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回答后，周围的一切化为纯白。
许琴担忧的目光还留着眼角，内心突然泛起苦涩。他不想留在幻境里，除了要出去打压面具外，更是因为他清楚。
蓝启已经死了。
死得干干净净，干净到只有一个女孩记得他，留给他一滴泪水。
现实世界不像修仙界一般出现重生，他没办法抛下老狼，独自一人留在幻境编织的美好里。
要是真的也就罢了，但这面具终究没办法修改自己死去的现实。
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幻境，放弃现实。
即便痛苦，连非墨也不至于没出息到这一步。
不过……自己要是像幻境一样，因绝望化魔，恐怕会选择在幻境里沉睡不起吧。
因为那时候，幻境对绝望的自己来说，不再代表虚构，而是代表逃避与救赎。
“你终于醒了！！”
耳边是老狼的声音，睁开眼睛，眼眶咋有个黑色轮廓？
还有，我咋躺倒在地？
身体好像散架一般，全是酸疼。
“老狼，啥情况啊？”
连非墨触摸脸庞时，发现脸上的触感不对劲，手感光滑中还带着凉凉的细腻感，他这是戴上面具了？
周围没有镜子，连非墨凭着墙壁上剩下的面具，推断出自己戴上的面具，是代表幻境的笑脸面具。
“你刚才触摸到笑脸面具后，魔愣一般直接戴上去，我喊都喊不住。”老狼声音哀怨：“这也就罢了，偏偏你戴上后直接躺倒在地，躺尸呢这是？”
连非墨没解释，他心情复杂摘下佩戴在脸上的笑脸面具：“那我是得到这面具的认可吗？”
要是得不到，他岂不是白白经历两次死亡的痛苦！
老狼看着面具被摘下来，整匹狼愣在原地。
“你……”
“怎么了？”连非墨挂着笑，笑容没有温度，内心滔天火气，只要他说没有，他第一时间就把面具砸了！
说到做到。
老狼的目光却挂上担忧，他指着连非墨的脸庞：“你怎么哭了？”
连非墨脸上的笑容凝固，怎么可能？
他不是失去哀魄吗？
怎么可能会哭？
可是，手上的湿润是怎么肥四？
饶是连非墨也没想到，即便失去悲伤这个情绪，但身体还是记住了悲伤。连非墨在幻境里崩溃时，身体替已经他悲伤过了。
擦了擦眼泪，连非墨深呼一口气，脑海里满是疑惑，满是不可思议：“真是奇怪。”
“你……不要紧吧？”老狼看了看面具：“这个面具已经认可你了，接下来直接离开还是？”
老狼想了想：“要是这个面具一直勾起你的伤心事，那我们不要它了，剩下两个又不是不能挑。”
“不可以！”连非墨的声调变高。
那他在幻境里经历的一切岂不是白费？
不成不成！
老狼看到连非墨嫉恨又复杂的目光，思索片刻后说道：“你在幻境里看到什么了？可以跟我说一下吗？”
面具考验的是连非墨，不是他。
即便在同一个身体里，老狼也不能陪连非墨经历这一切。
“你不是可以窥视我的记忆吗？”
他可不想口述幻境，让自己经历二次伤害！
“我去取剩下两个面具，你看完告诉我。”
老狼楞了楞：“你……三个都要？”
连非墨点头，反正来花蚀楼就是为了坑蒙拐骗，骗几个可再生面具咋了？
花蚀楼的面具可是可以无限烙印的！
他们又没损失！
剩下两个面具无一例外臣服于他，没有笑脸面具收服那般，需要蛋疼经历痛苦。
剩下两个面具像贴心小棉袄，恨不得贴在他脸上，满心都是兴奋，如幼儿园归家的孩子。
楼下那群弟子见状人都麻了。
本以为人家失败，却没料到……
他居然收了三个面具！！
三个！
那些面具瞎了眼吗？
没看到他什么修为？
他配？
周围众人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
“绯师弟真是……英雄出少年……”以前觉得钦佩要结交的同门，现在歇了这心思。
他们不配。
而看连非墨不爽的弟子，现在在想。
还要动手吗？
人家能收服三个面具，肯定有过人之处，即便自己的修为在他之上，真打起来，还真可能打不过！
更何况，阁主跟长老知道这样一个人物，肯定会更加细心呵护，绯红如果出事，他们肯定会严查，到时锅不好甩！
连非墨可不知道楼下众弟子各怀鬼胎。
他赫然发现自己体魄变强了。
甚至“肉”都提高了一层。
看来这威压真的可以淬体啊！
就是亏损极大。
连非墨感觉身体空荡荡的，气血不足。为了对抗威压，他这身体着实吃了不少苦。
老狼看完记忆，一言难尽。
“那个魔，看起来好真实。”
老狼甚至在想，化为魔的连非墨是不是存在于另一个平行世界？
他不能接受自己在幻境里，自愿被连非墨吞！！
太扯淡了！！
甚至他没告诉连非墨的事，幻境里也出现了。真实到不像假的。
“你也觉得假？”
左蕴弦吃饱了没事干，挖雷灵根干嘛？搞什么农业发家致富？而且上官云染的雷灵根有缺，根本不是幻境里完整的模样。
体质要修补哪里简单？
幻境里上官云染也才元婴修为。
不知不觉，连非墨已经踏回一层，因他在脑海里跟老狼吐槽，所以脸上表情精彩纷纷，时而皱眉，时而苦笑。
“师弟这是被笑脸面具折磨到心理不正常？”
不是没人没试过收复笑脸面具，实在是试过的人，无一疯癫，缓了好几年才缓过来。
像连非墨这样的，倒是少数。
“哼，这就是贪的下场！”先前打算暗暗杀掉连非墨的弟子，在看到连非墨收了三个面具后，便歇了这心思。
但不代表他不嫉妒！
他嫉妒都冒火了，不然不会直接说出来。
连非墨听到这话，阴沉着眼，脸都黑了。
好家伙，在幻境里收了委屈，一股气无处发泄，下来后还要受你们这些弟子的气？
连非墨脾气上来了，直接朝那个弟子而去，在那弟子懵逼的目光中，连非墨嘲讽道：“看我不爽？来来来，爸爸给你一个挑战爸爸的机会！”
刚好可以试试这三个面具！
那弟子一脸懵逼，方才压下去的杀机又被勾起，对上连非墨轻飘飘、不屑的目光，他气得肺都炸了。
三个面具咋了！
他修为还练气十层呢！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