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城艾蒙派提王宫内,晨光透过彩窗洒落,在打磨得光可鉴人的黑色大理石地面上,投射出巨大石柱的菱形倒影,宛如墨色棋盘上镶嵌的鎏金纹路。十二座持矛狮鹫雕像环伺大殿,金色瞳孔在光影中泛着冷冽的幽光,仿佛在俯瞰着殿内的一切。坐在金狮雕纹王座上的查理尼二世,指节摩挲着下巴上修剪整齐的银灰色胡须,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盯着尽管浑身沾满褐色泥浆、但还是被赛恩斯安然护送回来的儿子小查理尼,喉间终于溢出压抑已久的怒意:“瑞尼,没有我的授权你私自调动军队,因此葬送了帝国两千精锐骑兵,还有那忠心耿耿的富布林,还有脸回来?”他的声音如青铜钟磬般低沉,在空旷的王座厅内激起细微的回音。
小查理尼脸色铁青,眉骨上的淤青还未消退,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醒目。他攥紧腰间染血的剑柄愤恨道:“父王,您再给我两千骑兵,我肯定把那个图塔?乔玛大卸八块。”他的身体因愤怒而剧烈发抖,仿佛头被激怒的小兽,泥块从锁甲滴落,在纯白大理石地面砸出灰黑色的斑点,但言语间却依旧带着未脱的青涩。
查理尼二世面无表情地站起身,绣着飞狮争日纹章的猩红色披风扫过王座台阶,金线绣就的纹路在阳光下闪烁。“你知道吗?如果你是伯尼萨的军事统帅,而且说出这样的话,早就被吊死在城门前以儆效尤了,不过我正打算这么做!”他的话语如冰锥般刺骨,尾音拖得极长,动作如机械运作,锦缎长袍扫过王座台阶,红宝石腰带扣撞击扶手发出“当”的脆响,如同宣判的重锤落地,说罢快速瞟了眼站在不远处的赛恩斯,似乎带着一石二鸟的恐吓。
小查理尼的瞳孔骤缩,看到父亲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那比愤怒更让他恐惧。但仍旧昂起胸口强硬道,“如果这次失败了,您就吊死我。”他的言语动作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锁甲下的衬衣已被冷汗浸透,这样的赌咒,似乎既是对父亲的妥协,也是想要对自己进行救赎。
“这次?你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两千精锐骑兵多重要?”查理尼二世语气冰冷,随即向身边的禁卫军队长奎德道,“把他吊死在城门上!”突如其来的命令如寒冬利刃,禁卫军队长奎德的甲胄在移动时发出“哗啦”的轻响,他的手掌按在剑柄上,好似在防着这位皇子要狗急跳墙地做出叛逆之举。
小查理尼惊呆地望着背过身的父亲,嘴唇翕动着,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发出声音。他被王室卫队粗暴地架着向外拖去,惊呆的神情如被抽走灵魂,嘴唇开合如离水的鱼,王室卫队的铁手套扣住他的胳膊,锁甲的摩擦声“刺啦刺啦”割着他的耳膜。他再次望向父亲的背影,锦缎长袍上的金线刺绣如龙蟒盘旋,却在此时,显得如此陌生。
“住手!”老冯格呵斥退卫兵,主教冠上的宝石在烛光下流转,小步来到王座台阶前,抬头望向查理尼二世,目光中带着恳切道:“失误在所难免,人总是在失败中总结经验,而且这样就中了那个沼泽叛逆的奸计,他恨不得伯尼萨能骨肉相残。”他的声音里带着岁月沉淀的厚重,仿佛蕴含着无穷的智慧。
查理尼二世的侧脸在阴影中阴晴不定,眼角的皱纹因隐忍而加深,他用眼角余光瞟了眼老冯格,佯装为难地叹着气坐回到金狮王座上。
王座的软垫发出“噗”的轻响,好似在计算政治的得失般手指敲击扶手,扶手的狮头雕刻,那是先王亲手设计的纹样,此刻却成了权力博弈的见证。
