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留之际的蔺曦闭眼前看到一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赶来,想喊一声,却再也不能发声,喉头鲜血狂喷不止,意识十分留恋跑过来的人,蔺晨!
“蔺曦!”
“蔺曦!”
看到蔺曦的惨状,蔺晨鼻头一酸,眼眶湿润,一道剑招,情急之下,倾力一击。
四位看守为杀蔺曦,用尽全力,前招刚用尽,后继无力。
蔺晨一剑灭杀四人,四人身躯化作八段,随着躯体下坠,肠子混杂血水,哗啦啦地流出。
远处赶来的司马泰心中十分诧异,以他们的战力,相差无几的蔺曦怎会死在这里?
“蔺曦!”
“蔺曦!”
蔺晨像疯了一样,大声呼唤自己的弟弟,打架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一同进入矿区救人,两兄弟一左一右带队厮杀,本来一切顺利,可蔺曦为何出了状况?
蔺晨无法看自己的兄弟死在自己面前,心痛不已,不停地从储物戒掏出各种珍稀丹药,像糖豆一样,喂进蔺曦嘴里。
在弟弟遇害,生死面前,一切珍稀之物,都不再重要,蔺晨泪眼婆娑,一心期待上天庇佑,祖宗庇佑,出现奇迹。
此时的蔺晨,一心救活蔺曦,即便有人要他整个身家,他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陆陆续续赶来的人,看着悲痛欲绝地蔺晨,惨不忍睹的蔺曦,一声声呼唤,一次次抽搐,都让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那些获救的暗探,知晓正是蔺晨蔺曦率人牵制大部分看守,司马泰才能轻松顺利的救人,心里感激,作为暗探,本将生死置之度外,看看到救援自己的人,生死关头,命悬一线,还是忍不住动容。
很多人沉默了,蔺晨蔺曦没走,他们也没有急着离开。
司马泰也自知此事不便催促,同时他也想到一个一个问题,现场能伤蔺曦的人不多,偏偏青云宗四位看守要了蔺曦的命,这事透着古怪。自己能想到,或许其他人也能想到。
“这事不会是大哥做的吧?”
这个想法忽然冒出来,司马泰不由得抽了口冷气。
尽管努力抢救,可蔺晨明显感觉怀里的蔺曦,气息越来越弱。已经神志不清,无法对他的呼唤做出反应。身躯抽搐得厉害,四个窟窿,八个洞,流了多少血?地上已经殷红一片。连同他身上的衣袍也被浸透。
盏茶不到,蔺曦死在了亲哥蔺晨的怀里,他很想告诉自己的大哥,他被人暗算了,神识受到三次神魂攻击。可识海散乱,无法有效组织神念传音。心有不甘,撒手人寰,死前两行清泪,沿着眼角流淌,看得蔺晨心都碎了。
“蔺曦!”
一声悲呼,蔺晨抱紧蔺曦,双肩抖动,眼泪鼻涕直流。
“不好!蔺晨晕过去了!”
身旁的暗探红着眼,哽咽着喊了一声,情急之下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抱住蔺晨蔺曦两兄弟,随即朝出口方向猛冲。
奈何深陷矿区,暗探挖矿,身心疲惫,身体大不如前,抱着蔺晨蔺曦两兄弟跑得气喘吁吁。
身旁的暗卫再次出现一人,抢起蔺晨蔺曦两兄弟就跑。
一位位暗探,自发性地接力,冲出矿区,来到魔剑宗飞舟前,很多人松了口气。刚才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决不能将救援他们的蔺晨蔺曦两兄弟留在矿区。
人心都是肉长的,就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暗探也不例外。飞舟上,有暗探默不作声地主动上前,为蔺曦整理遗容。也有暗探主动为蔺晨输送神力。
这些暗探自身本就凄惨,却为了感激救援自己的蔺晨,输出自身不多的神力和魂力。
一位上前输送后离开,另一位接着上,成百上千的暗探,排着队,为救蔺晨 输送神力和魂力,尽自己一份绵薄之力。
蔺晨醒来,及时阻止。
“兄弟们,你们本该进补,却为我输送神力和魂力,让我情何以堪!”
蔺晨感动之余,有些不忍心。而他的真情流露,令一众剑士和暗探心生敬意。
蔺晨来到弟弟蔺曦面前,取下他的储物戒,将里面的丹药,取出来分发给刚才为他输送神力和魂力的暗探。
“兄弟!辛苦了!”
一声兄弟,让手握丹药的暗探们泪目。服下丹药后,纷纷默默打坐。此时的他们身无分文,唯一的开矿工具都被他们留在了矿区。兜里比脸还干净。蔺晨送出的丹药,堪称及时雨。身体神魂犹如久旱逢甘霖。
蔺晨将弟弟蔺曦储物戒里的丹药分发完,还取出自己储备的丹药拿了出来,接着分发。
眼看自己亲弟弟死在自己眼前,经历了伤与痛,再看救出来的暗探,本就一身伤,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还接力将他和弟弟蔺曦冲出矿区,回到飞舟上,为自己输送神力和魂力,为弟弟整理遗容,蔺晨的心变得豁达,更有人情味。
眼看着悲痛欲绝地蔺晨缓过劲来,深受欢迎,司马康感觉很是别扭。
这与他事先预想的完全不一样,简直是南辕北辙,和目标背道而驰。
司马康不敢看蔺晨的眼睛,好在此时的蔺晨也没有注意到他身上。否则他恐怕又得演戏,才能糊弄过去。
看司马康有些躲闪的眼睛,司马泰似乎明白了事情的蹊跷,这和他在矿区灵光一现的想法不谋而合。
“无虚印证,蔺曦的死,和大哥有或多或少的牵连。”
司马泰心里忽然觉得心里有些添堵,五味杂陈,说不清的滋味。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有大哥司马康庇护的司马泰恶,没吃过多少苦,心思单纯,目睹今日发生的事情,他心里不好受。“以人度己,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大哥这样做,真的好吗?”
从小到大,司马泰还是第一次在心里质疑大哥司马康。蔺曦率队进入矿区救人,大哥却对他下黑手,这已经不是良性竞争的范畴。莫名地感觉内心有些难受。蔺曦真正的死因,不是死在青云宗看守手上,而是死在同宗人手里。
司马康的算计,本来进行的十分顺利,可事情发展到眼前,却是一众剑士和暗探,对蔺晨心生感激,恭敬佩服。
自己一番辛苦和努力,这不是替蔺晨做了嫁衣?
只不过唯一让司马康有点成就感的就是蔺曦死了,就死在众目睽睽之下,蔺曦极其凄惨地死在了悲痛欲绝的蔺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