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初。
徐元带着两万精锐成功抵达外西北。
他站在海岸旁,眺望着那汪洋大海。
斯时。
一名老者快步上前。
“参见太子殿下!”
老者年迈,行动却很利索。
徐元目光扫过,不等他开口询问,老者便继续说道:“殿下,船只全都停靠在那边的海港,一共四十艘大小各异的船只,其中包括了主船和快船孤舟,正好形成一个船队!”
徐元闻声,朝着海港的位置看去。
那些船只整齐的停靠着,上面的水手正在做着行船前的准备。
徐元颔首:“办的不错,行船的舵手可有安排?”
老者连忙回答道:“殿下放心,舵手都是有经验的老手了,要不然也不敢在临近天黑的情况下掌舵行船,毕竟出了海港,夜晚的海面风浪很大,若是没有经验的舵手,老朽也不敢让他们为殿下行船!”
“那便准备行船吧!朱常、安七,让大家登船。”
“是!”
两人得令,众人以最快的速度登上了船只。
很快。
船只扬帆起航,行出十里后,转而向北,朝着齐国西境行进而去。
徐元坐在船头,吹着海上掠过的咸风,双眼眺望着一望无际的海面,若有所思。
呼延映月站在甲板,她凝视着徐元,心中不断思索。
贼元真的带着两万兵马准备入我大齐西境么?
如此好的机会,要不要动手?
贼元向来狡诈。
他如果没有后手,怎会在本宫面前主动暴露自己的计划?
这里面有诈,贼元肯定是想要引本宫入套。
可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他若登陆齐国西境,肯定会引来我大齐的注意。
这镇北军的行踪一旦暴露,那在齐国就是寸步难行。
就算他以本宫为质,齐国朝中那些本宫的死对头一定会撺掇博烨下令出兵。
届时鱼死网破,岂不是得不偿失?
从现下来看,贼元是想从齐国绕行,与洛北的徐五汇合。
为了越过洛北的防线,他耗费多日的时间,还冒险绕行,难道真的就是会合而已?
如果这样,他当初应该是要和徐五同行前往瓮城才是。
虽说西北前往齐国的路是山路,曲折蜿蜒无法行军,但徐元又不需要带兵前去,只要人到了就够了。
为什么?
呼延映月依旧理解不了徐元的举止。
她越是思索,心中就越是不解。
动不动手?
呼延映月还在纠结。
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就没有了。
西境虽距离上京城很远,可徐元要南下洛北,就得经过瓮城。
瓮城有兵二十万计。
吃下徐元这两万精锐绰绰有余。
可这时呼延映月又想起了徐元之前说的话。
他若身死,齐国还要面临一个蛰伏了二十多年徐谕。
此人手段阴狠,善于伪装。
这对齐国来说,也是一个棘手的存在。
如此说来,杀徐元就没有很大的意义了。
但……贼元可恨,家仇国恨皆集于一身。
啊啊啊啊!!!
呼延映月内心有些歇斯底里。
以前的她,从不会这般寡断!
她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自己的脾性发生了变化。
似乎,是从认识徐元开始。
贼元!!!
呼延映月暗暗咬牙,注视徐元的眸子,充满了愤怒和杀意。
“公主殿下,你可知在这江湖之上,不管是习剑还是练枪,当达到某种境界的时候,就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来自敌人散发的杀意?”
徐元的突然开口,将呼延映月的思绪瞬间给拉了回来。
她不由一怔:“知道,习剑者,达武宗便可如此,之前就听闻过,你身边的赢诩虽是半步,但……等等,你刚才察觉到了……”
话说一半,呼延映月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她惊诧的瞪着双眸,“徐元,你……你到武宗……”
“半步而已,曾经我本就站在过巅峰,只是这具身子多年荒废纵欲,太过孱弱,否则早就……”
话说到一半,徐元就停了下来。
他察觉到自己对呼延映月说的有些多了。
呼延映月深吸一口凉气,“曾经就站在过巅峰?徐元,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徐元转身,并未接话,而是将话题给拉了回来:“公主殿下,你对我有杀意我可以理解,但这一路上你的命可抓在我的手上,你最好收殓一点!”
呼延映月不屑:“不收殓你又能如何?本宫是你唯一的保命符,你也不敢杀本宫!”
徐元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到徐元的坏笑,呼延映月有种不好的预感。
“贼元,你笑什么?”
徐元道:“我笑公主殿下太天真,杀你不得,不代表我拿你没办法,就冲刚才你对我有杀意这一点,就得罚你一下才行!”
呼延映月凝神:“什么意思?”
徐元没有回答,而是直接上前,一把将呼延映月给扛了起来,走进了船上的隔间。
船只行驶在海面上。
随着天色渐渐暗下。
海上的浪水愈发汹涌。
船只摇曳,让人昏昏欲沉。
亥时。
明月当空。
船只行驶的速度变的缓慢起来。
徐元房间的门缓缓推开。
他从黑暗之中走出。
身后传来呼延映月声音:“贼元,你就这点本事?”
徐元嗤笑一声:“公主殿下,别嘴硬了,我怕你身子撑不住。”
话落。
徐元走出房间,顺手将房门带上。
斯时,
安七前来。
“殿下,我们已经进入齐国的海域了,再有半个时辰,应该就能够看到齐国西境的海岸了。”
从登船开始,安七就一直关注着行船的进度。
徐元点了点头:“通知所有人,船队收拢,将船上的灯火全部熄灭,做好万全准备,入了齐国西境,我们行动要尽量隐蔽。”
“是!”
安七下去传令。
徐元则是站在船头,眺望着那漆黑的夜下。
而在房间内。
呼延映月裹着婀娜的身子,窗口透进的月光撒在她的身上,让其若隐若现。
她脸上带着绯红,贝齿紧咬下唇,却传来不适感。
“贼元!”
呼延映月咬牙低喝,发软的双腿,让她连站起来都有些费劲。
缓了半晌。
呼延映月强撑着身子来到了窗旁,她在自己的衣口摸索。
摸到了什么东西后,将其朝着窗外的海面上扔了出去。
那东西似一个匣子。
在落水后漂浮,同时还发出了微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