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几个已经洗得“开心”起来的小本子兵,似乎终于认出了那三个试图隐藏的“西装男”之一。其中一个机灵点的,立刻阴悄悄地凑到佐藤艇长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
佐藤脸上的感动和谄媚瞬间僵住,转而露出一丝难以置信,他死死盯着那个被面容阴沉的人,眼神变幻不定。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自己之前的临阵“决断”,几乎就是把这位“家主大人”往死路上推。
现在这人居然没死……
做事要做绝!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你还活着,我就活不好了!
一股狠厉之色涌上佐藤的脸,他立刻低吼了几句,召集了身边七八个最死忠的原部下,眼神凶狠地朝着纯一郎三人所在的角落逼了过去,看那架势,竟是想在澡堂里就地“清理门户”。
这会,大老王还在和赵刚说:“那三个还不对劲,盯紧点。”
话音刚落,池子里突然传来 “扑通” 一声闷响!池子里骤然炸了锅!
只见佐藤的几个个亲随像饿狼似的猛扑上去,按住两个保镖,胳膊肘死死顶在对方后心,膝盖压住腰眼,几个人在水里扭成一团,溅起的水花劈头盖脸打在周围俘虏身上。
佐藤则猫着腰绕到纯一郎身后,铁钳似的双手猛地扣住他的肩膀,浑身发力往下狠狠一压,恨不能把纯一郎的脑袋按进池底排水口里!
“家主大人,别怪我!你活着,我就活不了!”
澡堂内顿时一片混乱,其他俘虏惊恐地躲闪。
“不好!” 大老王和赵刚同时喊出声,拔腿就往池子冲。
大老王跑得最快,抬脚就往佐藤腰眼上狠狠踹。
“嘭” 的一声闷响,佐藤像个破麻袋似的被踹得横飞出去,“扑通” 摔进池子里溅起半人高的水花。
大老王半点不耽搁,反手一把薅住纯一郎的头发,指一紧,像提溜着一只挣扎的猎物,硬生生把他从水里拽了出来。
哼,救你小命就不错了,管你疼不疼。
谁知这一抓竟抓了个空!
那满头应手而落,竟是一顶制作精良的假发!假发下的真容让所有人大吃一惊:乌黑浓密的短发根根直立,发际线分明是个正值壮年的男子。
更令人震惊的是,随着假发脱落,纯一郎脸上那些精心绘制的老年斑在热水中迅速晕开,化作一道道浑浊的污痕顺着脸颊流淌。
他那标志性的山羊胡也在这番拉扯下松动,一声从下巴上整片脱落,像片枯叶般漂在水面上。
转眼之间,一个垂垂老矣的竟变成了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
这张突然暴露的真容上写满了惊慌,额角青筋暴起,嘴唇因震惊而微微张开。他本能地抬手想要遮脸,可一切都太迟了。
热水顺着他的脖颈流淌,将残余的伪装颜料冲得七零八落,露出底下健康的麦色肌肤。
好家伙!赵刚在池边看得真切,忍不住吹了声口哨,这老小子......不对,这装老的小子,藏得够深啊!
大老王冷哼一声,将手里的假发甩在池边:“小狗日的,有点眼熟啊!”
此刻,纯一郎的状况真的不大好。
额头青筋突突直跳,渗满了混杂着池水的冷汗,顺着颧骨往下淌,在下巴上汇成小水珠,嘴角被呛得泛着乌青,紧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
他起初确实慌乱,眼神躲闪,肩膀发颤,但仅仅几秒,那份狼狈就被强行压了下去。
他抬眼盯着大老王,之前还充满惊恐的眼睛里,慌乱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平静。
他甚至还抬起颤抖的手,略显狼狈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随即,嘴角艰难地向上扯动,努力挤出一个看似从容,实则带着试探意味的笑容:
“失礼了,王桑。呵……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形下,与故人重逢。自从四九城化工大院一别,匆匆数年,王桑风采依旧,更胜往昔啊。”
“近来一切可还安好?”
大老王抽抽嘴角:“少套近乎!只怪当时太年轻,砍下来的刀歪了几寸!”
纯一郎对这份冷遇不以为意,反而微微颔首,尽管浑身湿透、形象狼狈,却依旧试图维持着一种诡异的仪态:
“时移世易,迫不得已,让王桑见笑了。此地……似乎并非叙旧之处。不知可否换个更……清静些的地方?我想,我们之间,或许有些……误会,可以澄清。这对你我双方,或许都有益处。”
大老王眼神一凛,瞬间收起回忆,恢复了外勤人的警惕与沉稳。
他没接纯一郎的话茬,只是冷声道:“有什么话,到该说的地方再说。”
转头对徽章战士摆摆头,“把他带走,单独看管,茶水供应,不许无礼,但也别让他耍花样!”
“多谢王桑体谅。” 纯一郎微微躬身,没有丝毫反抗,任由战士架着往外走,背影依旧挺拔,仿佛不是阶下囚,而是赴一场重要的会面。
只不过,一阵风吹来,还是让他缩了一下身子。
“这人……”
“这人不简单!我要马上汇报!”
“我知道啊,不过你是不是该让他穿个裤衩……晃来晃去,怪膈应人的!”
……
大老王不搭茬,对赵刚快速交代了几句,便立刻冲向最近的保密通讯室,将“俘获疑似日本重要人物纯一郎,其试图进行接触”这一重大情况,用最高密级电文火速上报。
电文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琴岛总部引起了震动。
相关情报渠道全力运转,关于纯一郎及其家族的详细资料,尤其是其与小本子政界、财界乃至皇室的深层关联,很快被整理出来,摆在了海军大佬和尚未离开的那位老人家的案头。
“咦?这人到底是啥意思?凭借着他的民间身份,还是能光明正大的通过正规途径进入国内的呀,这么偷偷摸摸的,到底想干啥?”
“哈哈哈,我看啊,是某个小同志把人家给坑苦了,这会不要命滴找他来算账咯!”
“诶?”海军大佬赶紧在档案堆里翻了翻。
“不至于吧,不就几万英镑?更何况这小子还马上捐出来买粮食了……”
“哈哈哈,不至于是不至于,不过,可能我们原先对那艘潜艇的处理方法,要改变一下咯!”
“为什么?”
“你这个为什么问得好!就跟某些同志不理解,我们为什么不要小本子赔款一样……”
“呃……”
“去问问小家伙,看看他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