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水云江边泛着粼粼波光,月色洒在水云江面上,映出一片清冷。江风拂过,带着丝丝凉意。周围静得只有水流拍岸的轻响,远处山影模糊,偶尔传来几声夜鸟低鸣。
真是一晚好夜色。
自从大骊商船出事,水云江就没了往日的热闹。商船一艘接一艘减少,谁家也不敢冒险,毕竟一条大船的家底,不是随便哪个家族都能拿得出来的。
此时,江边除了风声水声,再无半点人气。白纾月和独孤行正站在岸边,春风轻拂着她的柳发,显得格外地温柔。
白纾月低头盯着脚边的小鹅卵石,有些局促不安,“孤行,真的要这样做吗?”
独孤行也显得十分不自在,他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位已经长大成人的少年,依旧是那么地青涩,他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少女,月光下,白纾月的脸白得像玉,偏偏脸上又夹带着丝丝红晕,显得格外动人。她眼神躲闪着,不敢直视身旁的少年。
独孤行心里满是无奈,苦笑道:“其实我也不想这样……你要是真不愿意,我再跟他谈谈,其实我...”
白纾月脸颊刷地红了,头埋得更低,手指攥着衣角,半天没吭声。月光下,她耳根都透着粉,像是熟透的桃子。
独孤行挠了挠头,尴尬得脚趾都在沙子里抠来抠去。他正打算说点什么打圆场,甚至想直接放弃这荒唐事,白纾月却突然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轻轻一拉,往江边走去。
独孤行愣住了,踉跄了一下,差点没跟上她的节奏。
“白纾月,你……”他话没说完,白纾月已经停下脚步,站在江边浅水处。她松开他的手,低头脱下鞋子,光着脚踩进水里,江水没过她的脚踝,溅起细小的水花。
独孤行站在不远,迟疑着没动。他看着白纾月的背影,脑子里一片混乱。
白纾月转过身,脸红得都快滴出水了。她头撇到一边,声音细得几乎听不见:“孤行……”
独孤行呆站原地,许久都没迈出一步。江风吹过,凉飕飕的,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气氛尴尬得让人喘不过气。
白纾月赤脚踩着水,慢慢走回独孤行身旁,站定,低着头,声音有点颤抖:“孤行,那件事……我其实不在乎。只要你还当我是朋友,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即便……”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即便我们有缘无份。”
独孤行愣住了,定定地看着她。月光下,白纾月的眼角泛着泪光,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进江水里。
白纾月见他不吭声,头埋得更低,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在强忍着什么。
独孤行看着她这模样,心底泛起一股酸涩,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其实......你不用这样的。”
白纾月没回应,突然上前一步,猛地抱住他,把脸埋进他的肩膀。她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
“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什么是我不能为你做的。”
独孤行僵在原地,双手悬在半空,想推开又舍不得,想抱回去又觉得不对。
救命恩人?若论恩情,白纾月早还清了,当初在商船,她拼死护他,早就两清了。
就在这时候,陈天星的声音在识海里响起:“别磨磨蹭蹭的!不就是抱一起运功练气?又没让你们水乳交融,多大点事!”
独孤行脑子一懵,下意识“啊”了一声,整个人傻了。
陈天星哈哈大笑:“臭小子,你不会真以为双修是采阴之术吧?”
独孤行脸刷地红到脖子根,尴尬得恨不得一头扎进江里。他之前还真以为双修是要跟白纾月……那啥。看白纾月的反应,她显然也是误会了。他干咳两声,偷瞄了白纾月一眼,见她还埋着头,顿时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陈天星笑得更大声了:“瞧你那点出息!还愣着干嘛?赶紧的!”
白纾月等了半天,见独孤行没动静,默默退后一步,松开他,赤脚踩着水,慢慢往岸边走。她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落寞,裙摆湿漉漉地贴在腿上。
独孤行回过神,赶紧喊:“白纾月!等等!”他声音有点抖,不敢乱说话,只硬尴尬地挤出一句,“跟我来。”
白纾月停下脚步,转过身,脸还是红的,眼眶却依旧有些湿润。她没吭声,默默跟着独孤行往水里走。
春天的江水温暖舒适,漫过了少女的柳腰。
独孤行在心里问陈天星:“接下来咋办?”
