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道的出阴神骤然后退,避开我这一击,回到身上!
他归体的瞬间,我却察觉到后方一阵异动。
再猛然回过头,和我保持着一定距离的五个出马仙道士,呆呆地看着我和吴金銮,五人七窍流血,同时毙命。
“茅先生说,如果出来的是方士,格杀勿论,如果出来的是道士,请回到洞内,并将三具恶尸归还原处,可饶之不死。”
再一道冷冰冰的话音响起。
随着那五个出马仙道士倒下,又一道身影出现在我视线中。
此人眼熟,是一个尸解的白眼狼出马仙道士。
是茅有三养出来的出阴神道尸!
可他的声音,更耳熟!
“韩鲊子!韩长老!?”我失声道。
如果是别人,我不会多话只会动手,可没想到居然是韩鲊子被养成了出阴神,占据了一具道尸!
这才让我抑制不住心头的惊颤。
只不过韩鲊子没有回答我,完全陌生的脸,完全冰冷的情绪,面对我,他就像是面对一个完全不认识的生人。
心,彻底冷了下来。
我稍稍将吴金銮挡在身后,既注意着韩鲊子,又注意着那尸解出阴神道士。
茅有三是个绝对果断的人。
韩鲊子的话已经透出了信息,他知道,可能后边儿是我们,可他还是一个态度,要拦住。
只是从杀,改成了让我们回到山腹中而已。
是给退路,还是说,他知道,杀不了?!
“我想问一件事。”
此刻,吴金銮颤巍巍的开口了,他既看向那尸解出阴神道士,又余光看向后方的韩鲊子出阴神道尸。
“茅有三对句曲山做的事情,是好事吗?是因为茅有三,和句曲山之间,有着莫大的关联吗?”
“另外,我们进入这山腹中,是不是等茅有三做完了他要做的事情,我们就能安然无恙的出来?”
“不让我们去接近茅有三,是否因为怕我们破坏?怕我们不理解?!”
吴金銮这一番话,语速飞快。
一时间,树林中只剩下了风声。
“你,这是一个问题么?”那尸解出阴神道士冷冰冰的问。
吴金銮:“……”
我微眯着眼,吴金銮其实一直都是这样,说是一个问题,他只是有个开口的机会,绝对说出来一箩筐。
这不是重点。
我看出了另一个重点,那尸解出阴神道士,和其余道尸不同。
道尸,好像失去了情绪,只剩下机械,宛若提线木偶。
他,还保持着神志!
保持着清醒的认知!?
“回答我。”吴金銮微喘,说:“只要你回答的没问题,我们就进去!”
他指着先前我凿出来的那个洞。
随后,他深深和我对视,低声道:“罗道长,有些人做有些事,必然不被理解,可有些人,偏偏需要理解,你,能理解他,能理解我吗?”
吴金銮这番话格外笃定。
我沉默片刻,点点头。
那尸解出阴神道士这才沉声说道:“此事,当然是句曲山莫大之事,句曲山将在今日变得不同,将在今日,解开昔日旧枷锁。”
“茅有三,自和我句曲山关系匪浅。”
“不让你们去,自是你们不明白这一切。”
“你们,可以进入山腹中了。”
“进入山腹,才可以镇压这三尸,否则,它们天黑就会诈尸醒来。”
吴金銮脸色微喜,他双手一抱拳,才道:“阁下还有一件事情没回答,我们,能否平安出来?”
那尸解出阴神道士没有再开口,只是静静看着吴金銮。
吴金銮脸上的喜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豆大豆大的汗。
忽地,一阵猛烈的震荡出现!
这震荡来势汹汹,像是地动山摇,更像是要山崩!
那尸解出阴神道士一手抓住树干,他没有掉下来。
那韩鲊子道尸一样稳稳站着,两人形成了前后包抄的架势!
“进去!”尸解出阴神道士冷声开口:“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否则,杀无赦!”
吴金銮眼神呆呆,忽然,猛地扭头看向山顶方向。
“他,在毁尸!他疯了!他要在句曲山毁掉三茅真君的羽化善尸!”
“善尸若毁,山崩地裂,整个句曲山将要崩塌!”
“这就是你所说的,句曲山将要变得不同?将要解开昔日旧枷锁!?”
“我们若进入山腹,因为善尸被毁,通道将完全消失不见,对,恶尸永久镇压山腹中,我和罗道长,生生压死在山腹内!”
“这就是好事?句曲山道统崩塌,出阳神祖师完全毁掉尸身,这就是茅有三会被人不理解的原因!?”
“我……也不理解啊!”
吴金銮颤栗了。
说时迟,那时快,那尸解出阴神道士,以及后方韩鲊子道尸,两人同时动了,宛若离弦之箭,朝着我和吴金銮冲来!
先前吴金銮说他还有一个问题没回答的时候,我就万分警觉。
地动山摇那一瞬,我心神就完全冰冷。
早有准备之下,我单手擒住吴金銮肩头,骤然朝着下山方向猛冲!
我脚踩着五雷罡咒,速度拔高到极限!
“方位!安全的方位!”我沉声开口!
后方尸解出阴神道士,紧追不舍!
反而韩鲊子道尸没有追上来?
吴金銮还是失魂落魄,像是没清醒过来。
“吴先生!事已至此,破釜沉舟,不能让他们杀了你!位置!放下你,我才能和他们斗!我才能去找茅有三!”
我言之凿凿。
吴金銮一颤,他这才反应过来,哆嗦地说了几个方位。
我按照他所说的方位,快速变换方向,最后将他放置地上。
骤然转身回转!
大概三四百米左右,和那尸解出阴神道尸碰上。
“无论你是谁!你没有被控制,你都不该帮茅有三毁句曲山祖师!不该毁三茅真君!你,也是外邪?句曲山真就三重劫难!?”
我这话带着质问。
他却没吭声,只是骤然冲向我,口中喷出一口血来!
缚狐狸索!
出阴神级别施展的句曲山高规格道术!
“谁都能说此言,唯独你,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至此,他的语气中才带着冰冷,还有一丝恨意!
他恨我!?
他为什么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