发现查理尼二世继续卖乖,老冯格忙继续搭着台阶补充道:“我以教会名义为皇子殿下做担保,如果下次再犯,您可以新罪旧恶一并惩处他,还希望您能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他顿了顿,转身向小查理尼道,“瑞尼,首先、你犯了个错误,骑兵和重甲兵在沼泽地没有丝毫优势,甚至会是致命弱点。第二、我们让特珀爵士托拉姆港做港督,就没打算让他回来,他得做出必要的牺牲。第三、很多事情纷纷杂杂,也许现在吃点亏,以后会有很大的回报,目光要长远。”补充的话语如精密齿轮,老冯格的“教会名义”掷地有声,三要点的剖析如手术刀精准。
“必要的牺牲”几个字如同一把利刃,刺痛了小查理尼的神经。被带回到近前的他忍着老冯格熏人的口臭,弯腰行礼道:“感谢主教大人的教诲。”说罢瞟了眼老冯格泛着油光的额头,突然想起这个人曾在自己十岁时授予他骑士勋章,那时的祝福如今听来却如此虚伪。皇子的脊背弯得很低,几乎要触到膝盖,却在低头的瞬间,呢喃咒骂了一句。
而老冯格的嘴角扬起,满意笑笑,仿佛驯服了一头桀骜的幼狮。
“就是太可惜了,两千精锐骑兵,在这个瘟疫横行的时候,这些生力军简直太宝贵了,而且...”查理尼二世的手指抚过王座扶手的金狮鬃毛,查理尼二世依旧心疼地惋惜道,目光落在地上,仿佛能看到那些英勇的骑兵们倒在沼泽中的血泊。说罢又向披着白纱站立的赛恩斯道,“谢谢你,我的老朋友,从那泥沼之中将我儿子带了回来。”
赛恩斯上前行礼,白纱在风中轻轻飘动,如同朵盛开的白莲。“这是我应该做的,只是没能劝阻住王子殿下,给您带来了损失,还望您不要责罚,另外也怪我们部族太过孱弱,无法掌控惩治那些叛逆部族。”他的声音温和而谦逊,带着丝愧疚。他的声音平稳如死水,却在“叛逆部族”四字上稍作停顿,仿佛在提醒某种微妙的平衡。
查理尼二世的手指敲了敲王座扶手,发出“咚咚”的轻响,似乎是对赛恩斯话语的认可。
“我给你们刀枪,你们敢保证...”小查理尼冒失道,可话没说完便被父亲查理尼二世狠狠瞪退。那目光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瞬间将他的话语切断。
赛恩斯眨眨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道:“保证...什么?”
查理尼二世忙打断道:“没有、没有,这次得感谢你,还有几个生还者,他们和我叙述了整个经过,你已经尽力,只是瑞尼不懂事,非要闯进那个塔布提沼泽滩,那本来就是个邪魅的地方。”他的话语中带着丝掩饰,忙乱的打断如欲盖弥彰,“邪魅”评价里似乎藏着对沼泽的恐惧,也有着对失败的推诿。
赛恩斯附和道:“自从库普兰河改道黑水沼泽,塔布提就充满了邪魅的怪物,这都是上百年积攒的缘故。”他的声音低沉,仿佛在诉说一个古老的传说,但话语中却好似带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小查理尼突然想起沼泽中那些赤红的虾人、黏腻的巨蟾,以及图塔?乔玛眼中的嘲弄——原来在权谋铺设的大局中,两千精兵的性命,不过是权力棋盘上的一枚棋子,而他,也可能随时成为任性的弃子。
查理尼二世轻轻颔首,指尖摩挲着狮首王座扶手上的鎏金纹路,转移话题道,“你们那儿瘟疫有其他地方严重吗?”大殿穹顶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细碎金光,落在他眼角的皱纹里,似乎也映出眼底对瘟疫蔓延的隐忧阴影。
赛恩斯垂眸行了个深礼,行礼的弧度精准如时钟齿轮,白纱袖口拂过膝盖道:“也有瘟疫肆虐,有些人也为此而丧命,黄热病的脓疱在渔民黝黑的皮肤上绽开,像腐烂的睡莲。有些人咳着血沫倒进库普兰河,顺流漂成浮尸,但我不太了解其他地方的情况,不好做比较。”他的声音如浸在冰水里的麻布,带着潮湿的压抑。又如精心编织的网般无懈可击。
查理尼二世走下王座,猩红色披风扫过地面时发出沙沙轻响。他停在儿子面前,目光不自觉地抚过对方眉骨的淤青,语气突然软化道:“瑞尼,你回去把身上的脏东西洗掉,最近不要出王宫。”这句话像一片羽毛,他的手指徐徐抬起,似要触碰却又放下,最终化作一句冰冷的禁令,似乎王座的威严与父亲的温情在矛盾中再次被撕裂。
