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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今在做的,就是利用外在的刺激让对方展露真性情。

当然,苏牧尤不否认其中确实掺杂了一点自己的恶趣味。

趁着没开窍,多玩玩。

谈对象不就是为了开心吗?

拐洞拐挠了挠头,它确实不懂。

人类好复杂。

可惜了,死士的爽度值并不在仪器的监测范围内。

否则,它非得瞧瞧自家宿主这手段,究竟起不起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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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几天不想看见对方,实际上两不相见的时间间隔却不久。

意外永远比计划更快一步。

沉睡的王蛊在主人细心的照料之下,外表凝出的结晶又圆了一圈。

这证明按照书上的方式来照顾是正确的。

然而,就在苏牧尤按部就班的为其淋上需要的药材汁时,变故陡生。

晶体的表层裂开了一道细长的缝。

作为王蛊主人的他,身上再次出现了不对劲的感觉。

气息翻涌,内劲有些乱窜,经络被撑的有些疼。

即使突破,也是失控的预兆。

苏牧尤双腿一软,双臂撑着桌面,才没有丢脸的摔下去。

但失手间,还是打落了边上的烛台。

一连串的声响交错。

被勒令不准出现,只能隐藏在暗处守护他的死士瞬间从不知名的角落里窜出。

敖译站在他的身后,想伸手搀扶,却又碍于双方之间的矛盾,只敢虚虚的托着。

表情担忧,“大祭司,你哪里不舒服吗?我扶你去休息。”

苏牧尤打掉了他伸过来的手,“走开。”

呼出的气也变得有几分滚烫。

他开始怀念后院中的湖泊了。

当时选择建这么一个观景处,真的是明确的选择。

敖译抿了抿唇,但看他这副苦苦支撑的样子,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

不顾命令,在对方震惊的眼神中,弯腰将人横抱了起来。

当然,嘴上没忘记道歉,“大祭司,冒犯了。”

确实被冒犯了的某人伸手就打。

敖译毫无怨言的忍受。

只当是抱了只警惕又充满野性的小猫,被挠了是正常的。

苏牧尤被他放在了床上,又被盖好了被子。

紧接着,不远处的乖宝也被端着放到了一边。

敖译懂一点药理,但对蛊虫之术一窍不通。

对此现状束手无策的他只能选择去请外援。

“大祭司,我马上就回来。”

这些日子以来,死士因为常被族人们使唤,彼此间已经有些了解。

加之他每次和苏牧尤外出采药,最终都双双回家,没有缺少任何一个。

次数多了,族人们对他的警惕也少了一些。

在被他问到族长在哪儿时,也没有隐瞒,指了路。

“你今个儿怎么一个人出来?”

“找族长干嘛,大祭司的命令?”

面对随口一提的盘问,敖译不确定这事儿是否能对大家透露,含糊其辞的略过。

直到见了那名眼熟的苍老年迈者,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尽数全盘托出。

“哦,正常的。”老者抚了抚胡须,“蛊虫和主人的羁绊越深,相互间的感知也就越强。”

敖译放下心来,但还是半知半解,“那大祭司为什么会浑身无力?”

族长似笑非笑,“蛊虫也是动物,而动物进入成熟期的特征,自然就是产生繁衍冲动。”

可惜王蛊非同一般,能培育出一只已是万幸,又如何能给它找到伴侣?

故此,这阶段,便只能生扛过去。

这也是结晶明明裂开了一条缝,但它却未从里头出来的原因。

“繁衍冲动?”敖译愣愣的重复了一遍。

所以,大祭司现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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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答案的死士心不在焉的就回去了。

连族长说的,“让大祭司自己好好休息一下”这句话,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没往心里走。

回到竹苑,里头静悄悄,安静的出奇。

神游天外的敖译心一沉,笔直的朝着大祭司的房间走去。

往里一看,果不其然,空无一人。

零人在等他。

情况不好的大祭司,现在能去哪儿?