陈天星慢悠悠道:“简单。你抱紧她,或者让她抱紧你,肌肤多接触点,气机相连,运转周天。”
独孤行一听,深吸一口气,脱了上衣,露出精瘦的胸膛。白纾月抬头一看,脸红得不能再红,赶紧撇过脸,手指放在肩头,轻轻撩下外裙,只剩一袭轻薄的丝衣。
月光下,丝衣贴着她的身形,勾勒出优美的曲线。
白纾月手指颤抖,刚想褪下丝衣,独孤行急忙转过脸,结巴道:“那个,那个……你不用脱的!我们不会做...做那种事情。”
白纾月一愣,“你怎么不早说!”她赶紧蹲下身,背过身,藏进水里,水花溅了一片。
江水清澈,丝衣紧贴她的后背,隐约露出光滑的肌肤,独孤行瞥了一眼,脸红得跟她有一拼。
陈天星的声音又冒出来,催道:“抱上去啊!愣着干嘛?再过几天就到剑敦山了,不抓紧练功,你拿什么救人?”
独孤行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硬着头皮走过去,站在白纾月身后,水漫到他腰间。白纾月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
独孤行笨拙地伸出手,轻轻抱住她的肩膀。白纾月身子一颤,没躲。她的肩膀凉滑,像浸过水的玉,独孤行十分紧张,心跳不止,手都不知往哪放。
陈天星又催:“贴紧点!磨蹭啥呢?”
独孤行没法子,只好把白纾月往怀里带了带。白纾月顺势靠了过来,双手轻轻搭在他胸口,丝衣湿透,贴着她的身形,独孤行能感觉到她皮肤的温度,这让他感到一丝愧疚。
自己这样做真的对的吗?我为什么要听他的?咏梅不会怪我吧?我...我不能这样做。
就在独孤行心里挣扎着,想要推开白纾月之时,白纾月突然抱住了她,耳根红得发烫,小声道:“这样行吗?”
独孤行心里咯噔了一下,整个人呆愣在原地,喉咙发干,“应该……行吧。”他赶紧在心里问陈天星:“然后呢?”
陈天星哼了一声:“你在体内运功,心法运转,气走周天,肌肤贴着,把气输到她体内,引导她体内的灵气。她也一样,将你的气运转一周后,再输回给你体内。”说完,他还不忘补一句,“别磨叽,赶紧的!”
“这...这能行吗?我的真气...”
然而,独孤行还未说完,陈十三就打断了他,“你练的是二十八脉游龙诀!不用担心接纳不了她的灵气,因为你体内的真气是最纯净的浩然真气,能汇纳天下万气。俗话讲,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先天一炁,通天下一气耳。至于什么意思,你就不用管了,反正你照做就是了,赶尽的。”
独孤行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试着运转心法。白纾月也跟着运功,气息缓缓流动,江水绕着他们打转,泛起细小的漩涡。她的手贴在独孤行胸口,肌肤依旧冰凉细腻,但呼出的气息却渐渐热了起来。
独孤行感觉一股灵气从白纾月掌心传来,沿着他的经脉游走,冰冰凉凉的,十分舒服。而他自己的真气也顺着手臂流了过去,温暖雄厚。二者就像是水流交汇,慢慢地融在了一起。
似乎心有灵犀,二人都缓缓睁开了眼,四目相对。
此时,白纾月白纾月正贴在独孤行的胸膛上,含情脉脉。
独孤行急忙撇开脸,小声道:“还行吗?”
白纾月咬着唇,轻轻点头:“嗯……有点暖和。”对于白纾月来说,独孤行的真气雄厚磅礴,却不乏温和细腻。
白纾月不解,为何一个拥有如此雄厚的真气的少年,却仅仅只有修气二境。
然而,陈天星却心知肚明,因为他偷偷给独孤行下了心障,让他认为自己只有修气二境的实力,故而他无论如何修行,表露出来也只有二境。
对于此事,当初就连陈尘都被陈天星蒙蔽在鼓里,等他醒悟之时,已经为时已晚了。独孤行已经被他赶走了。
见二人抱在一起,陈天星在识海里笑道:“不错不错,年轻真好!年轻真好!”
独孤行没搭理他,专心运功,尽量不去想白纾月贴着自己的触感。白纾月闭上眼,气息平稳下来,手臂却不自觉地抱得更紧。
江边静悄悄的,只有水声和他们的呼吸声。远处渔火摇晃,像是给这春日的夜色添了几分暖意。
不知为何,独孤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或许,自己不应该辜负白纾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