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别打我……别打了……别打了……救命啊……”
亮光乍现,黄鼠抬手背遮眼,眯了眯眸子,再抬头望,陡然发现面前站着三位姑娘。
是沫沫姑娘,此刻满脸写着焦急。
“黄公子,你怎么了?方才我在那边听到你的呼声,便赶紧跑了过来。”
黄鼠狼怒气填胸,迫不及待问:“沫沫姑娘,你有什么有看到,打我的是何人?”
莫问无辜地睁大眼:“我们没看到有人打你啊。”
“啊?”黄鼠狼五颜六色的脸,再加上此刻的表情,颇显滑稽。
莫问憋住笑,正经道:“我们一听到有人喊救命,就赶紧跑了过来。”
话音一顿,瞥了眼地上的麻袋:“谁知道跑过来一看,便看到你头上套着麻袋,蹲在地上喊着‘别打我别打我……’”
黄鼠狼咬紧牙关,愤愤吐出:“一定是那孟云舒。”
拉住正欲上前的半雪,莫问挑眉道:“黄公子,你这不说笑吗?连我这个外乡人都知道,这两日杀害孟大长老的真凶落网,便是你之前跟我讲过的那个孟云舒。可是,人家现在深陷牢狱,失去自由,怎么可能会跑来打你一顿呢?”
怒目喷火,黄鼠狼脱口而出:“那个孟云舒能法高深,区区牢狱怎么会关得住他?”
这回,轮到孟星回忍不住了,疾言厉色道:“哪有那么容易逃脱?那个牢狱乃是创域能者亲自所设,并用能者之气加了封印。别说人了,苍蝇都飞不出一只。”
黄鼠狼翻了个白眼,快口反驳:“那可说不定,凡事无绝对!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知道那个封印有没有松动?”
半雪走上前一步,粗声粗气的出声提议:“黄公子,既然你这般肯定,是那个孟云舒行凶所为,那我们陪你去报案吧!”
怪不得这个小雪儿不怎么说话,声音这么难听,人也长得难看。
黄鼠狼皱眉,嫌弃地撇撇嘴,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淡漠道:“不用了。”
吸了两声鼻子,莫问按捺住心中怒火,撺掇道:“黄公子,那哪行啊?你平白无故被人打成这般模样。”瞥一眼,长叹一声,故作心疼模样,还真得挤出了一滴亮晶晶:“真是太气人了!真会有人这般无视王法,这青天白日的……好端端把人打得……”
又假模假样垂首啜泣两声,抬眸直奔主题:“黄公子,眼下你既然确定是那个孟云舒所为,为何不去报案呢?倘若真是那厮逃狱出来了,那可太骇人了……”
孟星回趁机起哄:“就是,就是。黄公子,你快去报案吧。”眸中精光一闪:“那般恶人倘若真的逃了出来,我们几个小女子,都不敢再出门了呢!”
不敢再出门?
那他还怎么再见沫沫姑娘啊?
黄鼠狼抛下心中疑虑,忙道:“好好好,你们不要害怕了!我这就去报案,我这就去!”
三个小女子相视一笑,嘴角舒展。
“黄公子,你快进去吧!我们就在这儿等你。”
莫问长身玉立,一对状似担忧的美眸,越过他直直看着后头的兵马司大门。
黄鼠狼瞥一眼天色,只见乌云蔽日,恐要下雨了,得快将此事速战速决。
抬臂挑了挑额前碎发,颔首应下:“好。”
侍卫一看到报案人,眉头紧皱,不耐烦问:“黄书朗,你又来干什么?”
黄鼠狼不悦地皱眉:“我来报案!”
侍卫打量他一眼:“你又被人打了?”
黄鼠狼重重 “嗯”一声。
侍卫微微摆头,提笔,垂眸记录在案:“又是蒙着布袋?又是无缘无故?”
“又是一边打你,还一边口出恶言,怒骂你?”
侍卫抬头,眉头紧皱,疑声道:“又是那个孟云舒?”
黄鼠狼语带不屑,眼睛向上一翻:“没错。你们之前不信有孟云舒这号人,现在事实证明,我之前没有胡言乱语了。”
“啪”的一声,侍卫将笔往桌案上重重一拍,指鼻斥道:“黄书朗,那你知不知道,孟云舒已经被我们收押起来了?我上次已经警告过你,如若有下次,定处你个虚假报案的罪名!”
黄鼠狼咽了口口水,缩了缩脖子。
不对,一定是那孟云舒。
方才说的话一字不差,声音也是一模一样的。
那厮一定偷偷逃了出去,这班侍卫定是为了遮掩,所以才虚张声势的。
况且,沫沫姑娘还在等着他呢……
下巴一抬,怯懦不再,态度也变得强硬起来。
“我哪知道,那个孟云舒是不是逃了出去,或是你们压根就没有抓到人,毕竟,那家伙的能法造诣……”眼睛一瞥,不屑地道:“你们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侍卫大喝一声:“放肆!孟云舒可是玄极之域莫问少主亲自带人所捕的。此刻,就关在后面的深牢之中。”
眉头微微蹙起,还是不信。黄鼠狼怪声怪气说:“你们说人在牢中便在牢中,我们平头小百姓哪敢说什么啊。”
侍卫气急,蹭地起身,拍桌道:“不信你就跟我来,不让你亲眼见见,你也不会死心。”
一把拉住黄鼠狼胳膊,连扯带拽匆步往深牢方向走。
将人重重往前一推,厉声道:“黄书朗,好好睁大你的鼠眼看看!此人是不是孟云舒?”
一门之隔,狱中那人,静息盘腿,闭目打坐中。
闻声睁开眼,看见黄鼠狼狼狈地趴在牢门之上,一抹冷笑渐渐浮现在嘴角。
黄鼠狼心头发颤,没错,就是他!
这张脸!
那次,就是他,带来半雪即将被送去地湾之域的消息;也是他,攒动教唆自己带半雪去私奔。
那个半雪,开始自己苦苦追求时,倒是不理不睬;自己花了好大气力,美男计、苦肉计、什么计都用上了,好不容易心软上钩了。
陷入情网的小女儿,丝毫没有保留,连家族秘密都一应告知,还带着那孟云舒去见自己。
只可惜,到后来,那半雪愈来愈不解风情,每每只知道在面前大倒苦水,抱怨家人如何不公,只管忿忿不平。
那半雪哪是把自己当爱人呀,分明就是发牢骚的树洞而已。
当时,自己好不容易,才哄到了街尾那家首饰铺的独女,一口拒绝了那孟云舒的要求,只道是自己跟半雪有缘无分。
那小子仍是一个劲地拼命说服,他无奈之下只好道出自己即将成亲的真相。
谁知?看着温和的少年郎,听了那话之后后,居然不管三七二十一,下手就是一顿猛揍。嘴里还嚷着:“你这只黄鼠狼,堪属狼中之最贱,贱中之最色,色中之最蠢。给你脸,你不珍惜,那就让我把它打到你老母都不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