敖译想了一圈,抱着试探的心去到了院子后方。

幸好,他猜对了。

湖水清澈,风过无痕。

一人靠在岸边,如墨般的黑发在水中铺散。

眼帘紧闭,脸色酡红。

应是刚用冷水洗过脸,面上还挂着水珠。

当其从眼睫上滴落,顺着流畅的面部曲线下滑,最终悬在下巴,要落不落。

像极了美人垂泪。

又如同想要骗人替命的水妖。

敖译回神,迈开脚步朝着对方走去。

就算真的是那样,他也愿意。

以他现在的身份,能做的只有将坚贞不渝和矢忠不二贯彻到底。

湖中。

苏牧尤的耳朵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

习武之人五感出众,未有遮掩的脚步声明显。

他没有回头,便猜出了来者是谁。

薄唇微启,开口就是嫌弃,“谁让你过来的?”

从刚才开始就是,真的胆大包天。

他还没准许对方能够出现在面前呢!

没得到什么回应,但不远处的水流波动感很是明显。

苏牧尤回眸。

只见某个锯嘴葫芦已经下了水,正往他这靠近。

原本舒展的眉头此时拧在了一起。

“大祭司,我问过族长你这个情况了。”敖译在距离他一臂的距离停住,很近。

苏牧尤现在被身上的异样影响的没什么力气。

谅对方也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没强行运用内力将人击退。

他下巴微扬,“所以呢?”

对方不会以为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情况是怎么回事吧?

那么多天的书难道是白看的?

方才的默不作声,只不过是碍于这是教门机密,懒得告诉他这个外乡人罢了。

“我......”敖译几乎是透支了全部的勇气,才将自己心底的提议说出了口,“我可以帮你。”

苏牧尤:“?”

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幻听了。

他用惊奇的目光看向面前的人。

这是撩拨的太过,在沉默中攒够了爆发,还是爱拉郎配的族长,在背后教了什么?

苏牧尤一时间还得不出准确的答案。

总觉得这两种情况都有不小的可能。

而他的默不作声,在敖译的眼中,就是莫大的鼓励。

大祭司的脾气不好,要是哪儿让他不满意了,轻则嘲笑辱骂,重则动手上脚。

现在却是没开口拒绝。

这和同意有什么区别?

敖译只觉得刚才鼓起的勇气非但没被打散,还加入了起码三十年的内劲助威。

他屏住呼吸,将本就近的距离拉的更近,“我会小心的。”

郑重的许下了承诺。

苏牧尤这才脱离了思考的状态。

他垂眸看下,波动的水面让底下的画面有些模糊。

但有些东西不用眼睛看。

就比如腰间多了一只横过来的手。

大祭司此时甚至有些佩服死士了。

之前的感觉没错,看上去老实听话的人,实际上胆子大到那叫一个无所畏惧、任性妄为。

勇到这种程度,他们五仙教没一个人能比得上的!

“你......”正准备开口让对方知道,言语有的时候攻击力不比直接出手威力差。

然而,刚起了个头,死士的另一只手也跟着动了。

说木头是真的木头。

从未有过这方面经验的敖译,不知道什么叫做铺垫。

眨眼间便直指目标。

苏牧尤猝不及防的被揉了,脑子都懵了。

不是,招呼也不打?

组织好的台词这会儿是彻底的忘了个干净。

只剩下气势不足的质问,“你怎么敢?”

