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真想买……我们这边倒还真有一艘这样的船合适你……”
坐在公司的客户观光小车上，李经理一边向雷洪汕向雷洪汕介绍自家公司，以及这艘船的情况，一边带着众人前往码头。
李经理他们企业主要产品是海洋特种船舶和作业平台的研究与制造，简单的形容就是海上钻井平台、各种特殊工作船，属于那种偏向于工程设备类船舶平台的建造。
但是工程船舶如果越先进就越具有一定的保密性，有些船到退役都具有一定的保密性。
就像老道根的那艘飞翔者号，如果不是正好遇到当年丑国的死对头红色毛熊倒下，那位总统又开启了市场自由化的狂潮，飞翔者号即便是退役，也只会被送到靶场给鱼雷、反舰导弹做实弹打靶测试之用。
不过也不是所有工作船舶都具有很强的保密性，这里面就有一种船舶，属于特殊工作船舶，但技术含量并不算高，数量也较多，可依旧能被归类到这一类船舶中，那就是海底线缆船。
网上找的国产电缆船，没有找到数据，看尺寸像是五千吨级的
这种线缆船顾名思义，主要就是铺设海底通讯线缆、电缆甚至燃气管道这类工程作业船舶。
它诞生很早，技术主要涉及到海底探测和准确定位，这个容易理解，自身定位不准的话铺设位置错误那就搞笑了。
放在几十年前属于高科技产品，但换到现在手机都能有卫星定位芯片，民用渔船都已经装备上了一定的海洋鱼类探测声呐的现在，这种技术已经不具备什么保密性了。其它要求通常就是平稳且具有一定自载重能力，同时也有足够的工作架协助其它运输船舶顺利铺设线缆；后来随着侧推技术的应用发展，也增加了侧推和更先进的卫星定位系统以及其它的设备，能辅助更好更稳定的铺设从电缆到通讯缆以及油气管线等等各种线路。
“这艘线缆船是我们公司之前接的一个订单，那时候经济形势较好，原本是一家欧罗巴小国的企业在几年前下订单建造的三艘线缆船，第一艘已经差不多建造完毕了，可没想到，前两年曾经的红色毛熊，大毛和二毛现在在掐架，而他俩一掐架就让原本铺设海底管线业务停滞下来，这家企业所有业务都停摆导致直接破产倒闭。”
“订购方这一倒闭就拖累到这艘船了，按照合同，它只支付了这艘船50%的建造费用，可当时我们已经完成了70%的建造进度，这艘船在我们着就成了一个不上不下的东西，继续自己投钱造没人买单卖不出去，不造这船又因为特殊结构导致不方便改造！诺……往你右手边看，就是它，它现在就成为了我们公司的码头皇后！”
顺着李经理的手指方向，雷洪汕看到在临时停放船舶舾装的码头边缘处，一艘半成品大船正停靠在那里，犹如一个即将出嫁但却因为婆家没了导致嫁不出去的姑娘，委屈的缩在角落里，身上未完工的船体设施和长期没有得到维护保养的斑驳锈漆，如同一个灰姑娘一样羡慕的看着身边正在盛装打扮的姐妹们。
“好大啊！！”
当雷洪汕真正来到它身边时，第一印象就是高仰起头，看着这艘看似有些破烂的旧船。
“这船属于五千吨级，以它的身板尺寸在线缆船中并不算大，一万到十万吨级线缆船都有，不过大船自身线缆带得多，通常走远洋海域铺设，而像这种五千吨级的，在海峡或者小海域范围内反而更合适。”
李经理停好车，向雷洪汕介绍着这艘船的基本数据，雷洪汕一听五千吨嘴角就咧开了，臭老头，天天跟我显摆你那三千多吨的飞翔者号，还用丑国的短吨和四舍五入来冒充五千吨，哈哈，老子这次搞个真五千吨的船出来，到时候开到你飞翔者号旁边，气死你！！
雷洪汕现在已经想到，到时候开到老道根前面显摆时，老猎犬会是怎样一副表情了。
男人都有胜负欲，之前雷洪汕看到老道根的飞翔者号时的那种羡慕，何尝也不是一种人类前进的驱动力呢。
船坞的保安和工作人员很明显接到了上面的通知有客人来看船，正在给这艘线缆船重新挂上舷梯，不一会后，雷洪汕接过递来的安全帽，踩着还有些摇晃的舷梯走上了这艘船。
“喔嚯嚯嚯……够大！”
一登上船，雷洪汕就看到船舯部那巨大的作业平台……
这个平台分舯部的那个盘放线缆的平台，以及后面的作业区和艉部可摆动垂放的龙门吊，到时候线缆就会不断的从巨型圆盘那里放出，顺着龙门吊向海底输送。