等儿子离开大殿,查理尼二世走近赛恩斯道,“他们部族现在有多少人?我听说那个图塔?乔玛接收了坦霜人很多军备,甚至还有盔甲。”等待的沉默如暴风雨前的宁静,查理尼二世走近时,锦缎王袍的金线与赛恩斯的白纱形成刺目的对比。他的瞳孔在质问时微微收缩,瞳孔里跳动着烛火,映得赛恩斯白纱上的暗纹如蛇般扭曲,仿佛从中看见图塔?乔玛身披帝国盔甲的幻象。
赛恩斯眨眨眼,慢慢吞吞道,“乔玛部族现在应该不到三万,不过确实很多散落小部落归顺他了,但整体都是散居的小部落组成,至于您说的坦霜军械,我还没听到消息,也没有见过他们族人大规模使用。”眨眼的迟缓如谋士斟酌言辞,“慢慢吞吞”大殿里藏着谨慎,“不到三万”大殿的数字被刻意压低,“散居”大殿的描述试图淡化威胁,却在大殿“坦霜军械”大殿的否认中,让空气里泛起不信任的涟漪。
“大规模?”查理尼二世突然抓住这个词,单刀直入的反问如同锋刃,沉默从王座的阴影从他身后蔓延,将赛恩斯的白纱染成灰紫色。这位君王继续逼近,鎏金袖扣蹭过赛恩斯的白纱,“你是说那些散兵游勇确实装备了坦霜刀矛?”君王威仪地绕着对方踱步,墙上持矛飞狮的影子在他肩头跳跃,像随时会扑击的野兽,却又如轻声耳语般道:“是不是就差点儿战马了?”
赛恩斯忙后退半步,后腰抵在冰凉的石柱上,忙抓住话头道:“这次殿下深入沼泽,遗落的盾牌在泥里泡得发胀,长矛被削成捕鱼的叉子。不过大部分马匹我已经找回来了,尽管...它们的蹄腿沾满沼泽的黑泥,像套了双沉重的铁靴。”急忙解释的语气带着慌乱,赛恩斯的大殿“找回来”大殿三字说得格外用力。
查理尼二世踱着步子试探道,“这个图塔?乔玛比他父亲难对付,一动手就让咱们损失了两个老朋友,估计这两个部族也归顺了他!”踱步的姿态如困兽巡视,查理尼二世的大殿“老朋友”大殿称呼里带着讽刺,他的飞狮纹章在胸前起伏着道:“上次让我们折了卡姆和普帕姆——他们的长子被割了舌头钉在托拉姆港松木堆场。”他的声音突然压低,“听说新继任的头人都发誓要做这个图塔的磨刀石?”
赛恩斯的白纱突然被穿堂风掀起一角,在思索片刻后忙抬起脸道:“确实,两个老安坦连同他们的长子都死在了托拉姆港,确实有传言说他们是被图塔所杀,而两个部族的继承人又是图塔的亲信,”他顿了顿,似乎疑惑般咂咂嘴,“杀父之仇的血债,该用多少盐块才能填平呢?”
查理尼二世却突然露出讥讽的笑,指尖弹了弹对方的银质别针,揶揄敲打道,“看来你对尹更斯湖的消息还不如我灵通,当心他在你背后悄悄地一统尹更斯湖。”他的手指划过赛恩斯的白纱边缘,似警告又似威胁。
赛恩斯弯弯腰却不再做声,又忙辩解道,“以后应该会好点儿,因为胤赛蒂萨和芒勒把持尹更斯湖,轻易不会让我参与重要事宜,而且还当众用殴打过我,所以难免让我耳堵目塞。”他弯腰的动作带着无奈的妥协,辩解中暗示着沼泽部族的内部倾轧。在刻意转身时,撩起白纱露出背后青紫色的鞭痕,似乎那是当众受辱的印记,“所以我这双眼睛,有时候只能看见湖面上的浮光。”
查理尼二世眉头深锁,竟有些无言以对,于是手指在胡须间缠绕,那是他烦躁时的习惯动作,半晌后无奈向老冯格使了个眼色,两人的默契如齿轮咬合。
老冯格得意笑笑,主教冠上的宝石在灯火下泛着血光,突然凑近赛恩斯试探道,“听说你们恩格特家和乔玛家渊源颇深!”得意的笑容如狐狸得逞,试探如匕首抵喉,试图在赛恩斯的回答中找到背叛的蛛丝马迹,“甚至有些交往甚密的事情。”他的声音像条蛇,悄悄钻进赛恩斯的耳朵。
赛恩斯弯腰行礼道,“主教大人,我们恩格特部族在尹更斯湖已经很多代,而且一直在代替艾蒙派缇王室记数各部族缴纳的赋税,以及各种交涉事宜,所以为了王室的各种派遣能顺利进行,务必得与各部族及他们的头人安坦保持和睦友好的关系。”弯腰行礼的弧度更深,赛恩斯的回答如背诵经文,“恩格特部族的记数绳、猎鱼刀上,永远只刻艾蒙派缇的荣光。我们在泥沼里丈量每一寸土地,为的是让王室的商队能顺利通过芦苇荡。至于那些部落头人...”他抬头时,睫毛上似乎沾了水汽,“就像库普兰河的支流,终究要汇入帝国的大海。”
老冯格的目光突然锐利,“现在对托拉姆港影响最大的是哪个部族?”
