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酒旗翻处见江湖**
青石板缝里还卡着昨儿卖豆花的王老汉撒的黄豆渣,老李的竹筲箕\"啪\"地拍在条桌上,凉拌菜碟子震得蒜苗叶子簌簌抖。干拌猪拱嘴的油辣子红汪汪浮在表面,陈三锤拿筷子头一戳,颤巍巍的胶原蛋白\"啵\"地破开来,蘸着老酒下肚,喉头滚过一团火。
\"拱嘴要拌三遍海椒才够味。\"老李甩着围裙上的油点子,顺手给杀猪匠何大疤添了碟花生米。何大疤正对着牦牛肉片子发愣,筷子尖戳进肉里带出一汪油,在月光下泛着琥珀色,倒像极了二十年头那晚漕帮总舵淌的血。
杨幺妹的蒜苗炒肉刚上桌,青蒜叶还卷着锅气,肉片在油里泡得透亮。她筷子一抄就夹起片巴掌大的肉,蘸了蘸碟子边的豆瓣酱:\"老李你盐巴放重了,蒜苗都咸出苦味了。\"话音未落,檐角铜铃突然叮当乱响。
十二个黑衣客踩着墙头瓦当翻下来,领头的副舵主腰刀上凝着夜露,刀尖滴的水珠子正落在陈三锤的酒碗里。三锤眉毛都没抬,拿筷子头在酒面画了个符,红油子顺着符纹滋滋冒泡,竟把水珠子烫成了白汽。
\"铁鳞卫的龟儿子们来得倒快。\"何大疤把杀猪刀往桌上一拍,刀背上的豁口里还嵌着早市剁排骨时的骨渣。他反手从围裙兜里摸出个油纸包,里头是昨儿腌的酱猪蹄,此刻\"啪\"地摔在副舵主脚边:\"吃不吃?不吃老子收摊了。\"
院坝里突然卷起一阵油辣子味的风,杨幺妹袖筒里的毒枣核\"咔咔\"响。她突然抄起蒜苗炒肉的搪瓷盆,绿油油的蒜苗带着火星子泼向副舵主面门。那厮横刀一挡,火星子溅在刀面上爆出青烟,蒜苗叶子粘在刀背上,倒像给刀开了道绿边。
\"幺妹儿你蒜苗炒老了!\"老李在灶房吼了一嗓子,顺手把刚出锅的麻辣小龙虾甩上桌。红彤彤的虾壳在竹簸箕里堆成小山,虾脑头的黄膏子流出来,混着酸菜汤泡在碗底。我抓起只虾子一嗦,辣得舌头打卷,赶紧灌了口老酒压火。
陈三锤的铁拳早捶在石臼上,震得墙根卖苹果的杨幺妹货架乱颤。青苹果\"骨碌碌\"滚下来,砸在铁鳞卫脚背上。副舵主啐了口蒜苗渣子,酒壶里倒出的黑水在地面蜿蜒成蛇,直往石臼里钻。何大疤突然把酱猪蹄往蛇头一塞,猪蹄子上的盐霜遇黑水\"嗤\"地冒烟,腥味混着肉香冲天而起。
\"龟儿子们喝老子的洗脚水!\"何大疤吼着从围裙里扯出串猪小肠,肠子里的粪水还没洗干净,甩出去正浇在副舵主袍袖上。那厮急退三步,袍袖上的粪水却滋滋腐蚀出焦洞,露出底下铁鳞甲片的纹路。
杨幺妹趁机把毒枣核弹进焦洞,枣核上的蝎子毒遇见铁鳞渗出的汞汁,\"砰\"地炸开团紫雾。紫雾裹着酸菜小龙虾的辣味直冲房檐,蹲在瓦当上的夜猫子\"嗷\"一声窜上树梢,尾巴扫过晾衣绳上的腊肉,带下来片油汪汪的肉皮。
老李的灶房突然爆出蓝光,他举着把烧红的火钳冲出来,火钳头正烙着块刚出锅的锅盔。锅盔面皮金黄酥脆,内里还夹着层化渣的肥肠,热气腾腾怼在铁鳞卫胸口。那帮人忙着捂鼻子躲毒雾,谁也没防着这手,锅盔\"啪\"地贴在胸前,烫得衣裳\"嗤嗤\"冒烟。
\"吃老子个烫面肥肠锅盔再走!\"老李吼得唾沫星子乱飞,顺手抄起案板上的菜刀。刀背一拍,案板上腌的酸萝卜片子\"唰\"地飞起来,刀光萝卜片混着毒雾辣味,搅得院坝里人影乱窜。我趁机抓起小龙虾碗往副舵主砸去,虾壳溅在他头盔上,酸菜汤顺着面罩缝流进他嘴里。
\"妈的辣死个人!\"副舵主呛得眼泪直流,腰间酒壶却\"嗡\"地震动起来。壶嘴突然喷出股黑水,浇在石臼里\"咔\"地锁住陈三锤的拳头。何大疤的杀猪刀早化成七枚铜钥,此刻\"嗖嗖\"插进石臼边的砖缝,砖头里竟嵌着块泛青的河图残片。
残片上刻着条歪扭的漕运水道,水道尽头画着个血红的叉。杨幺妹突然把蒜苗炒肉的搪瓷盆扣在图上,盆底的油渍渗进砖缝,竟把残图补全了小半。老李的火钳\"当\"地敲在补全处,火光里现出个码头轮廓,码头牌坊上刻着\"血鳞渡\"三个歪字。
