:“把他们的纸巾拉运出来后,都给老子倒在臭水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