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策观察着爱人的情绪,她低着头,平静的舀起馄饨汤喂给千无别。
他心疼极了,他知道,看着这样平静的阿月,心里早已经惊涛骇浪。
“姐姐,我嘴在这里。”
千无别指着自己的嘴,小声提醒姜月楼,原来是姜月楼走神了,汤都不知道喂到哪里去。
姜月楼回神。
陈淡嫣见有戏,加紧攻势,缓缓道:“月楼姐姐,我是特意来找你的,那次我回去后和姑姑说我见到你了,姑姑听后病情更加严重了,后来我去木神大陆,打探到你的消息。”
“我来到星海大陆,姑姑说你曾经在惊剑宗修炼过,所以我成为惊剑宗弟子,在惊剑宗待了一百多年,其实天门山那次我也在的,只是我修为低,无法靠近你,大战结束后,你走的很快,我又在外面,就没和你说上话。然后我听宋玺师祖说,会请你坐镇此次仙剑大会的决赛,我又跟着来了。整整两百年,我的境界都从合体期攀升到飞升境了。”
她找人的经历听着很苦,但有陈以修在,她没吃多少大苦。
她去拉姜月楼的手,请求道:“所以,月楼姐姐,看在我这么诚心诚意的份上,你可不可以跟我去我家做客,助我姑姑解开心结。”
姜月楼抽回自己的手,她不在乎陈淡嫣找她有多辛苦,她只在乎阿娘,她也很想阿娘,可是她更害怕阿娘对她的态度像三舅一样。
刚才陈淡嫣的一番话正中她的心口,其实在陈淡嫣说出阿娘很想她的那一句话时,她就已经动摇,后面的字字句句让她的防线逐步崩塌。
陈淡嫣满目期盼的等着姜月楼得回答。
“好!”她答应了。
“真的吗?”
少女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直到姜月楼点头,陈淡嫣才露出灿烂的笑容。
她激动的去抱旁边得陈以修,“我做到了,我做到了,陈以修我做到了。”
陈以修拍她的背,接受她分享的喜悦,“是是是,你做到了,淡嫣是最了不起的。”
在少女看不到得地方,陈以修的爱意和宠溺无限散发。
姜月楼看着他们,想到自己与曾经的清九辰,如果没有那些事,她和清九辰也应该是这样的,青梅与竹马,两相心悦,可是世界上没有如果。
“想到谁了?”李玄策突然问。
姜月楼转头看他,她微笑挑眉,那表情仿佛在说,“你猜?”
“嘿!”他有被气到。
吃过早膳,陈淡嫣二人在早膳店门口与姜月楼分别。
陈淡嫣和陈以修目送姜月楼三人离去。
李玄策走到一半,突然道:“阿月,和我去城门口接个人.”
“接谁?”
“你猜?”
姜月楼一听这话就知道他在计较刚才的事情,“你这么记仇啊!”
他故作认真的回她,“嗯,我很小气的。”
姜月楼伸手把李玄策被风吹到胸前的头发撩到背后,李玄策盯着她纤细白玉的手看,眼里的占有欲不经意间流露。
他眼含笑意的看着她,只听她温柔道:“那我哄哄你。”
他偏头笑,说什么哄不哄的,阿月只要朝他说一句话,他就没有任何脾气了。
……
殷都北大门
城门外有很多摊子,来往的散修或外地百姓就在小摊上买点吃的。
季守岁坐在离城门口最近的面摊上,他一边吃一边看城门口。
“嗯!”他看到想见到的人,哽了一下,他急忙咽下嘴里的面条,他擦干净嘴跑过去,一下子冲到李玄策面前,“师父。”
少年穿着粗布衣衫,绑了个高马尾,见到李玄策时笑得张扬。
“师父,收到你信的第一时间我就赶来了,路上可一点没耽误,可是我太穷了,交不起入城费,城门守卫不让我进,我只能联系您了。”
李玄策赞扬的点头,“我知道,所以这不是来接你了吗?”
他看向季守岁刚才坐的位子,桌子上还有半碗没有吃完的面。
季守岁羞怯道:“师父,那面好吃。”
“真的吗?什么味道的啊!”千无别马上追问,他看起来很馋那面条。
“师母,这是……”季守岁见姜月楼怀里抱了个看着有三四岁的孩子,疑惑问道。
“一位前辈的孩子,叫千无别,托我和你师父照顾。”
季守岁恍然大悟,差点误会了,他还以为是师父和师母的孩子,幸好问了一嘴。
“那无别弟弟想吃吗?我请你。”
“嗯嗯!”
千无别连连点头。
姜月楼道:“一个时辰前才吃了一大碗馄饨,现在又吃,吃得下吗?”
他拍拍肚子,夸张道:“吃得下的,我的肚量可比天还大。”
季守岁又要了一碗面,李玄策看着眼前的少年,他问道:“来的路上有没有遇到麻烦。”
“没有啊!”季守岁睁眼说瞎话,他眼神乱看,不敢直视李玄策的眼睛,他低头装作认真的吃面。
师父坐在他旁边,他是真觉得压力大。
要说认真吃面,千无别才是真的认真,心里眼里只有面。
李玄策看季守岁这样子,无奈摇头,季守岁有没有撒谎他一眼就看出来。
穿着窘迫的少年埋头吃面,眼泪掉进清爽得面中,他嘲笑自己不争气,不就是被人欺负了吗?有什么好哭的,他端起碗仰头喝汤,咕噜咕噜几下就将汤全喝光了。
姜月楼和李玄策都看到了那一滴泪,少年单薄肩膀、消瘦的身体、瘸了的一条腿,以及脸上渐渐露出的青紫,都在表示少年近年来过得并不好。
季守岁仍不敢抬头,他特别难过,止不止泪,眼泪掉进碗里,他又不好意思去擦。
面前突然递来一张帕子,他抬头看向对面,师母轻声对他说,“脸上的伤露出来了。”
那样关心的语气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他以前被别人追着打,断手断脚他都没哭,可是,许久未见的亲人给你递帕子,关心你近来的遭遇,这比砍他几刀还难受。
小无别也不吃面了,他踩上凳子,关心的去拍季守岁的背,他记得他哭的时候姐姐就是这样哄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