“赵工，你看这船够大不？”
雷洪汕看到这船就爱上了，这船太合适自己了，兴奋的他在海风中呼喊着。
“够大了，绝对够大了！以它六十吨龙门吊，五十吨吊车的起吊能力，就是蜗牛壳里装满黄金都能吊上来！！”
（注：这船尾部是龙门吊，可以活动平放下去的，还有一个就是像吊车一样的东西，可以从船体侧面吊挂设备从侧面上下。）
小赵满脸兴奋的看着这艘船，马总工因为还要搞研究就没有过来，不过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而小赵现在是这个临时项目的总设计师，肯定也要跟过来查看这艘船的情况，好根据船体的情况调整作业车的尺寸和功率。
“哈哈，赵工我喜欢你这话！！装满黄金都能吊上来！！”
雷洪汕一听这话更乐了，做生意的都喜欢听好彩头的吉利话，不过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这船什么时候能完成舾装作业出海，而小赵也很在意这个问题，如果这艘船没有什么问题，改造顺利的话，他完全可以不用蹭其它工作船出海进行测试，搞不好还有其它友邻单位的项目要来蹭这艘船进行测试呢。
“李经理，这船现在情况怎样，能快速完工后出海吗？”
“问题不大，我问过施工部门的经理，如果资金到位，这艘船马上就可以安排人手进行舾装，如果你想要进行改装的话只要通过设计审核，也可以顺便一起改造。”
李经理的答复让雷洪汕十分满意，这就意味着这艘船可以很快投入使用，能使用那就可以拉着样机出海进行实际操作测试，既然是测试那最好的测试手法就是直接开采黄金啊！
只有实战和生产，才是最好检验产品质量的方式！
“这船很合适啊！！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艘船的事情啊？”
小赵对这个时间点也很欣喜，不过小赵有些好奇，自己也是这家公司的人，他就没听过这事。
“嗐！这种船本身就没多大技术难度，现在民间船厂都能造，当时公司是想扩展欧罗巴大陆的生意，就接了这三艘小船的订单，结果没想到战争一打闹成了这个结果，公司现在还头疼这事呢，所以也就一直没宣扬，赵工你又是研究口的人，自然不懂我们销售和施工建造口的情况。”
李经理耸耸肩露出一抹无奈的表情，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做生意哪个没有吃亏的事呢，这事说出来都是泪，谁愿意天天说伤心事啊。
随着工作人员的带领，几个人参观完外面又钻入到船体里面检查船体内部情况，这船别看扁扁的，但其实内部空间很大的，不仅能提供上百人的生活空间，还能有相当长的自持能力，主要就是这种船比普通船的长宽比要更宽一些，这是它的工作性质决定的特殊比例尺寸。
船体发动机、发电机、传动机构和内部的管路、电路系统其实基本都已经铺设好了，剩下的30%建造部分更多的是上层建筑的舾装，其中就包括那两个龙门吊和吊车，以及那个核心大大的盘线台。
而为何雷洪汕一看到它就爱上它，并认定这艘船的一个主要原因，也就是那个未完工的盘线台未完工的上层建筑。
要知道这船原本设计就是线缆船，而现在雷洪汕要改装成为淘金船势必需要对其进行一部分的改造，而改造的主要地方就是在上层结构中增加相应的淘洗设备，那个巨大的盘线台正好就成为了天然的改造预留空间。
“赵工，你看这样行不行，这个船的驾驶台是放在船艏前面的，正好高出一大截，吊车把蜗牛壳吊上来后里面的矿料通过送料斗送到后面这里，利用它天然的高度直接设计成一个大斜坡向下，这就是天然的洗矿槽啊……”
雷洪汕已经开始对船体进行改造的构想了，而赵工也没有闲着，睿智的大脑飞速旋转，对雷洪汕提出的想法进行建议。
“可以，不过我建议往两边走，这样左右两边各有一条洗矿设备，一套设备出问题不妨碍另外一套设备工作，不仅能平衡船体结构，还能方便矿渣直接向海中倾泻！”
