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义与花藤在柳翁医馆进行比武,已经对决了两场,两场皆以花藤的落败而告终。
若说拳脚功夫上的战败,花藤还是能够承受的,他知道方义的拳脚功夫绝对在他之上,即便是打败了,也是技不如人,甘拜下风。可是第二场的剑术战败却是花藤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他一直仗剑行走海内外,这是最让他值得骄傲也是唯一值得依靠的武术资本。可他做梦都没有料到,这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自己引以为傲的剑术居然会败给了方义,而且是败在了方义手中的一把竹剑上。
不论武田夕照怎么宽慰花藤,花藤都无法原谅自己。他的双眼因失落而绝望,因绝望而羞耻,因羞耻而愤慨,因愤慨而生恨。三局两胜,事到如今,第三场不用比试结果都出来了,他已经败给了方义。
花藤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眼中的愤恨之火燃烧得愈来愈旺,直至让他忘了自己此时此刻身在何处,只在恍恍惚惚中看见眼前飞过一只愉快的小鸟,但很快,那只小鸟骤然坠落在地,摔成了一团血肉模糊的肉泥,只剩那不屈不挠的羽翼在颤抖地摇曳。
“大家安静!稍安勿躁。”
一声如雷贯耳的叫嚷让花藤从扑朔迷离的思绪中醒转过来。他不由自主地朝前走了几步,微微地摇晃了几下脑袋,眨了眨眼睛后又轻轻地闭上,抬手使劲地揉了揉。
刚才那一声雷鸣般的叫嚷来自最重要的嘉宾席上,楼青云之口。他见第二场比武之后场面有些失控,人人都在交头接耳地议论纷纷,便大喝一声,提醒众人他在这里,不得放肆。
在剑术比拼之前,当武田夕照和楚横也迈步进入比武场中的时候,楼青云就坐不住了,一伸手从腰间拔出了手枪,准备亲自出马去干涉,却被身旁的妻子梅红娟给一把使劲地按住了肩膀,不让他动弹。
“江湖人的事情,就让江湖人自己去办,你先别冲动。”梅红娟附在楼青云的耳边轻声地说,“咱们只管坐山观虎斗,先看看情势再说。他们虽然手中有剑,但是你腰里有枪,再好的剑术也逃不出子弹的手掌心。”梅红娟说完后,轻蔑地笑了起来。
楼青云一听,妻子所言甚是,忙转怒为喜,又将拔出的手枪轻松地插入了腰间,稳稳地坐在那里,看好戏。
见方义胜了两场,花藤败了两场,胜负已分,第三场的结局不再重要了,楼青云的心里非常不是滋味。他是有想法的,见不得方义一再获胜。
他想起了曹世雄和钟子恒之间的交情,又想起了曹世雄和方义之间的种种亲近,还有方义的目中无人,竟然都没把他这个警局局长放在眼里,心里早就窝了一团羡慕嫉妒恨的无名怒火。
楼青云看得出来,战败的花藤心有不甘,并没有放弃第三场的比试,势必会在第三场大显身手,说不定会把方义打得一败涂地。一想到这里,他就迫不及待地想看第三场的对决了,满怀期待。
“三局两胜。现在的结果是,方义赢了两场,花藤输了两场,也就是说,方义已经是本次比武的获胜者。那么现在请问一下二位,第三场还没有再进行下去的必要?”楼青云高高地站在席位上,向方义和花藤大声地发问。
还没等方义开口回答,花藤就高声给出了回应,第三场接着比,一定要继续比下去。方义望着花藤决绝的眼神,连忙点头表示同意。
第三场是暗器对决。方义惯常使用的暗器是飞镖,现在他的身上各处就藏有几十支飞镖。
自从在骑峰岭坠崖捡回一条活命后,他就更加勤奋刻苦地练功,在西山的那段养伤以及生活的时光里,他已将飞镖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尽管方义觉得自己今天有把握在暗器这一环节上再次赢过花藤,但此时眼前花藤的种种表现都让他不禁有些顾虑,总感觉在第三场比试中会出现某种令他无法把握的东西。他暗暗地劝自己,不论会发生什么状况,都要沉着应对,切忌慌乱。
在观战席上,胡阳和祁超凡一直在注视着他们的师父方义,胜局已定,方义已经赢了花藤,他们打心眼里替方义感到高兴。今天的比武让他们大开眼界,来得太值了。
相比之下,祁超凡要比胡阳冷静得多,他在替方义感到高兴之余,也一直在观察方义的一举一动。他发现,在第三场对决开始之前,方义似乎有所顾虑,整个人看上去多了几分拘束,少了几分轻松。
“喂,说实话,你觉得第三场他们两个谁会赢?”祁超凡悄声地问胡阳。
“那还用问?当然是我们的师父方义了!他的暗器是飞镖,早已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天下无人能敌。”胡阳连看都没看一眼祁超凡就脱口而出。
“听你这口气,你亲眼见过方义耍飞镖了?”祁超凡不屑地瞟了一眼胡阳。
胡阳这时才正眼瞧了一下祁超凡,撇了撇嘴说:“以前是没见过,不过马上不是就能见着了吗?你就别操那份闲心了,认真看好戏吧,多学着点儿。你瞅瞅那边,咱们那位大师姐,眼珠子每时每刻都在方义身上,我敢打赌,她在偷师学艺。”
祁超凡听胡阳这么一说,不禁转脸看向了苗天凤那边。对于胡阳的这个判断,他倒是认同的。
在比武场上,方义和花藤此时正相向而立,最后的对决一触即发。随着楼青云的一声吆喝,两人又一次斗在了一处。
这又是一场真正别开生面的武术对决,既没有拳脚相加的肢体搏斗,也没有叮当作响的兵器碰撞,两人彼此之间相隔甚远,各自在各自的地盘上大秀拳脚,谁能完全躲开对方释放的所有暗器,谁就是最后的获胜者。
只见方义一个转身,刹那间就见一支飞镖如离弦之箭一般朝花藤飞奔过去。花藤也毫不逊色,左躲右闪,上下翻飞,接连躲过了方义好几支飞镖的偷袭。
第一局比试,花藤竟然身姿敏捷地躲过了方义射出的所有飞镖。到了第二局,轮到方义接受挑战了,想方设法不被花藤的暗器所伤。如果两人战成平局,就紧接着进行第三局的比拼。
方义隐隐地感觉,花藤在这一场比试上会有大招出现,可他到现在都没猜到花藤的暗器究竟是什么,此刻在哪里。他现在只看到对面的花藤两手空空,并没有什么暗器握在手中。
就在方义一愣神的工夫,突然感觉左手臂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即将裂开一般,他只得咬紧了牙关,强忍着剧痛。
方义心里明白,这一局,他输了。但他到现在都没弄明白的是,花藤究竟是拿什么暗器将他打伤的。无影无形,居然也能将他隔空击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