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她滚!少在这里落井下石!和我一样的身份,有什么好得意的!总有一天也跟我一样!不,是比我还倒霉!!”
姜欢的声音极具穿透力,走到院门外的姜欣都听见了,不过她心中并不气恼,只说道:“我呢,向来是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在,更不会有这般害人的心思。
跟三妹妹说,身上有伤呢,就该好好养着,不要这么折腾,这满府都知道她做的事情了,又没冤枉了她,这般言辞,怕是父亲和母亲他们还以为三妹妹有什么怨言呢!”
姜欢在伤口没好的时候又折腾了一番,终于是顶不过去晕厥了。
府医又来上了一回药。
王姨娘心疼孩子,又不敢有太大的怨言,只是把自己的私房拿了一些出来,塞给了府医,请求道:“还请大夫好好帮三姑娘看看,这孩子就是睡觉不老实,又把伤口给弄崩了,麻烦大夫多开些好药,可不能叫她留了疤。”
府医自然是不吝啬的收下了这份礼,虽然就算是王姨娘不给这份礼,就因着夫人那边特意叮嘱的,她也会认真对待。
只听府医说道:“切记不要再让三姑娘有太大的动作了,姑娘家身子娇弱,这般反复折腾,受苦的只会是她自己,保持一个好心情才是。”
“是是是,我定会叮嘱好她的。”王姨娘连连称道。
府医很快又走了,王姨娘望着女儿蜷缩成一团的背影,帮她掖了掖被角,又擦拭了自己眼角的泪,叮嘱府上的下人照顾好姜欢,这才出了院子。
离开院子的时候,还一步一擦泪,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哭了。
这要是不知情的外人看见了,还指不定以为府上的嫡子嫡女怎么打压霍霍下面的庶子庶女了呢!
苏蓁那边自然也听说了姜欢那边的动静,她头也不抬,将月季的枝条压下,又用小锄头把土给盖上,准备压枝再育新苗。
“不用管她,她不愿意去道歉就算了,总之现在人人都知道了,我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
府里的人知道了,很快就会传出去,外面若是再有人说些不当的话,自然是会不攻自破。
而且府里还处罚了散播流言的人,也算是给外面人看到了,他们国公府可不是放任晚辈胡来的人家,该处罚的处罚。
是世家,既是功勋世家,也是清流世家,对子女的教养绝不含糊。
“可是...她说得那些话,实在是难听了一些!就差指着姑娘你的鼻子了。”碧珠皱眉,有些不满的说道。
苏蓁笑了笑,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和灰尘,“那又如何,孰是孰非,众人的心中都是有一杆秤的,再说了,反正已经罚了她,我的心中已经是痛快了!算是出了一口气,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我可不觉得我做的过分。”
要不是看在他们也是国公府的子嗣,要是做这事的是不知名的外人,她不可能就这么几板子之后,就让事情过去了。
十月初,边关传来好消息,马将军手下的一支骑兵,发现了三王逃离的踪迹,很有可能躲入了哈奇部族。
马将军发消息回京,询问朝廷的意思,是否要直袭哈奇部族,不跟对面讲道理!
而景康帝治国向来是希望自己能效仿高祖帝那样,以仁治国,留下被百姓称赞的千古好名声,能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考虑到去年百姓的赋收情况,还有今年各地的收成都没有报上来,景康帝找了一些文官商量。
为什么找文官商量呢,因为文官大多保守一些,他们的想法会更合当下景康帝的心意。
而这些文官也果然,大家统一的口径是:逆党既然已经逃往了野蛮不化之地,就暂时不足为惧,不如先休养生息,本来之前的蜀州战役就已经消耗了朝廷的不少银钱和粮食,不如等来年,兵强马壮之时,先礼后兵,若是哈奇部族不愿意将人交出来,到时候咱们能名正言顺的一举歼灭他们,既能灭了逆贼,又能长我大昭国的威风。
大臣们的想法也是这样很美好的,而在这道旨意一来一回发到边境之时,哈奇部族那边的情况早就变了。
哈奇部族疑似是出了内乱,不仅是他们这个部族,连同他们周边的部族也都打了起来。
这个消息又再次传回了京都,景康帝接到哈奇部族内乱的密报时,正对着案头的今年的粮食收成沉吟。
朱砂笔悬在“以德化民”四字上方,墨滴落在绢纸上晕开浅红,倒像是边疆未干的血迹。
“陛下,这内乱来得蹊跷。”随侍的大太监躬着身,指尖悄悄指了指案上叠着的马将军加急军报,“马将军说,哈奇大族长房次子突然举兵弑父,周边部族混战里竟有人穿中原布甲——怕是三王余党趁机搅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