“哈哈，好主意，我特么的越来越爱你了！工作深度呢！”
“工作深度我建议走浅中深三种方案；第一种在800米深度以内，这个深度的设备我们都有现成的，按照目前的进度半年内我能拿出样机进行测试，然后根据样机工作中的情况进行改进，再开发研制1000—3000米深度的设备；这个深度已经基本能覆盖60%的工作海域范围，大部分的作业也都集中在这一个深度区域内；最后再看收益情况研究三千米以下的超深工作机。”
这个小步快走的思路立刻得到了雷洪汕的赞同，虽然能潜入更深海底工作的设备能让他有更多的选择作业范围以及寻找更多的黄金，可未来的装备不能赚取现在的利润，就像独立团李团长说的那句话：
“老子也想要坦克飞机大炮，但老子有吗？还不是得用现在的烧火棍去一点点缴获攒家底，甭管是狗皮膏药还是猪皮膏药，只要能拔脓的就是好膏药！”
李经理并没有参与两人的讨论，因为这艘船雷洪汕要购买肯定要改造，后续实际成交的价格和交货日期，都要根据这个改造的难度和施工方案来进行调整。
夜晚，已经达成初步合作意向的双方自然有一场商务晚宴要进行，参与晚宴的除了项目的负责人之外，生产部门的分管经理也参与了此次晚宴，雷洪汕虽然以前酒量不行，但在长期斯加阿拉极寒之地的淘金生活中，和身边一堆酒鬼天天喝的实战中，也逐渐成为了酒精考验的革命战士，双方在觥筹交错中感情逐渐升温。
在愉快的氛围中，李经理向雷洪汕说了一个更好的消息：
“雷老板，这船和海底挖掘淘洗设备现在基本都不是什么问题了，具体金额虽然没有出来，审计和财务那边过几天就能出报价单，领导的意思是大家互惠互利，那艘船我们已经从订购方收了一半的费用，按照合同现在属于我们企业的资产，但船放在船坞上卖不出去就是要还要填钱维护而且占码头资源的负资产，在加上我们也很感谢你投资我们单位研发一套新设备，在这种利好情况下费用方面不会太高，领导的意思就是只收那艘船的剩下一半费用和设备的研发成本费用就可以了……不过后续方面……”
李经理娓娓道来的消息确实是个好消息，这么占便宜主要就是雷洪汕帮他们解决了那艘码头皇后，因为这船卖又卖不出去，留在手里既占码头资源还要经常养护，这都是钱啊！能把船钱全收到，赶紧清出去止损就已经很不错了，对于这种特殊情况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止损就是赚到！
而且整单生意下来也还有利润的，利润的主要大头就来自那套海底淘金设备的研发费用和相关的研究成果。
同时能做这种大型企业的领导，其商业眼光和战略眼光也是很高的，他们从雷洪汕对产品的需求，以及小赵的设计思路上发现，这种设备目前只是针对深海淘金，但本着搂草打兔子的原则，在海底淘金的过程中，不仅能收获更多的海底科研数据情况，还能变相的研究如何打捞采集其它矿种的方向。
海底采集固体矿一直是世界各国都在研究的一个重点方向，但目前基本上都只有国家投资这个领域，主要就是漫长的研究过程中耗费的金钱成本和收益实在不成正比，只能一点点的推进。
而雷洪汕的出现就打开了一个缺口，这属于是可以依托一个商业客户，慢慢拓展更多的深海工程机械设备的一个良好途径，属于是雷洪汕捞钱，企业也可以从中获利并强化技术研究，这属于双赢的方案。
后面这段话的意思其实就是打算与雷洪汕继续后面的合作，在海底淘金过程中不断优化自身的产品和借助雷洪汕的这艘船作为平台，扩展企业的研究领域与技术方向。
“这个没啥问题，我对其它海底矿产的采集也有点兴趣。”
有钱不赚是笨蛋。
自从过年前那次接触后，雷洪汕也去了解了一下海底矿藏资源，以及国际打捞采矿这些相关信息。
前面说过，现在陆地上的矿藏资源已经基本上被瓜分殆尽了，每块土地都有着自己的主人，而且优质资源基本上都掌握在西方列强们的手里，哪怕自己再有本事找矿，也还是要捏着鼻子忍受这帮白皮的苛刻条件。
但是海洋却不同，不仅海洋面积本身就大的可怕，而且绝大部分海域都属于公共海域，除了海岛、礁石这种特殊位置具有两百海里专属经济区外，其它海域基本属于谁先开发就属于谁的。
