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山路真他娘的难走!”
“不就是绑个小娘们吗,至于躲到这山沟沟里?胆子这么小接什么黑道单子,趁早回家种地算了!”
男人的声音一面抱怨着,一面越走越近。
紧接着是一阵哄笑,还有起哄吆喝、吹口哨的。
看来这幕后主使身边还有仆从。
劫匪们刚起身迎接,听到这些嘲讽,纷纷变了脸色。
女劫匪满面怒色,看样子是要冲上前分说,却被同伴按下。
毕竟他们本事有限,只能领到一些小单子,勉强过活。
比如像今日这般绑走一个弱女子。
不用杀人见血,只要一手交人一手收钱就算完事。
所以劫匪们就算对这个雇主不满,可一想到拿钱的时候就在眼前了,他们也不愿再节外生枝。
等到那个说话的雇主终于登上来,喘着气四处张望。
“我要的人呢?”
今晚月光明亮,男人抬头时,顾喜喜清楚地看见了他的脸。
从没见过的陌生面孔。
但看他的一举一动、哪怕是一个细微表情,都让人止不住的心生厌恶。
劫匪们带着男人走过来。
顾喜喜闭眼装睡。
又因为顾喜喜有言在先,窦容姗尽管怕得要命,也只能死死闭着眼。
男人弯腰打量二人,咧嘴露出淫邪的笑。
“我出了一份钱,怎么帮我绑了两个来。”
“你们这生意做的不错啊,买一赠一。”
女绑匪鄙视地翻了个白眼,不耐烦道,“你不是要找姓顾的女人,问出你孩儿娘的下落么?”
“只管给了钱,把你要的人带走,另一个姑娘跟你没关系!”
男人本就为所欲为惯了,他看眼前两个姑娘长得都不错,又犯了色心。
“管她一个两个,本衙内出双倍的价钱给你们,不就行了?”
“不行!”女绑匪即刻反对,却被当老大的拦下。
老大向男人伸手,“这可是你说的,双倍。”
女绑匪皱眉看向其他同伴,分明是不赞同。
但其他人都躲开了她的目光。
好不容易开一次张,难得雇主没压价,反而肯给双倍,他们简直求之不得。
男人身后跟着三名男仆。
其中一人数了钱交给绑匪老大。“好了好了,赶紧滚,这儿没你们什么事了。”
此时,男人站在两个姑娘面前,一面猥琐地打量她们,边向身后招手。
“三儿,只有你见过那小娘们,过来看看。”
“究竟是哪个该死的把我的吕晶带走,撺掇她到京城告什么状。”
“今晚等爷尝过鲜,她就赏给你们玩儿了,想怎么玩都行。”
正所谓狗随主人,恶奴们闻言,坏笑着吞咽口水。
女绑匪离开时一步三回头,听到这里,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她不顾同伴阻拦,转身质问,“你说姓顾的女人拐走了你孩儿娘,可你怎么连人都认不出?”
男人不悦道,“关你屁事,钱都拿了,快滚!”
女绑匪攥紧了拳头,“你骗了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孩子对不对?!”
“顾姑娘作恶害你妻离子散,也是你编出来的!”
被当面拆穿,男人头也不回,眼神阴鸷,“知道你在跟谁说话么?几个打家劫舍都只排末流的鼠辈!”
“本衙内给你们脸,见好就收得了!”
“再不滚,让本衙内不高兴,把你们一个个送进衙门大牢,是砍头给你们个痛快,还是搓圆揉扁的玩儿,全是本衙内一句话的事儿!”
说到最后,男人语气狠辣,面容扭曲,仿佛刚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窦容姗眼睛掀开一条小缝偷看,倒霉的看到了男人可怕的脸。
她默默地重新闭紧了眼,内心恨不得真的晕过去一了百了。
这人谁啊?
太残暴!太可怕了!!
早知道就不跟踪顾喜喜了!
顾喜喜啊顾喜喜,该怎么办你倒是给点反应啊,别等救命的人还没来,咱们两个就先小命呜呼了!
负责辨认的恶奴名叫三儿。
他是个跛脚,一瘸一拐地上来,弯腰看了看顾喜喜,像是不确定,又看旁边的窦容姗。
顾喜喜心想,在路上救窦容姗那天,为了避免麻烦,没用致命的毒药。
安庆和为了不让这些人还有能力作恶,割断了他们脚筋。
面前这个三儿,应该是其中唯一的幸运儿,恢复到现在竟然勉强能走。
既然当日幸存的恶奴在这儿。
他们的主子,今日之事的雇主,自然便是那个自称衙内的男人……樊东平。
先前的猜测得到印证,顾喜喜深觉这一趟没白来。
正考虑找这个人呢,他自己就送上门了。
与此同时,另外两名恶奴没拦住女绑匪,被她冲了过来。
“钱还给你!我要带走她们俩!”
樊东平蹲在那还没发作,其他绑匪先冲过来,边苦劝边要把女绑匪拽走。
“妹子,听哥的话,走吧,咱们已经卖了力气,这笔钱就是应得的!”
“对啊,咱们收人钱财,为人办事而已。”
“人各有命,这俩丫头命该如此,反正咱们又没对她们怎么样,你不欠她们的,何必心中有愧?”
女绑匪挣扎着不肯,正乱着,三儿惊喜地指着顾喜喜大喊:
“是她!就是她,给我们下的药!全身不能动的怪药!”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顾喜喜身上。
女绑匪愣住,她还是被骗了?
三儿又笃定地说了一遍,“我听见她的同伙叫她顾老板!”
樊东平狞笑着向顾喜喜伸出了爪子。
就在这时,绑匪老大抽了抽鼻子,“你们闻到什么味儿了么?”
其他绑匪、樊家恶奴也都跟着闻了闻。
“是有什么味儿。”
“好像是药味儿吧?”
大家还在探究气味的来源,唯独三儿脸色慢慢的变了。
一回生,二回熟。
这种似曾相识噩梦般的感觉是……
“药药药……”
他指着顾喜喜,一副比哭还难看的样子,“她她她、又又又又……”
樊东平扭头,不耐烦道,“又什么又,废物!腿瘸了舌头又没断,话都说不清楚了么!”
他看见三儿突然瞪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已挨了顾喜喜全力的一记窝心脚!
樊东平痛呼,捂着胸口倒地打滚。
顾喜喜趁机已经扑到窦容姗身上,抱着她贴地滚出了几丈远。
然后从戒指的机关内按出一颗小药丸,塞进窦容姗嘴里。
“不想死就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