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信封里塞了三页的信纸，沈砚的字很大，一个字能顶别人两个字的位置。
顾复声拿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一打开折叠的信纸就看见了她最熟悉的字体。
……
最最可爱又可敬的大伯，又是收到我口水信件一天啊，愿你一切安好。
这个月我和声声在福丸的研究上又取得了一些进展，我还和声声去了一次北极看极光呢，我念叨了好久的极光啊，等我回国以后就带着大伯你一起去看好不好？嗯……可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国，因为现在研究进度还是不够理想，大伯你能理解我的对吧。
大伯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听医生的话，要记得按时吃药，这样等我回去的时候大伯你的腿就能好了，然后我就可以带着你去看大草原，去看世界上最漂亮的极光，和声声一起，嘿嘿。
还有还有，我今天和声声出去玩得时候在路边捡到了一只小狗狗，是只小金毛呢，超级可爱，我们还领回来养了，它可乖了，就是老师和师兄他们都很嫌弃。最重要的是，毕业到现在，我终于攒够钱买房啦！
可惜不是本地人不能买房，只能租房，不过没关系，我租了一个小别墅，三十年呢，和声声是邻居。到时候我就把你接过来和我住在一起，我给您养老。
嗯……大伯，我最近可能会有点忙，大概率不能每个月都给你寄信了，你要自己保重，这样等我回国的时候就可以看见一个健健康康的你啦。到时候我和你还有声声，我们三个一起，去环游世界，做最自由的人。
最后的最后，愿大伯你往后余生平安康健，顺颂时绥。
你最最聪明的小侄女沈砚敬上。
……
信封完全没有按照该有的书信格式写，字数不多，话痨的沈砚要是真的写信怎么可能只写这么一点，她能分享的事多得如波涛的海浪一般汹涌，源源不断。
顾复声看完一封又接着去看下一封，越看她就越止不住的落泪。
她根本就没有和沈砚养过什么小狗，也没有去看过极光，更没有去看过大草原，那些都是沈砚想要做的事，可是都没有做过。
等到江聿也顺着摸来龙凤村的时候，止步在大叔家门口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顾复声扶着装着信封的箱子，一口血直接从她嘴里喷了出来。
“顾复声！”
江聿跨着大步上前，他一把抓住晕厥过去的顾复声，扭头看向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大叔，“她怎么了？”
大叔显然也是没有想到顾复声会给他来这么一个操作，有些懵圈，还不等他解释前因后果，就见江聿直接一把将人抱起。
在看见里屋的照片的时候，江聿才把目光转向地上的信封，信封皮上的署名人赫然是沈砚。
他心下了然，朝大叔点点头，“我先带她去医院，事后我大概会让人来叨扰您，见谅。”
大叔还在云里雾里，听见江聿这话，又见他要将人带走，连忙开口问道：“你是她什么人？”
江聿顿了顿脚步，犹豫一瞬脱口而出，“男朋友。”
……
顾辰星和木子双双赶到医院的时候江聿正在病房外面听着医生给出的病情报告。
两人赶紧上前询问：“什么情况？”
医生说完顾复声现在的情况以后就离开了，顾辰星和木子那是一句话都没有听到，只能扭头问江聿，“医生怎么说？我姐姐平时身体很好的，怎么突然就进医院了？”
“是又有人来寻仇了？那也应该是找我才对啊。”不得不说木子在这一方面是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江聿不答，看向木子，“你和她是不是在她大学的时候认识的？”
木子点头，“是啊，怎么了？”
“她和你认识的时候有没有过精神不太对劲的情况？”
木子仔细回忆后摇了摇头，“没有。”
除了刚开始和后面性格转变有点大以外，没有任何的异常之处。
顾辰星微微蹙眉，“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姐姐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江聿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她在d国的接受过这方面的治疗。”
“不可能。”顾辰星瞬间反驳，“她那个样子怎么可能是会有精神疾病的样子。”
“你是和她生活过的人，你觉得她和你印象里的顾辰月有什么区别？”
说到这个顾辰星沉默了，区别太大了，大到会让她认为现在的姐姐和以前的姐姐是两个人。
她不解，“所以呢？”
“她有没有和你说过，她曾经有过一个朋友。”
“有的。”顾辰星刚回答完就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难道说那个人的死……”
“可能。”江聿看向木子，“给Jacobs打个电话，他知道应该比我们多。”
何止是多，Jacobs是完完整整知道事情真相的人。
在接到木子电话得知顾复声晕倒以后，他就知道瞒不住了。
那是三个人第一次认识了另一个顾复声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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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d国已经开始飘雪大半个月了，那段时间的沈砚话变得异常的少，好像是从沈砚得知父母双亲已故的噩耗开始，就不如从前那样活泼了。
顾复声以为她是一时接受不了，心情很是低落，想着可能这段难熬的日子过去了，沈砚应该就能重新面对生活了。
沈砚那段时间真的是忙得不可开交，每天都是实验室图书馆宿舍三点一线的生活，有的时候午饭甚至都不吃就一直在忙着做实验。
“阿砚，你今天又没有吃午饭，再不吃会饿坏的。”顾复声拿着饭盒进实验室的时候沈砚还在忙着调配试剂。
闻言她头也不抬的回了她的话，“你先放小厨房吧，我忙完就去吃。”
“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忙到半夜才吃的晚饭。”顾复声放下饭盒过去拉人，“再忙也不能忘记吃饭，实验是忙不完的，但是饭得吃啊。”
沈砚不依，“你再等等我，等我五分钟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