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晚报。
李编辑刚上班,文员就送来一大叠信笺。
“李编辑,这是今天的信件,您审核一下。”
“嗯,我马上就看。”
这是李主编的工作日常。
既然是报社,就不乏投稿的信件。
作为编辑,他就负责初审这些投稿。
初审后再上报给总编辑,决定发不发表。
寄来的稿件里面,有散文,有诗歌,长篇小说,还有社论,以及一些实时新闻的相片。
很快李主编就看到一个信件,上面有一行显目的字迹:滑天下之大稽,为了多拿赔偿,工人家属竟然采取极端手段要挟人民的工厂。
李主编收到过各种消息,这种消息还是第一次看见。
他连忙拆开信件。
书写很工整,字体也很优美。
李主编一下就看入神了。
很快李主编就把这信件看完了,然后他直接懵逼了。
信件里提到的消息,还真是闻所未闻。
如果这消息要是发布上去,肯定能让报纸销量大增。
想到这里,李主编立即放下其它稿件,直接拿着这封信件前往总编办公室。
“总编,总编,这里有一个消息,您快看看。”
总编是个戴着黑框大眼镜的中年人,他看着李主编心急火燎的样子,也是来了兴趣。
“什么消息让你都失态了?闻所未闻啊!”
然后他就接过了稿子看了起来。
两三千字的稿子,很快就被总编辑看完了。
看完后,他的眉头直接皱成了一个“川”字。
李主编还以为总编看不上这消息,连忙说道:“总编,这可是咱四九城头一份吧?”
“发生了工伤事故,工厂及时送医,并给出500元赔偿,负责医药费,并让其儿子接班,享有其父亲的工资待遇水平,这处理方式很妥当了,结果对方还不满足,竟然要索取1000元赔偿,另外两个同车间的工友也要各赔500元,这简直就是讹诈。”
“还有,书信后面提到,这一家人有多次类似的前科,风评很差,简直就是社会的败类,不错,新国家诞生以来,这是我听过的最无耻的敲诈。”
“总编,您还犹豫什么?这种龌龊的行径,我们必须声讨,必须见报,必须接受人民的批判。”
总编也是很快回过神来。
“我没有说不发,只是这上面说的情况实在是闻所未闻,如果是真的,我们当然要强烈谴责,我就担心这消息是胡编乱造的,到时候我们报道失真,就会犯下严重的错误。”
李主编眼珠一转:“瞧我这性子,我也是被上面描述的情况给气坏了,新闻的真实性,我们当然要核实。这是一条重大消息,这样,我们报社多派一些人,分头行动,一些人去轧钢厂拍照,现在走访调查。另外一些人去这个南锣鼓巷四合院,调查这一家人的风评,看是否像来稿上说的那样,这一家人有过坑蒙拐骗,好逸恶劳,敲诈勒索等行为。”
总编这才露出笑容:“没错,作为新闻工作者,我们一定要保持严谨的态度。”
就这样京华晚报行动起来。
与此同时,京都时报,新华时报,东方日报,新华电台等等报社电台,全都开始出动。
不多时,无数记者出现在红星轧钢厂。
还没有到门口,大老远他们就看到一个临时搭建窝棚。
窝棚下面垫着草席,草席上面铺着发黑的烂棉被。
烂棉被中间,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男人。
而他周围,或躺,或坐着好几人,其中还有三个小孩,正在地上玩耍,时不时还要哭喊几下。
哭喊的很假,眼泪都没有,很突兀,一看就是装的。
一个三角眼的老太婆就更夸张了。
龇牙咧嘴,咬牙切齿,双目血红,狰狞如野兽,不停的吼叫,喊什么冤枉,说什么没有天理等等。
这群记者都是阅人无数之辈,好人坏人,一眼就能看个大概。
因此还没有具体去了解情况,只看到几个人的神情,就感觉收到的消息多半是真的。
这样他们反而来了兴趣。
他们就怕消息是夸大其词的,这样就失去了报道的价值。
越是匪夷所思,报道出去越能提高销量。
于是无数记者就开始直奔人群,开始了采访。
除了贾家的人,周围很多群众都是轧钢厂的员工。
他们已经领教过贾家的厉害,并且知道了整件事的真实过程,面对记者的询问,那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等摸清了情况,这群记者都围了上去。
其中一个人年轻记者道:“你们好,我们是报社电台的记者,我们能采访你们一下吗?”
贾张氏一听是报社电台的记者,顿时来了精神。
他们一家蹲在工厂门口一晚上了,厂领导都没有来,而过往的工人似乎也习以为常了,围观的人甚少,贾张氏觉得他们遭到了冷落,遭到了排挤。
如果能见报或者上电台,就能让更多人知道他们家惨状,就会有更多人支持他们这种老百姓,到时候不愁杨厂长不服软。
贾张氏正要开口,秦淮如却觉得有些忐忑,她凑到贾张氏耳朵边说道:“妈,这样好吗?”
贾张氏得意道:“有什么不好,必须曝光他们,我不信这些当官的p股是干净的,一旦事情闹大,他们就会担心被查,肯定同意我们的要求,那时候不是我们求他们,而是他们求我,是的,想这么轻易息事宁人,不可能,除非赔我5000元。”
贾张氏已然膨胀了起来。
在他看来,这些跟资本家差不多的领导,绝对是见不得人的。
想到这里,她洋洋得意地对那个记者道:“小伙子,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虽然贾张氏跟秦淮如说话的声音很小,奈何记者年轻,听力好,已经依稀听到了一些片段,这老太婆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是想敲诈勒索工厂。
记者已然义愤填膺起来,只是为了更好的报道这件事,他强忍愤怒。
“我听周围人说,你们轧钢厂以前出现工伤事故,一位工人是赔偿300元左右。有没有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