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跟在裴阳车队左右的黑衣护卫早已翻身下马护在了裴阳左右,为首的分别是裴壹,裴贰,裴柒,裴十一。
这几人都是裴阳精心培养的死士,几人双目若利刃,单是站那这么会儿功夫就引得街上的人纷纷侧目。
裴阳甩了甩手里的烫金折扇,笑道:“你们几个,把身上的气势收收,咱们是来做生意的又不是上这打架的,忘了我在家时说的话了,莫要多生事端。”
几人闻言自然无有不应。
“广、寒、阁——”
接着就听这家少主状似嫌弃的啧了声,声音不大只周围几个人能听见,“我就说这名儿不好吧,本来就是漠北严寒处,还起了这么个高处不胜寒的名儿,可不就更冷了么。”
一时间身边的几个人有些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他是不满意这店名,可是一旁的老祝打量了一遍这上面的匾额,眸子微眯将思虑放回心底。
“走吧,既然来了咱们进去瞧瞧,这么阳春白雪的地方到底是个什么去处。”
老祝看着自家少主假模假样的晃了晃手里的烫金扇子,还别说要是不知实情还真以为他这是闲来无事到此一游呢。
老祝本就生的高大,严肃威严,虽然两鬓斑白,一双虎目更是威风凛凛,便是笑也是带着一股不容小视的威吓。
“少主一路舟车劳顿,不如就在这里用膳?”
裴阳晃了晃手里烫金折扇,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也好,这会子大家伙也都饥肠辘辘了,稍作歇息也是好的。”
几人说话的工夫,这广寒阁的伙计从里面小跑着出来,看见为首的裴阳眼皮跳了跳,下意识‘少主’二字就要出口了,可是当对上裴阳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尽是谄媚,“客,客官,你这是走商啊?”
说着扫了眼跟在裴阳身后那队身形健硕的护卫心道少主这次来者不善,看来这是有大事发生了?
不管伙计如何腹诽,裴阳心里却是在想着,这次到了这兕国,没准还能见到那个异姓妹妹呢。
就是不知道这位公主大人要是看见他还能不能认出来他这个裴大哥喽。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可是裴阳一脸高冷,一双桃花眸无波无澜,整个人像大族里的世子一般,高不可攀。
后面的老祝看着伙计眼神一个劲的朝自家主子的扇子上飞,那样子像是疑惑,要是这冰天雪地的还拿着把扇子可不叫人诧异么。
不过旁人不知道这柄扇子有多厉害,他可是清楚这是何等神兵利器。
当真是五步杀一人啊~
几人进了大堂,裴阳回头对着护卫们吩咐了一声,“这里有祝叔陪着就行了,你们将车马安顿了,下去吧。”
这样几个护卫下去了裴阳带着老祝朝二楼包厢走去,伙计欠着身子给他们引路,这虽然不没到晚上,可是大堂里还是有一些客人在这里用餐,伙计也不能点名身份,只能赶紧将少主领到包厢里去。
“怎么不见你们老板呢?”
裴阳随便打量了一下大堂,没有看见那人,不禁问道。
“嗐,这还不是天气转凉,老板受了风寒,这会儿还在房里歇着呢。”
自从入冬以来老板就隔三差五的病着,任谁来看都得说句可怜啊~
还未等他说什么,就听他们少主那调侃的声音幽幽传来,“啧啧,这个裴铮实在是弱啊,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不抗冻,真是弱不禁风啊~”
这话小二只想呵呵,他们老板弱不禁风?
怎么骂人的时候他怎么这么凶悍呢?!
再说了也就少主能被他那‘弱柳扶风’的样子给蒙蔽了,照他看来,这个老板就是个伪装成狐狸精的悍匪,任谁都拆不穿他的伪装!
沾冷就病可不就是个弱不禁风的美男子么!
三人上了二楼,左拐右拐小二推开了一个包厢的房门,这座广寒阁的布置与王都的明月楼有异曲同工之处,只不过广寒阁的装饰多用流光丝月的月绞纱装点,从二楼居高临下看去可谓是‘上下天水一色,水天上下相连’,若说王都的明月楼是镂金台上关明月,那这广寒阁才是海上生明月,嫦娥入梦来。
裴阳没急着进屋,像在明月楼时一样,凭栏而立站在一个视觉死角将底下的一切尽收眼底,“这里平日生意怎么样?”
这会儿二楼上只有三人,小二也就不怕被人看见了,笑着说到:“少主你可不知道,咱们在这想要立足可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您是不知道,这个兕国邪门的很。”
裴阳挑了挑眉,修长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敲击着围栏,“怎么说?”
小二这算是打开了话匣子,不免有些抱怨,“您是不知道,这兕国的贵族可是要比京都的老实的多了。”
“听说这兕国君侯铁血手腕,在这还没有那个官员头铁敢跟君侯硬扛,而且这里一到晚上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到现在还没哪个权贵敢硬碰硬呢。”
“广寒阁,还真是够冷的。”
裴阳侧目盯着他瞧了瞧,薄唇微勾,“听你这意思是不满意这匾额了?”
小二一个激灵,赶紧讪笑着说道:“哪能啊,小的就这什么一说,您别当真,别当真……”
裴阳哼了一声,转过头去,看着底下星星零零的客人,剑眉不禁微微蹙起,“你们老板怎么说?”
“难道就看着这生意愁云惨淡?”
小二这下可被问住了,虽说谁人背后不说人,可是这在背后给他们老板戳刀子,要是他还没有活腻了,这话就是打他一顿也是万万不可说的。
“呵呵,少主,这些小的也不懂,我给您叫老板去,一会儿叫他给您详细说说,对了,他还不知道您来了……”
说着就要遁去,裴阳见状也不想拦住他,直接挥了挥手让其离去。
一旁默不作声的老祝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小二离去的背影,心思百转,“少主,咱们先进去吧。”
裴阳深吸了口气,点点头,转身大步而去,楼上只余一抹白色的衣角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