苏牧尤伸手抵着对方的胸膛,想将其推开。

但传来的微弱拉扯感,让他生生顿住了动作。

脸色比方才被强行公主抱的时候更难看了。

不论是人,还是别的什么生物,都有自己的弱点。

当弱点一旦被掣肘控制,多多少少都会变得脆弱。

他也不例外。

敖译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表情,当然知晓大祭司并不乐意。

可强行忍耐过好几个晚上的他,非常清楚憋着的感觉有多么不好受。

感同身受,便舍不得看对方也陷入那般境界中去。

“没事的。”死士的语气柔和,就像是在哄一个孩子,“很快就好了,大祭司你再忍忍。”

一句话,成功点燃心火。

苏牧尤反手给了他一拳,怒瞪:“你才很快。”

简单的几个字,咬牙切齿的感觉却是那般的明显。

敖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有些歧义。

沉默片刻。

为了道歉,只能更加用心。

就好比想要得到一个完美的面团,过程中的技巧就极为重要。

敖译没有做过面食,不过他肯学。

全神贯注,时时刻刻根据面团的状态,去来调整自己的手法。

本就没什么力气的苏牧尤这下更是没力气了。

要不是腰间的手借了一份力,估计得滑落到湖底去不可。

此时不好挣脱的他费劲的续了口气,吐槽:“荒唐。”

说完,就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免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声音跑出来。

可不就是荒唐嘛?

太阳还在头顶悬挂着,湖面波光粼粼,就像是撒了一片稀碎透亮的宝石。

无一不在强调着还是白天这个事实。

苏牧尤努力深呼吸,调整自己的状态。

必不能快。

敖译的情况其实也不怎么好。

若说大祭司是被蛊虫影响了,那么现在的他则是被大祭司影响了。

不过,完全可以忍一忍。

怕冒犯到对方,他还不动声色的后撤了半步。

藏起自己的异常。

衣袍顺着动作在水底飘荡,你的我的交缠在一起。

透出几分亲昵的同时,也遮住了部分的羞意。

被讨好的苏牧尤确实领会到了死士逐渐进步的招式的厉害,但他也不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

两人展开了拉锯,好像要在此地分出个高低。

敖译眉头微皱。

对此有些陌生的他分不清是因为自己能力不行让人难受了,还是大祭司太过厉害。

可长此以往并不好。

他索性停下了动作,双手并用,直接将人抱着坐上了岸边。

从水里出来,湿哒哒的衣服就变得沉甸甸的,还紧贴着身体,不好受。

苏牧尤半眯的眼睛中透出明显的不满,“你干什么?”

敖译没有开口解释,用行动做出了回答。

弯腰,俯身,凑近。

苏牧尤愣愣的看着他的动作,眼睛因意外而瞪大。

这属实是想不到。

对方竟然能豁出去到这种地步。

他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这次,算敖译技高一筹。

--******--

......

换好衣服的大祭司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之上,气势全开,“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看上去也格外的神清气爽。

他真的是对这个死士太好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违背他的命令,简直无法无天。

除了动手之外,竟然还敢用嘴反抗!

跪在地上的敖译听见他的诘问,思绪飞速旋转。

最终,脱口而出的便是“没有”二字。

或许是为了敲打,在五仙教生活了一段时间的他时常听族人们说试药人要做什么。

听来听去,除了会失去自由之外,最大的危险便是可能会在试药的过程中丧命。

从未听说有被杀的。

而且,大祭司那般心软。

做错事的族人只是交给族长处理,而他受到过最重的惩罚也不过是被不痛不痒的抽几鞭。

加之那条特殊的粉色小虫喜欢他的血。

综上所述,敖译并不觉得对方会杀自己。

当然,他清楚这时候说实话是不明智的选择。

故而浅浅的说个小谎。

苏牧尤冷笑了一声,“给你一个想遗言的时间。”

语毕,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出了竹苑。

径直的朝着族长家走去。

被落下的敖译想了想,还是留在原地没动。

罚跪应该就是他这次贸然行动的惩罚。

......

“族长,你是不是对小零说了什么?”

人未到,声已至。

正在喝茶的老者动作顿住,开始回忆谁是小零。

他们族里的人,好像没有哪个长辈给自家孩子取这么草率的名字。

苏牧尤走到他边上的位置坐下,正视着他。

因为存有两种可能,所以他的语气只是询问,而不是质问。

也没有上来就直接阴阳嘲讽,免得误伤。

族长被他看的有了头绪,“哦,你说你院里头那个试药人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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