\"二十年前的漕帮灭门案,原来跟血鳞渡有关...\"陈三锤的铁拳挣开黑水束缚,拳头上的老茧蹭着砖灰,露出掌心道月牙形的旧疤。那疤正是二十年前漕帮总舵大火里,被副舵主现在戴的面罩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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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油锅滚处藏玄机**
老李灶房里的铁锅突然\"当啷\"翻在地上,滚出来的不是油水,竟是半锅熔化的青铜钥匙。钥匙上刻着漕帮的鳞纹,正与何大疤刀里吐出的七枚铜钥相合。杨幺妹眼尖,早把毒枣核嵌进钥匙孔里,枣核遇铜\"咔\"地胀开,钥匙鳞纹霎时泛起紫光。
\"老李你锅里炼的是河图钥?\"陈三锤的铁拳砸在锅沿,震得钥匙们\"叮叮\"跳成一圈。老李抹了把汗,围裙兜里的锅铲\"唰\"地翻出个油汪汪的猪心:\"老子杀猪二十年,猪心里炼的钥,比你们漕帮狗骨头还硬!\"
话音未落,院墙外突然响起梆子声。卖苹果的杨幺妹耳朵一竖:\"西市更夫来了,铁鳞卫要跑。\"果然黑衣客们纷纷跃上墙头,副舵主却把酒壶往石臼里狠砸,壶底\"砰\"地炸开,露出个嵌着乌木箭头的机关。
箭头\"嗖\"地射向陈三锤,尾铃却撞在何大疤甩出的猪小肠上。肠子里的秽物糊住箭铃,铃声顿时哑了半截。箭杆上的蝎子毒顺着三锤的旧疤往里钻,他反而咧嘴大笑,把酒碗里剩下的猪拱嘴油辣子往疤口一浇,毒液遇辣\"嗤\"地冒泡,竟化作股黑烟从他毛孔窜出来。
\"龟儿子们,老子这疤是漕帮火场里烤的,毒算个锤子!\"三锤铁拳暴涨三寸,拳风扫过石臼,把补全的河图残片震得飞起。残片正落在杨幺妹的蒜苗炒肉盆里,油渍与砖灰混成地图,竟显出条通往地下河道的暗漕。
\"走暗漕!\"何大疤的杀猪刀突然长出寸许,刀尖挑着残图扎进墙缝。砖墙\"轰隆隆\"裂开道口子,露出底下青苔斑驳的石阶。石阶尽头有股酸菜小龙虾的辣味飘上来——竟是漕帮当年运私盐的秘道,道口还摆着半筐没卖完的青苹果。
副舵主急挥刀要斩石阶,刀锋却卡在老李甩来的腊肉片上。腊肉油光锃亮,刀砍上去反震得虎口发麻。老李趁机把火钳插进墙缝,火钳头烙在砖上爆出火星,火星溅在铁鳞卫袍袖的汞汁甲片上,竟熔出十几个小洞,露出底下绣的\"血鳞渡\"暗纹。
\"血鳞渡的狗杂种,吃老子一铲子肥肠渣!\"老李抄起灶膛里的铁铲,铲头黏着的肥肠渣子\"呼\"地糊在副舵主面罩上。面罩遇油\"滋滋\"腐蚀,露出底下道狰狞的旧疤——正是二十年前杨幺妹在赌坊血战中,用淬毒枣核划下的月牙痕。
\"原来是你这老屠狗...\"副舵主面罩彻底烂掉,露出张布满刀疤的脸。他腰间酒壶突然全数爆裂,黑水在地面汇成血鳞渡的河纹。河纹里浮出个腐烂的漕帮令牌,令牌上刻着\"血鳞令\"三字,字缝里爬满蛆虫。
陈三锤的铁拳正要砸令牌,令牌却\"砰\"地炸成青烟。烟里现出个佝偻人影,竟是漕帮失踪二十年的老舵主!他手里攥着半块河图,图上的水道正连着石阶暗漕,水道尽头标着个血红的\"盐\"字。
\"盐道在暗漕!\"老李火钳一戳青烟,烟里的人影\"嗷\"地化作群黑蝙蝠。蝙蝠翅膀上沾着小龙虾的辣味,扑向铁鳞卫时,辣味熏得他们纷纷跌下墙头。何大疤趁机把杀猪刀插进蝙蝠群,刀身突然暴涨成丈余,刀光扫过处,蝙蝠化作片片鳞甲落地。
\"龟儿子们的鳞甲是漕帮冤魂炼的!\"陈三锤铁拳捶在鳞甲堆里,拳劲震得地底暗漕传来闷响。响声里夹杂着铁链拖地的摩擦声,和若有若无的...蒜苗炒肉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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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将继续深入血鳞渡盐道谜案、老舵主的诈死阴谋,以及暗漕中隐藏的江湖秘辛。需要调整方向请随时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