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太子殿下在御马监坠马...”
李世民脸色骤变,不等他说完就大步向外走去:“伤得如何?”
“幸无大碍,只是擦破了些皮肉。”
李福全小跑着跟上,“太医已经处理过了,皇后娘娘也在那边。”
御马监内,十岁的赵谌正倔强地拒绝太医的搀扶,小脸苍白却强忍着不哭。
朱琏心疼地搂着他,轻声安慰。
“爹爹...”
见到李世民,小太子终于红了眼眶,却仍挺直腰板,“谌儿无能,让爹爹失望了。”
李世民心头一软,蹲下身平视儿子:“谌儿何出此言?骑马摔跤再正常不过。朕像你这么大时,也曾从马上摔下来过。”
赵谌睁大眼睛:“真的吗?”
“当然。”
李世民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不仅摔过,还摔得不轻,躺了半个月才好。”
这自然是李世民前世儿时的经历。
赵谌听后,明显松了一口气,小脸上重新焕发光彩。
“不过,”李世民话锋一转,“谌儿可知为何会摔下来?”
赵谌低下头:“谌儿...谌儿见柔嘉都能单手控缰,便想尝试跃过栅栏...”
“这就是了。”
李世民温和地说,“为君者,当知己知彼,量力而行。柔嘉体轻,她的马也矮小,自然容易操控。谌儿骑的是战马,岂能贸然尝试高难度动作?”
赵谌若有所思地点头:“谌儿明白了。就像爹爹说的,治国如射箭,需量力而行。”
李世民欣慰地笑了:“正是如此。来,爹爹教你正确的跳跃要领。”
朱琏担忧地拉住他的袖子:“官家,谌儿刚受了惊吓...”
“正因如此,才要立刻重拾信心。”
李世民坚持己见,亲自为儿子牵来一匹温顺的母马,“谌儿,看爹爹示范。”
李世民矫健地翻身上马。
在御马监的场地上演示了几个基础动作,然后耐心地指导赵谌重新尝试。
朱琏站在一旁,看着父子二人互动的温馨场景,眼中泛起温柔的光芒。
一个时辰后,当赵谌成功完成第一个小跳跃时,欢呼声响彻御马监。
“爹爹!谌儿做到了!”
赵谌兴奋地喊道,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李世民拍拍他的肩膀:“好!记住今日的教训。为君者,既不可畏首畏尾,也不能鲁莽冒进。”
回宫的路上,朱琏轻声感叹:“官家教导谌儿的方式,让臣妾想起父亲当年教导兄长...”
李世民心头一动。
朱琏的父亲朱伯材是武臣出身,难怪她对军事教育如此理解。
李世民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柔嘉呢?怎么不见她?”
朱琏抿嘴一笑:“淑妃带她去练箭了。那丫头现在迷上了射箭,整日缠着淑妃要学。”
李世民摇头失笑:“这丫头,倒真有几分朕当年的影子。”
正说着,前方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只见柳海魅牵着赵柔嘉的手走来,小姑娘手持一张小巧的雕花弓,发髻因为运动而有些松散,却掩不住满脸的兴奋。
“爹爹!娘娘!”
赵柔嘉蹦跳着跑过来,“淑娘娘说我今天射中三次靶心!”
柳海魅袅袅婷婷地跟在后面,绛红纱裙随风轻扬:“官家,您这女儿可不得了,才六岁就有这般准头,将来怕是要当女将军呢。”
李世民大笑着抱起女儿:“好!朕的女儿,自当文武双全!”
李世民转向柳海魅,眼中满是感激,\"辛苦爱妃了。\"
柳海魅眼波流转,红唇微启:“官家若要谢臣妾,不如今晚...”她瞥了眼朱琏,狡黠一笑,“算了,臣妾可不敢跟皇后娘娘抢人。”
朱琏轻拍她一下:“贫嘴。”
一家人说笑着向坤宁宫走去,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幅温馨的画卷。
……
御书房内,烛火摇曳。
李世民凝视着西南军报,指尖在案几上轻轻敲击。
松赞干布...文成公主...这些名字在他脑海中翻涌。
前世为了边境安宁,他将心爱的文成公主远嫁吐蕃,而今生——
“李福全。”
李世民突然开口,声音冷峻,“传种师道、李纲、张叔夜即刻觐见。”
不过一盏茶时间,三位重臣匆匆赶来。
种师道铠甲未卸,显然刚从军营回来。
“陛下。”
三人齐声行礼。
李世民将奏报往前一推:“吐蕃异动,诸卿怎么看?”
种师道率先接过军报,银眉紧锁。
李世民目光扫向三人,“松赞干布的后人果然贼心不死。当年文成公主下嫁,换来的和平不过数十年。\"
“文成公主?”
李纲疑惑地看向皇帝。
李世民目光微沉:“朕是说,前朝和亲之策终究是权宜之计。既然他们想东进,朕就给他们这个机会。\"
张叔夜拱手道:“陛下是想...引蛇出洞?”
“不错。”
李世民眼中寒光闪烁,“让耶律大石佯装撤军,诱吐蕃主力离开高原。待其进入河谷地带——”
“火器营与陌刀营合击,一举歼灭!”
种师道激动得胡须微颤:“老臣愿亲赴前线!”
李世民摇头:“种卿坐镇中枢。令郎种浩熟知火器战法,足可胜任。”
李世民转向张叔夜,“枢密院即刻调集五万精锐,秘密开赴边境与耶律大石的大军会合。”
李纲仍有顾虑:“陛下,高原作战...”
“所以要把他们引下来。”
李世民打断道,“吐蕃人习惯了仰攻优势,一旦离开高原,在我大宋火器面前不过土鸡瓦狗。”
李世民忽然拍案:“传旨!”
三人立刻肃立。
“一,命耶律大石即日起逐步撤军,做出内讧假象。”
“二,种浩率三千火器营埋伏于洮河谷地。”
“三,张俊部陌刀营隐蔽接敌,待火器发威后收割残敌。”
“此战务求全歼吐蕃主力,而后直捣逻些(拉萨),永绝后患!”
“臣等遵旨!”
待众人退下,李世民独自立于窗前。
夜风送来阵阵桂花香,他仿佛又看见文成公主远嫁时的泪眼。
他轻声自语,“这次朕要用铁与火,为大宋打出一个永不和亲的盛世!”
……
洮州城外三十里,一支军队正在缓慢撤退。
旌旗歪斜,队伍散乱,士兵们垂头丧气地拖着兵器,全无往日的威风。
队伍中央,耶律大石骑在马上,银甲上沾满尘土,眉头紧锁。
“报——!”
斥候飞马而来,“吐蕃前锋已至十里外,约有万骑!”
耶律大石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随即又恢复愁容:“传令下去,丢弃辎重,轻装撤退!”
随着命令下达,宋军队伍更加混乱。
粮车被推翻,帐篷被遗弃,甚至有几面军旗被随意丢在路边。士兵们加快脚步,不时回头张望,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
“王爷,这戏演得可还像?”
耶律松山压低声音问道。
耶律大石眯起眼睛:“还不够。传令,让后队故意放慢速度,让吐蕃人咬上一口。”
耶律松山领命而去。
不多时,队伍最后方传来一阵骚动和喊杀声。
几十名宋军\"惊慌失措\"地逃向前方,身后是挥舞弯刀的吐蕃骑兵。
“快撤!吐蕃人追上来了!”
耶律大石高声喊道,声音里满是\"惊恐\"。
这一幕,被远处山岗上的吐蕃哨兵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