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红桥见状,心中的怒火更甚,她瞪大眼睛,厉声道:“古人云,君要臣死,臣不死是为不忠;父要子亡,子不亡则为不孝!”
她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仿佛要将朱高煦的耳膜都震破。
朱高煦被张红桥的气势所震慑,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但他还是倔强地辩解道:“可是……可是父王他……”
张红桥打断了他的话,怒不可遏地说:“你的父王是大明的臣子,他怎么能违抗圣上的旨意呢?”
“你这样做,岂不是让全天下的人都来指责你父王不忠不孝吗?”
说到这里,张红桥的情绪愈发激动,她抬起手,作势又要给朱高煦一巴掌。
就在张红桥的巴掌即将像狂风暴雨一般狠狠地落在朱高煦那白皙的脸颊上时,突然间,一道犹如惊雷般的怒吼声从殿外传来:“住手!”
这声怒吼如同洪钟一般,在殿内回荡,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张红桥被这突如其来的喝止声吓了一大跳,她手上的动作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瞬间僵在了半空中,那原本高高扬起的手掌,此刻也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软绵绵地垂了下来。
众人惊愕地回过头去,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殿门口。只见片刻之后,一个身影缓缓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这人的步伐不紧不慢,每一步都迈得四平八稳,仿佛整个大地都在为他的脚步而颤动。
他昂首挺胸,气宇轩昂,那高大的身躯宛如山岳一般巍峨,给人一种无法撼动的感觉。
尽管他的身形略显丰硕,显然是因为常年熬夜伏案工作所致,但这丝毫不影响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沉稳如山的气质。
将近二十年的储君生涯,就像一把锋利的刻刀,将他雕琢得越发成熟和威严。
他的一举一动,都流露出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压迫感。
当烛台上的火光轻轻掠过他宽阔的额头时,众人惊讶地发现,那里竟然有三道与他年龄极不相称的深深沟壑。
这三道沟壑,显然是他在代替父皇处理繁重的朝政时,长时间蹙眉思索所留下的印记。
来人正是皇太子朱标,他的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仿佛那苍白的脸色已经与他融为一体。
这是由于他久居室内,终日不见阳光,导致气血不足的缘故。
朱标的面庞轮廓犹如被刀斧雕琢过一般,线条分明,棱角锐利。他那高耸的鼻梁和坚毅的下巴,使得他的面容更显立体感。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宛如一泓幽泉,深不见底,仿佛能洞悉人的内心世界。
这双眼睛透露出一种威严和睿智,让人在与他对视时,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当张红桥见到太子朱标时,她急忙拉着身旁的朱高煦一同下跪。朱高煦虽然年纪尚小,但他心中对这位大伯父却有着复杂的情感。
尤其是当他想到今晚的幕后黑手竟然就是眼前这位笑容和蔼可亲的大伯父时,心中的怨气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朱高煦用力地推开了姨娘的手,他梗着脖子,倔强地站在原地,满脸都是不服气的神情。
张红桥见状,心中暗暗叫苦,但她还是强忍着不满,向太子朱标行礼道:“臣妾张氏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千岁千千岁!”张红桥的声音清脆而响亮。
然而,一旁的朱高煦却紧绷着脸,紧闭双唇,显然并不愿意像张姨娘那样向大伯父行礼。
张红桥见状,连忙轻轻地拍了一下朱高煦的后背,柔声说道:“高煦,快给你大伯父行礼呀。”
在张红桥的再三要求下,朱高煦才不情不愿地抬起头来,然后慢吞吞地低下头,用一种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嘟囔了一句:“侄儿高煦见过太子大伯。”
张红桥见状,立刻沉下脸来,严肃地说道:“太子乃是国之储君,而你父王则是臣子,臣子面见君主,理应行跪拜之礼。”
然而,朱高煦却对张红桥的话充耳不闻,他不仅没有跪下,反而直接把头扭到了一边,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张红桥的话一样。
张红桥见状,脸色越发阴沉,她瞪大眼睛,怒视着朱高煦,再次呵斥道:“高煦,还不跪下?”
朱高煦却依旧我行我素,他不仅没有丝毫要下跪的意思,反而将头扭得更厉害了,甚至还闭上了眼睛,完全无视了张红桥的存在。
看到朱高煦如此气呼呼的模样,朱标却并未动怒,他只是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了和熙的笑容。
他伸出双臂,双手虚扶,对着张红桥说道:“弟妹,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拘泥于这些繁文缛节呢?快快请起吧。”
朱标的声音温和而亲切,让人如沐春风。
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显得那么自然、那么恰到好处,仿佛他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幕,并且早已想好了解决的办法。
原本张红桥只是秦王的侧室,按照礼制,她是绝对没有资格自称为太子弟媳的。
然而,朱标却巧妙地使用了“弟妹”这样一个简单而亲切的称呼,仿佛在不经意间就拉近了他与张红桥之间的距离。
张红桥见状,缓缓起身,她的动作优雅而从容,对着太子朱标说道:“高煦这孩子年纪尚小,有时会使些小性子,在殿下面前失了礼数,还望殿下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
张红桥的这番话,听起来似乎是在替朱高煦向朱标赔礼道歉,但实际上其中的意味深长,让人不禁深思。
她的话语中虽然没有直接指责朱标,但却巧妙地暗示了一种观点:如果朱标真的和一个小孩子计较,那他这个太子的度量未免也太小了,简直就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伪君子。
然而,朱标并没有被张红桥的暗讽所激怒,他的反应十分淡定。
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仿佛对张红桥的话完全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