这位主教的追问语气如剥茧抽丝,眼睛眯成细线紧盯,仿佛要从赛恩斯的瞳孔里扯出真相。
赛恩斯望向殿外,好似能看到港口帆影在阳光下跳动般道:“托拉姆港属于帝国辖区,驻军像礁石般立在码头,但据我所知,实际控制托拉姆港的还是些盘踞港口多年的坦霜人,或者坦霜混血人,据说——他们的皱纹里都藏着七海的风向,毕竟贸易这件事极其繁琐复杂。至于对港口的影响,其实除了卡姆和普帕姆的运输特权外,很多鲁姆图人也都是往哪里售卖些鱼肉编织,而且黑水沼泽人也这样做,他们背着鱼篓行走在市集之间,用草绳捆着莲藕,所以还涉及不到什么影响。顶多就是可能因为交易摩擦发生些口角,或者部族为了争抢生意而小规模殴斗,像雏鸟争食般可笑,因为我们不懂任何运营,只懂得撒网和哄孩子,哪里看得懂商道上的算盘?”他的话语里带着自嘲,像片随波逐流的落叶。
“别把你们的人说得那么单纯,”查理尼二世突然大声插话,打断的语调里藏着对赛恩斯的警告,指尖拨动着那枚飞狮印鉴戒指,“你以为我不知道现在港口的木材和咸干定价从何而来吗?尽管那些港口的坦霜人唯利是图,算盘珠比库普兰河的鹅卵石还圆滑。”说着昂首望向赛恩斯,眼中闪过丝阴鸷,“但目前不足为虑,因为他们对波阿力花?敕珊的仇恨可能比对我们还深,是些无根之草,对我们的仇恨,不过是渗着脓血的旧伤罢了...当然他们也有他们的好处,就像你们中的某些部族...”
赛恩斯低头称是,强忍着嘴角的抽搐道:“确实,王上如太阳般普照,涵养万族,以至于他们倾心以助。连沼泽里的眉雀都要衔来露珠赞颂您的仁慈。”他的声音甜腻如蜜,点头称是的弧度精准如朝臣叩首,溢美之词说得抑扬顿挫,似乎他已经对这位帝王谙熟于心,在他面前,任何辩解都是徒劳,唯有将赞美化作盾牌,才能抵挡多疑的箭矢。
看着查理尼二世格外满足般眼神飘忽,还在斟酌赛恩斯词语之美,似乎抬手想要让宫廷文书记录在案,老冯格冷冷瞟了眼赛恩斯道,“别光拍马屁,铁格?瓦莱那边呢?你有没有时刻监视他,好像和那个图塔也没有爆发什么冲突。”冷冷的瞟视如冰锥刺骨,主教戒指上的猫眼石在挥手间泛着幽光,似乎想要将赛恩斯赞美话语的余韵挥散。
赛恩斯摇摇头,灯芯草编织的精致腰带随动作发出细碎的摩擦声:“黑水沼泽人与我们尹更斯湖虽无世仇,但也算泾渭分明,正常情况下互不相犯,但毕竟他们的通往港口的船运路线和西边陆上行营都在尹更斯湖,所以难免会有冲突,”他忽然咳嗽两声,手背上的青筋凸起,“前段时间就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好像导致了两三千人的伤亡,但还是那个原因,有卡姆和普帕姆两个部族在前面,很多事情我都无法获得足够的消息,也难以插手,所以这件事是否是铁格?瓦莱背后指使黑水沼泽人挑起,我暂时还没有切实的情报。”
“那两个老东西不是已经死了吗!”老冯格突然暴怒骂道,“到现在你还想拿部族争斗当挡箭牌争宠夺权?你是想看着图塔?乔玛的旗帜,像毒藤一样缠满尹更斯湖的每根芦苇吗?”
