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西岭山谷夜色如墨,战马踏破夜幕,溅起尘沙,赵云飞一骑当先,身后亲兵紧随,犹如山洪倒灌,一路奔袭。
“快!点火把,回大营!”
赵云飞身披铁甲,脸上满是风霜与焦急,他这一生几乎没这么恨过一个人——李安仁,那家伙把“赚钱”说得跟拯救苍生似的,活脱一个嘴皮子上的诸葛亮,心却冷得像北地的石头。更可恨的是,他说完还不走,非得等你跳脚才转身离开,生怕你没听清他那一套“炒乱世”的理论。
“将军!”身边的亲兵杜兴紧跟道,“若潼关有失,我们此战可就彻底败了!”
“闭嘴,别咒我!”赵云飞气得几乎拔剑斩他一马蹄,“潼关要是丢了,我跟你拼命!谁让你昨夜执勤时喝酒来着!”
“冤枉啊将军,我是喝的药酒,驱寒的!”
“你那叫‘药酒’?那味儿比敌军的放毒还烈!”赵云飞翻了个白眼,“真要毒死我,干脆下次兑点鹤顶红!”
说归说,脚下却丝毫不停,半个时辰后,一行人远远望见潼关城头火把摇曳,营门外竟隐隐传来马蹄与嘶吼交杂之声。
“不对!”赵云飞心头一紧,“西门那边有动静!”
正说着,远处一骑快马飞奔而来,满脸是血,惊慌喊道:“赵将军,敌军突袭营外,疑是李密旧部伪装,已破我两营,护营都尉程仲方阵亡!”
赵云飞脸色猛地一沉,咬牙低骂:“妈的,这李安仁嘴里不吐象牙,倒是个乌鸦嘴!”
“走!西门集合兵力,架投石车,拦住他们!我倒要看看,李密要掏我后门,我先掀他老窝!”
潼关之西,敌军以夜色为掩,正趁虚而入。赵云飞赶到时,西门大半护军已退至第二道木栅外,火光映照下一片混战,喊杀震天。
“点羽火,放第一排火箭!”赵云飞登高大呼。
“将军,第一排还是上一战用的,弓弦未换,恐有损耗!”
“那还不换弓弦?你等着敌人给你修吗?!”赵云飞怒拍城墙,冲一旁弓兵队长狂吼,“你娘还指望你回去卖羊呢!”
数十支火箭飞射而出,化作夜空流星,落入敌阵,不少假李密军阵脚大乱,火光中却见一人身披红披风,挥刀如风。
“那不是……裴仁基?!”杜兴惊道。
赵云飞眯了眯眼,看清楚那张脸后心头咯噔一下:“不是他,是假的……这群人居然连脸都能仿得这般像?”
他脑中立刻联想起李安仁那张披着商业精英外衣的狗脸——这家伙的“仿裴术”,他见过,光影成像,甚至曾在李安仁的营帐里看到类似“连轴幻影”的装置。
“这不是李密的兵,这是李安仁的人。”赵云飞冷笑,“真下本钱啊,连敌人的脸都给你打印好了。”
正当他思索间,一名披甲老将策马而来,正是唐将李靖。李靖满脸怒色:“赵将军,你不是说西岭不过小股扰敌?此刻我主已带兵至东山,潼关守军全交你手中,你竟被人攻至城中?”
赵云飞懒得分辩,回敬道:“我若晚到一刻,这西门就改姓‘李’了,你还真好意思怪我?”
李靖眯眼盯着他,冷笑:“你是不是早知道有人在暗中布阵?”
赵云飞挑眉:“若我说是个搞买卖的在后头使坏,你信吗?”
李靖闻言冷哼:“你说李安仁?我昨夜便见他与数名豪商在郿坞设宴,表面说是筹粮,实则请了一批机关师。你不提,我差点忘了这茬!”
“你早该信我。”赵云飞一拍他肩膀,“咱们这年代不光得防兵,还得防‘金融工具’。”
“啥?”李靖愣了愣。
“你就当是能买通人心、瓦解军心的妖术吧。”赵云飞摆手,“这年头,钱比兵器管用。”
两人并肩退至高台,赵云飞调令再出:“传我令!北寨三营调至西墙,东寨弓骑绕敌右翼,布钩镰索索,务求半个时辰后清扫敌军。”
“将军,那‘钩镰索’可是缴获李密军械时才练不久的,还不太熟……”
赵云飞一挥手:“那不练你养着它过年啊?去!”
敌军攻势一时放缓,赵云飞站在台上,望着乱军之中一队着装奇异之人向中军营帐逼近。他眼尖,猛然看到一物——营帐上方,一枚火折飞旋而起,在空中画了个弧线,随即“嗖”的一声飞入西北方向……
“这是信号!”赵云飞心头猛跳,转身怒吼:“快,封城!我怀疑敌军还有第二股潜入内营!”
李靖脸色剧变:“我这便调重骑,封营内三路!”
赵云飞冷眼看向营外的夜色,冷笑道:“李安仁,别以为你搁乱世里炒资源就没人敢动你——只要我赵云飞还在,哪怕你有一万头牛拉着账本,也别想用算盘敲碎这江山的骨头。”
正说着,远处忽然一阵马蹄骤响,一骑快马从北城奔来,通身黑甲,口中高喊:
“将军!太原急报——李密主力并未现于潼关,实为诱敌!如今李密大军已东出霍邑,直指并州太原!”
赵云飞脑中“轰”的一声。
太原?那不是晋阳李渊的大本营?也就是说——李安仁要的根本不是潼关,而是……
“该死的李安仁!”赵云飞怒吼,拔剑一指北方,“你这是要借李密之手,把李渊的根拔了!”
李靖也脸色大变:“若太原有失,大唐起事未成,就全盘皆输!”
赵云飞眼神如铁:“不行,我得亲自去一趟太原。”
“可潼关怎么办?”李靖惊道。
赵云飞转身上马,语气冷得像风中霜雪:“潼关留你守,我信你。但太原那边——若被李安仁搞出个‘安仁太原港口公司’,我怕整个山西都得给他印商票。”
夜色之中,赵云飞带着一小队人马疾驰出潼关,沿古道北上,朝太原方向急行。
他不敢停,一步也不停。
因为他知道,这一战不是为了某个城池,而是为了整整一个新时代的命脉。
而在潼关背后的黑暗中,一双眼睛静静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淡淡的弧线。
“赵将军……你会不会发现,你每一次阻止我,都是在替我清扫路障呢?”
李安仁放下望远镜,身边一张写满晋阳军仓位置的地图缓缓展开,赫然盖着一方烫金印章——“仁心·太原分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