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他倒是安排得明明白白！
杜司业的脸色也微微一变，他微微躬身，语气依旧沉稳：“大殿下言重了。老臣不过一介文官，只知尽忠职守，为朝廷培养英才，辅佐皇上治理天下，从未敢有半分非分之想。至于夺嫡之事，更是无稽之谈。皇上英明神武，太子殿下仁德宽厚，朝野上下无不敬服，何来夺嫡一说？”
萧祁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他缓步走近杜司业，目光如刀般锋利，仿佛要将对方的心思剖开看个透彻：“杜大人，您这是在装糊涂，还是真糊涂？太子仁德宽厚，这话不假！但本皇子确有取而代之之心，这也不假！杜大人朝中耳目清明，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杜筠婉听到这里，心中一阵寒意涌上心头。她紧紧攥住父亲的衣袖，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萧祁云的话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入她的心脏。
她从未想过，萧祁云的野心竟已膨胀到如此地步，甚至连表面上的伪装都不屑于维持了。
杜司业依旧面色沉静，目光毫不避让地与萧祁云对视，语气中带着几分警告：“大殿下，慎言。太子殿下乃皇上钦定的储君，朝野上下无不敬服。您方才的话，若是传出去，恐怕对您不利。”
萧祁云冷笑一声，带着几分不屑：“杜大人，您这是在威胁本皇子？还是说，您已经站到了太子那边？”
杜司业微微躬身，语气恭敬却不卑不亢：“老臣从不参与皇权之事，若非如此，想必大殿下也不会对老臣直言不讳。”
萧祁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漫不经心道：“杜大人，您这话倒是提醒了本皇子。既然您从不参与皇权之事，那么就算本皇子想恳请父皇赐婚，想必父皇也不会太为难，对吧？”
杜司业眉头微皱，正欲开口，萧祁云却已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更何况，杜二小姐是苇平府沈氏的后人，此事自二小姐及笄礼之后便人尽皆知。不管皇后娘娘再如何不待见，杜二小姐是皇后娘娘亲侄女的事实不容否认，她可是真正的皇亲国戚呀！本皇子与之结亲，自然门当户对！再说，那老女人不是早就看上了杜大人的大女儿嘛？届时，您的两个宝贝女儿，一个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一个是大皇子妃，您可真是功德圆满啦！不偏不倚，一边嫁一个，还有谁敢乱嚼舌根？”
我呸！
杜筠婉心中唾弃，当我是什么？衣服还是物件儿？
还一边嫁一个？
他倒是安排得明明白白！
“殿下……”杜司业急切回应，却被萧祁云抬手打断。
“哦，对了！”萧祁云的目光转向杜筠婉，眼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其实，父皇早就知道杜二小姐的身世，也曾拖着病体大老远跑去御花园，只为看你一眼。”
“什么？”杜筠婉有些愣神。
这是何时的事？
印象中，她可没见过皇上呀！
御花园？难不成是中秋赏月之时？
那夜……
那夜，她和萧祁云在一起啊！
杜筠婉倒吸一口凉气，中秋之夜，她被萧祁云纠缠，不得已与他同行。难道……皇上当时也在场？
怪不得，怪不得他会如此笃定他向皇上请旨赐婚，就一定不会被驳回。
萧祁云见杜筠婉神色如风云变幻，嘴角的笑意愈发深邃，仿佛一只狡黠的狐狸：“杜二小姐，那夜月色甚美，父皇远远瞧见了你……与本皇子一同赏花，对你可是赞不绝口呢。”
果然，杜筠婉感觉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心中“咯噔”一下，瞬间沉入谷底。就是那时候，这个疯子一反常态，故意拉着她一同赏花，全程对她彬彬有礼，温柔得好似换了个人。
她当时就觉得事有蹊跷，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精心策划的。
杜筠婉心中一沉，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她抬头看向父亲，只见杜司业的脸色也微微一变，显然也被萧祁云这番话打了个措手不及。
杜司业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大殿下，此事恐怕有些误会。小女虽为沈氏后人，但自幼长在杜府，与皇后娘娘并无过多往来。况且，皇上日理万机，怎会特意去御花园见小女？还望大殿下慎言。”
萧祁云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杜大人，您这是拿本皇子当三岁小孩子糊弄吗？非要把事情挑明了，您才肯说句实话，是吗？杜二小姐为何入宫，究竟有何目的，要不要我们坐下来细细说道一番呢？”
杜司业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大殿下慎言！小女入宫，不过是参加绢花榜赛事，为朝廷选拔人才尽一份绵薄之力，并无其他目的……”
“父亲，”杜筠婉实在听不下去了，不得已只好先打断了父亲替她解围的说辞，有些难堪地垂了眸子，“父亲，此事既然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想必大殿下知道的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所以，此事您就交给女儿来解决吧，如何？”
萧祁云闻言，抱着胳膊笑得邪魅，他并没有异议。
杜司业眉头紧皱，目光在女儿和萧祁云之间来回扫视，心中满是担忧。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低声道：“婉儿，此事非同小可，你……”
“父亲放心，”杜筠婉打断了父亲的话，语气中带着几分安抚，“女儿自有分寸。”
萧祁云见状，轻笑一声，转身对门外喊道：“临渊，请杜大人去前厅喝喝茶。”
“是。”临渊应声开门进来，语气恭敬却不容拒绝：“杜大人，请。”
杜司业看了女儿一眼，此刻多说无益，只得点了点头，跟着临渊离开了房间。
房门缓缓关上，殿内只剩下杜筠婉和萧祁云两人。窗外阳光明媚，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映照在两人脸上，却是截然不同的色彩。
萧祁云的眉眼在光影中显得愈发深邃，带着几分戏谑与危险，而杜筠婉的面容则被阳光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显得清冷而倔强。
萧祁云缓步走近杜筠婉，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微微俯身，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杜筠婉的下颌，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小丫头片子，现在没有旁人了，你又打算和我做什么交易，不妨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