查理尼二世轻轻瞪了老冯格一眼,金丝绣边的袖口拂过赛恩斯的肩膀:“咱们是三十年的老朋友了,当年在血牙岭并肩杀退狼人的时候,你我都还没长出白头发。”国王的声音突然柔和,却在眼底藏着冰碴,“尹更斯湖到港口的盐道,就像帝国的血管——现在卡姆和普帕姆这两根血管断了,总得找个可靠的人来缝补。你部族的年轻人,该露露脸了。”
查理尼二世轻轻瞪了眼老冯格,轻轻抬起手,让金丝绣边的袖口拂过赛恩斯的肩膀道,“咱们是多年的老朋友,肩并肩见证过不少腥风血雨,还希望你能一如既往地支持帝国。关于尹更斯至港口的运输权限,我们会做适当调整,毕竟现在两个重要部族首领突然死了,还不知道你们那儿会出什么乱子,”帝王的声音突然柔和,却在眼底藏着冰碴,“所以你还要紧盯他们,有什么消息及时向我禀告,而且鉴于你对帝国的忠诚辛劳,我们会考虑你们部族暂时代理输送事宜,不过希望你也能拿出些实力和诚意,也好说服帝国众人。”他的手指搭上赛恩斯的肩膀,下压的力道暗藏威胁,承诺如诱饵,钓着赛恩斯往帝国的陷阱里钻。
赛恩斯的睫毛猛地颤动,白纱下的瞳孔闪过丝微光。他双膝跪地,额头触到冰凉的大理石地面恭敬道:“王上的恩典如海潮和洪,请您放心,我是您永远的臣子,恩格特部族的每滴血,也都愿意为帝国染成红色。”随即缓缓起身后退几步,面露诚恳以至于眼带泪花,这才转身离去。
看着赛恩斯离去的身影,查理尼二世走到大殿窗前,推开水晶玻璃窗户,看着暮色中草坪上啄食镀金食罐里粟米的鸟儿道,“火候还不到,得想想办法,这两个刺头要是一直在,真是让人睡不好觉。”
老冯格凑过来,黑袍上的银线刺绣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要是这两只恶狼突然共饮一汪水,咱们的渔网可就兜不住了。不过您忘了?咱们在沼泽里,还养着一只见钱眼开的土拨鼠。”他的声音低如蚊呐,却带着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
老冯格凑到近前,眼珠转转低声道,“要是他们没有冲突,反而联手,那确实会变得更加棘手,不过咱们不是还有个好手吗?可以再鼓励他们动一动,给他们点压力,试探一下他们的底线,或许咱们能发现点什么。”
他的声音低如蚊呐,却带着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
查理尼二世骤然转过道,“谁?”脸上的疑惑如猎物入阱,但这位君王的语气里隐约藏着明知故问的狡黠,似乎他已然知道老冯格指的是谁,却偏要在这暮色中,听主教亲自揭开那层遮羞布。
老冯格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低声道,“爱钱又容易热血沸腾的那个早衰崽。”说罢嘴角扬起残酷的笑意,他突然凑近国王耳边,呼出的热气直接逼对方脖颈,“他脖子上挂着的那条金链子,是您去年赏的吧?”
查理尼二世强忍着对方那熏人的口臭,佯装眼睛一亮道,“他?”说罢眼珠带着些许迟钝地上下翻动,又突然醒悟般一把抓住老冯格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他肉里,“那你...就得亲自跑一趟了!”
老冯格疼得倒吸冷气,却仍咧开嘴笑了,露出参差不齐的泛黄牙齿道:“十分乐意效劳,不过希望王上能赐予我些东西,好让这个早衰崽能死心塌地演这场戏!”
查理尼二世眉头紧锁警惕道,“什么?”眉头紧锁的警惕如帝王权衡,追问里藏着多疑的本性。他当然知道老冯格想要什么,却偏要在这权力的游戏里,让主教亲口说出那禁忌的名字。
老冯格犹豫片刻,谨慎地压低声音,如魔鬼低语道,“那种...蓝色的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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