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演戏的薇塔，归来的故人……“薇塔……”希儿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忽然福至心灵，“su……速=vt，这么说来，她果然是苏叔叔的同位体吧？”
这个发现让她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苏在她记忆里，是永远温和悲悯的长者，连带着眼前这个与他容貌相似的少女，也多了几分天然的可信度。
“希儿想了解下层区的什么？”薇塔拉了拉宽大的白袍，指尖勾着一缕灰色长发，“事先说好，这里可没上层区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脏得很，乱得很。”
“刚才已经见识过了。”希儿想起巷口那几个举着匕首的混混，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哈哈，差点忘了你刚被打劫过。”薇塔笑得眉眼弯弯，猩红的瞳孔里却没什么笑意，“不过你也别怕，那些人也就吓唬吓唬人。真伤了你这种‘有钱人’，上面的人追查下来，他们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她顿了顿，像是怕希儿担心报复，又补充道：“底层混饭吃的，都懂什么能碰，什么碰不得。”
“我知道。”希儿望着远处斑驳的墙壁，“这里的贫富差距，从住的地方就能看出来——穷人住得比军队防线还低，离崩坏兽最近。”
“哦？”薇塔挑了挑眉，像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故意张大了嘴巴，“看不出来啊，大小姐还挺懂行？我还以为你是那种连面包要多少钱都不知道的娇小姐呢。”
“可能我没你看起来那么柔弱吧。”希儿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努力代入“从上层区偷跑出来、深知底层疾苦”的人设，语气里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倔强。
“那你是想改变这一切？”薇塔摸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像在看什么有趣的戏码，“就像画本里写的那样，上层区的善心大小姐，要带着我们这些泥腿子过上好日子？”
“那倒没有。”希儿摇摇头，眼神坦诚，“我只是想看看下层区到底是什么样子。改变世界这种事，太遥远了，我做不到。”
这话倒是真心的。她的确希望每个人都能过得好，可叶初教过她，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空谈善意只会坏事。哥哥大概不会反对她的想法，但她自己清楚，这种“想改变一切”的念头，其实很天真。
“有意思。”薇塔笑了起来，拍了下手，“我还以为会遇到个热血上头的蠢货呢，不是就好。”
希儿有些意外：“你不想让下层区变好吗？”
“想啊，怎么不想？”薇塔摊摊手，一脸无奈，“可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不是蠢是什么？何况你也做不到。再说了，我现在是你的向导，你要是真要干这种麻烦事，我还得跟着跑腿，多累啊。”
她歪着头，语气里的“自私”坦荡得有些可爱。
“你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希儿望着她，忽然觉得这个少女像团迷雾——明明出手帮了自己，却又把“优先考虑自己”挂在嘴边；明明对现状看得通透，却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难不成你觉得我该是那种大喊‘要拯救世界’的傻瓜？”薇塔眨了眨猩红的眼睛，笑得狡黠，“抱歉啦，小薇姐姐向来把自己排在第一位。”
“可你还是帮了我。”希儿坚持道。刚才那阵灰色烟雾来得及时，分明是刻意为之。她忽然觉得薇塔的行事风格有点像叶初——嘴上说着“麻烦”“懒得管”，真遇到事了，却总会在能力范围内搭把手。
这种熟悉感让她彻底放下了戒心。苏的同位体，行事像哥哥，还主动帮了自己……怎么可能是坏人呢？
“呀，这是被发好人卡了？”薇塔捂着嘴，笑得肩膀都在抖，“那我可太荣幸了。”
希儿没看到，她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眸底一闪而过的算计——太好了，总算骗取信任了
接下来……就跟在这个女孩身边，看看第三行星的家伙们到底在世界泡搞什么。
眼下是娑吸入了大量能量陷入沉睡消化的时候，对薇塔来说可能是此生最后的一次机会。
娑几乎每分每秒都在变得更强大，而她则永远是她的代理人，只要一天没有摆脱她的控制，接下来只能越来越难。
而娑一直忌惮着第三行星的一切，所以在薇塔通过娑在沉睡前交给她的部门权能观测到了叶初三人在量子之海创造世界泡的动静以后就悄悄地在暗处观察着。
为此，她连“投名状”都准备好了。
“希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薇塔忽然收了笑，朝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下层区鱼龙混杂，光靠我们俩不太安全。我认识个靠谱的朋友，让她跟我们一起，怎么样？”
“你的朋友？”希儿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人？”
“怎么说呢……”薇塔想了想，嘴角撇了撇，“无趣得很，古板，保守，像块捂不热的石头。但正因为这样，她才特别可靠，说一是一，从不掉链子。”
希儿在心里勾勒着对方的形象——一个严肃、谨慎，但值得信赖的人。听起来和薇塔完全是两个极端，倒也有趣。“应该……挺好相处的吧？”
“哈哈，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薇塔神秘一笑，转身朝更深的巷弄走去，“跟我来。”
两人在迷宫般的巷子里七拐八绕，脚下的路渐渐从青石板变成了夯实的泥土，空气里的硫磺味淡了些，多了点烟火气。最后，薇塔在一栋两层木屋前停了下来。
这屋子在下层区算得上“体面”了，木墙虽然有些斑驳，却刷得干干净净，窗台上还摆着两盆不知名的小草，透着几分生活气息，不像周围的房子那样死气沉沉。
“嗨嗨嗨，立雪！我带朋友来啦！”薇塔没敲门就直接推门进去，嗓门大得能掀翻屋顶，“接下来要在下层区转转，你可得保护好我们！”
屋里光线有些暗，一个浅蓝色长发的女子正坐在沙发上打坐，听到声音，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目光习惯性地越过咋咋呼呼的薇塔，落在了门口的希儿身上。
那是一双沉静如冰湖的眼眸，扫过希儿时，微微顿了顿。
“太虚剑气的呼吸节奏……”程立雪在心里默念。眼前这女孩的气息，竟与记忆里最熟悉的呼吸节奏不谋而合。
她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浅蓝色的发丝垂在肩头，衬得那张脸愈发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