这些地方可不是拎把枪开个船过去就能占住的资源，然后丢两个潜水员下去就能开采的矿藏。
你能占住海面，但老子从旁边伸根管子过去先挖你下面的矿……
你也得干瞪眼看着！！
在公共海域，老子能到的地方，你到不了，你就得干瞪眼看着！
而海底矿藏的丰富性也毋庸置疑，光躺在海床表面的那些锰结核矿就价值不菲，雷洪汕当时也就在考虑，黄金虽然多，但谁会嫌赚的钱多啊。
从海底拉一车矿料上来，把没价值的矿渣换成是锰结核这种能卖钱的矿……
这不是一车成本赚两份钱嘛！！
而且按照最新商谈的合同约定，双方是共同持有这些研究技术的专利，如果后期这种海洋挖矿设备逐渐成为市场新爆款产品，那么不管是卖出去的工程船，还是授权其它企业生产的相关设备，自己每天什么事情不干，躺着就能收对方缴纳的专利费！
这个可不开玩笑，像囊棒子天天捧上天的船舶工业明珠LNG液化天然气船，其实他们自己是没有这种船的专利，完全是从珐兰栖的公司购买授权专利，而且每制造生产一条LNG船都得要从珐兰栖购买昂贵的核心殷瓦钢以及缴纳专利费，纯粹是帮珐兰栖国在打工挣个辛苦钱；而龙夏国的LNG船是有自己的殷瓦钢生产技术生产企业，专利也是龙夏国自己的，因此这几年囊棒的LNG造船业是被龙夏国撵着打到溃不成军。
既然双方都有后面后续深入研究开发的意愿，那这场酒宴就圆满了，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而且还达成了后续的合作意向。
酒局在皆大欢喜的气氛中结束，不过在搭车去酒店路上，李经理还特别提到了另外一件事：
“雷老板，既然我们都愿意往深海矿产采集打捞这个方向前进，有个事我得提醒你一下，这种项目国家是有一定扶持资源的，特别是针对一些有意向合作的外资企业……”
“啥情况？仔细说说！”
雷洪汕一听就来兴趣了，还有这好事？
很快，李经理便给出了答案。
这其实就是一种国家政策层面的投资扶持，例如外资企业到龙夏国投资某个开放准入的行业，将资金和技术带进来，最终形成产品进入市场销售；这种操作流程自从改革开放后就一直这样操作，全国类似的企业不计其数。
当然如果没有技术，带资金进来，双方你出钱我出人和设备一起搞研发搞市场也是受欢迎的，外面的投资只要能用在刀刃上，永远都不会嫌多。
而李经理提醒雷洪汕就是利用这一条政策。
“嗯……你的意思是让我在国内投资一个新企业，以合作形式开辟这块市场？不过国内对矿业开发这块监管的很严格啊！”
雷洪汕一下子就明白了李经理的意思。
“但你的这家公司主营业务的矿源地并不在国内啊……”
李经理笑着点出了这个方案的重点让雷洪汕茅塞顿开。
对方的意思很明显，单纯以国外企业名义订购、投资研究项目并不在国家扶持政策内，但如果以国外企业在国内成立一个合资或者独资企业进行这方面业务那就正好踩上了政策线内。
虽说国内政策对矿产开发管理比较严格，但那是针对国内的矿产，自家的东西肯定要捂的紧一点，能自己多吃一口就肯定不会分给外面的人吃一口。
可是这家新企业针对的是外面的海洋市场啊，这属于不分现有的那点蛋糕，而是拉大旗作虎皮，带着国内的人跑到外面去抢新蛋糕资源回来，还能充实扩大国内的蛋糕总份额，这事只有傻子才不会不支持！
深夜，雷洪汕在酒店的房间里迟迟没有睡，他正连夜查询着国内相关的政策文件，从中寻找最有利于自己发展的条款和方向。
这个扶持政策有很多，例如减免多少年的税务，提供相应的扶持贷款以及政策倾向的订单，不说别的，光这条就能让雷洪汕省下不少钱；而且针对黄金、铂金这些稀有贵重矿产，还有更细类的优惠政策内容在里面，谁都希望这种高价值矿产自家能多掌握一点，更不用说龙夏国这种对资源渴求的巨型工业克苏鲁。
翌日，雷洪汕带着有些血丝的双眼，来到了相关的政务机构，按照相关的政策条文，正式申请注册‘亿万幸运海洋矿业’这家未来海洋矿产开发巨头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