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赢了，他就必须销毁所有从我们这里偷走的数据并保证一个字节也不会外泄。”
“嗯？如果是他赢了呢？”对于麦克格雷戈提出的条件，谭振华并不意外，他感兴趣的是那位黑客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
“我输给他4万美元，哦，准确地说，是美元，要在一周之内支付，如果我及时支付了这笔钱，他也会保证销毁那些数据，否则，他会选择性地公开我们的资料，同时会发起对我们“矩阵”实验室计算机系统更大规模的攻击。”
“这不就是绑架么？我们的数据和计算机就是肉票，而他就是绑匪，谈不拢的话，他就打算撕票。”郭钊德不满地说道：“而且这什么绑匪啊？要钱怎么还有零有整的？”
“他说了，他想买一部新的计算机，sgi今年刚刚推出的，安装有4枚mipsr3-100cpu、16mb内存和100mb硬盘的顶配版本，那部计算机的零售价格就是美元。”麦克格雷戈沮丧地说道：“那可是一大笔钱，老板，我能不能申请报销？”
“不能！”谭振华斩钉截铁地答道：“麦克，其实你在发现他窥视的第一时间将所有计算机下线之后就已经完成了你的职责，而之后发生的的一切，包括你和他的赌局，完全是出于你个人争强好胜的心思，与你的本职工作并无直接关系，所以，这笔钱我不会同意给你报销的，嗯，或者你可以与那位黑客商量一下直接给他实物，这样你就可以省下一大笔钱了。”
麦克格雷戈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光亮，随即又迅速暗淡了下去，继续哭丧着脸道：“我知道如果给实物的话，我能省下一半，吉姆肯定可以按“内部调拨价”给我按五折的价格计算，可是黑客最忌讳的就是暴露自己的个人信息，而sgi图形工作站那么大的东西，无论用什么方式交给他，都有可能使他暴露，所以他一定不会同意这个条件的，如果是我，也宁可要钱，然后自己去买。”
“用钱也可能会暴露啊？”旁听了半天的郭钊德不解地问道：“如果是银行转账，都会留下轨迹的，很容易从银行的系统里查到，如果是现金，那就更简单了，直接派人盯着就好。”
“他让我用银行转账。”麦克格雷戈答道：“他还给了我一个银行账号，是花旗银行的，但我觉得，我们可能从这条线索上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因为要调用花旗这种银行的用户信息，恐怕连fbi都不一定能办到，因为花旗肯定不会冒这种因为泄露用户信息而背负骂名的风险，而且我严重怀疑，以这个黑客的水平，他可能早就入侵过花旗银行的系统并在那里留下了暗门，且有办法抹掉自己的痕迹。”
谭振华想了想道：“也许不用找fbi……不管有没有用，对这个账号我们还是要采取一些监控措施的，嗯，这件事就交给我好了。还有麦克，你和这个人较量了那么长时间，有没有查到点什么？”
麦克格雷戈的脸顿时就垮了下来，沮丧地答道：“埃里克，虽然我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我对网络的理解和对汇编语言的应用技巧差了这个人很多，所以，只在刚开始的时候，我尝试过对他进行了几次进攻，但很快就被他打了回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直是他在进攻，而我只能被动防守，埃里克你也看到了，我们三个人联手都没能防守住这个人的进攻，所以，我几乎没能获得任何关于他的有用信息。”
“这样啊……”谭振华大失所望，随即又有些不甘心地追问了一句道：“真的一点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吗？”
麦克格雷戈抱着脑袋仔仔细细地将自己与对方交手的经过回想了一阵，这才迟疑地说道：“有一点点信息，但我不肯定有没有用。”
“是什么？”谭振华和郭钊德几乎异口同声地追问道。
“攻击者使用的计算机的ip地址经过了技术处理，在多个伪地址之间不停切换，我猜很可能是这个人控制了多台计算机来与我战斗，而这，恐怕也是他能战胜我的原因之一——我出于安全考虑，并不能动用多台，特别是算力最强的中心服务器来与他对抗，因为那样实在太危险了，等于是把我们“矩阵”实验室所有的核心机密都暴露了给他，而他虽然是一个人，却可以肆无忌惮地调动所有已经被他入侵并控制住的计算机来攻击我，我可以明显感觉得到，其中至少有一台的算力非常强大，应该是高档次的小型机甚至超算级别的计算机。”
“超算？！”郭钊德夸张地叫嚷起来——作为一名玩金融的行家，他可太知道超算的威力了，因为在“红旗资本”的老巢就安装着这么一台巨大的机器，ibm出品，每秒亿次的算力，是米国批准向与华夏有关的单位出口的计算机性能上限。
郭钊德虽然不知道这台计算机是怎么工作的，但至少知道，没有它，每天那从全世界汇聚而来的那些浩如烟海的数据根本就无法处理。
“是的，我觉得很可能是一台超算，而且我知道那台计算机的大致部署位置，因为我解析出了它的前几位地址编码，这恐怕是我取得的唯一的战果了。”
“在哪里？”
“就在加州，洛杉矶，没有更具体的位置了，很抱歉，埃里克，我只知道这些。”
郭钊德摇头叹气道：“洛杉矶那么大的城市，将近4百万的人口，银行、大学、政府机关、公共事业、大企业那么多，几乎每一家这类单位都有小型机在服役，就算超算都可能有不少，这可怎么找？所以这几乎是一条无意义的信息。”
麦克格雷戈也叹了一口气道：“是啊，而且我只知道对方控制了这样一部计算机，但他完全可能是通过网络在控制的，本人却在千里之外，所以我刚才才会说，我不肯定这条信息有没有用。”
“有用。”
沉默了半天的谭振华忽然开口了：“麦克，你有没有兴趣赚一笔美元的外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