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爆炸的打击之下,主院的建筑被整个掀翻,在其中一角露出了一些森然白骨。
褚采薇发现过后,立马便让人开挖搜查,结果挖着挖着情况便越发不对了。
这骸骨的数量,似乎是有些过于多,一直都挖不完的样子,层层堆积,竟渐渐呈现出白骨成山的骇人状态。
“这平远伯,究竟犯下了多少罪!”褚采薇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满是愤怒与震惊。
她现在真相信李皓,这背锅的绝对不是瞎找。
此时虽是盛夏,骄阳似火,可众人却只觉内心寒彻入骨,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不少刑部的差役都被这恐怖景象吓得脸色煞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其中一人就脚步踉跄,一脚踩空。
“啊——”那差役惊呼一声,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般不受控制地向下坠落。
周围人皆是一惊,纷纷围到洞口,伸长了脖子朝下张望。
只见那洞道幽深黑暗,犹如一头张开巨口的猛兽,隐隐有股腐臭之气飘散而出,令人闻之欲呕。
褚采薇眉头紧蹙,当下便打算纵身飞入洞中一探究竟。
然而,她刚一运气欲飞起,就被监正给压了下来,并在观星台上传音道:“下面的人你对付不了,在这等帮手过来吧?”
褚采薇没有传音的本事,就直接开口问道:“老师,你给我找了什么帮手,下面到底有什么?”
这突然冒出来的话,把在场其他人都弄糊涂了,不明白监正明明没来,褚采薇这是在跟谁说话。
可之后不管褚采薇怎么询问,都没有再等来监正的传话,而是等来了赵守。
于是褚采薇不禁问道:“您怎么过来了,是老师请您来的,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一个你们对付不了的家伙,把这里给守住了,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赵守说完,便直接进入到了洞穴,顺带还不忘把掉进去的家伙搬出来。
元景帝派出的宫中禁军,速度也不是很慢,这会也已经堵到了伯府门前。
然后就被褚采薇给挡住了:“平阳伯涉嫌炸毁永镇山河庙的案子,我们已经发现了罪证,正在进行追查,在此期间任何人都不得进去。”
禁军统领却是回道:“我们是奉陛下的命令前来。”
别人怕元景帝,褚采薇可就不一样了,态度丝毫不变:“陛下旨意虽重,但此案事关重大,危害大奉的江山社稷。
若此刻放你们进去,打乱了调查节奏,致使关键证据被毁、线索中断,这责任你我可担得起?”
禁军统领眉头一皱,心中权衡着利弊,他自然知晓此案的敏感性,可元景帝的命令他又不敢违抗。
正当他踌躇不决之际,皇宫方向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天崩地裂一般。
众人皆是一惊,纷纷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黑衣人如鬼魅般腾空而起,身形一闪,便朝着远方飞速逃遁。
赵守见状,毫不犹豫,在后面紧追不舍。
半空之中,两人不断交手,你来我往,场面惊险万分。
赵守施展出平日里记录的各派秘法,招式变幻莫测,且自身浩然正气激荡,化作凌厉的攻势,朝着黑衣人汹涌而去。
黑衣人则是以道门术法回击,一道道神秘的光芒从他手中射出,与赵守的攻击激烈碰撞。
同时,他头也不回,一心只想着尽快逃离此地。
“何方宵小,竟敢在皇宫撒野!”赵守一声怒喝,身形陡然消失,再出现时便已经是在黑衣人身旁。
儒生的体质是比不过武夫,可对付一个天地人三宗的家伙,还是很有些威慑力的。
赵守手中凝聚起一股磅礴的力量,朝着黑衣人狠狠拍去。
黑衣人见势不妙,急忙侧身闪避,可赵守这一击威力巨大,余波还是扫中了他。
闷哼一声,黑衣人身形一个踉跄,险些从半空坠落。
“你逃不掉的!”赵守乘胜追击,再度欺身而上。
黑衣人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一道符咒,口中念念有词,符咒瞬间燃烧起来,化作一道火光将他包裹。
火光之中,黑衣人的速度陡然提升,如一道流星般划过天际,与赵守的距离逐渐拉开。
赵守心中一急,调动全身的浩然正气,周身光芒大盛,竟也提升了速度,紧紧咬住黑衣人不放。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禁军统领不想要得罪钦天监,而且皇宫出事,他第一反应肯定也是要回宫护驾。
“褚姑娘,如今皇宫生变,本统领需即刻回宫护驾。
这伯府之事,便依你所言,暂且按兵不动,待本统领回宫复命后,再听从陛下下一步指示。”
言罢,他大手一挥,高声道:“全体禁军,随本统领即刻回宫!”
众禁军齐声领命,调转方向,如潮水般朝着皇宫方向奔去。
可宫里真的不需要他来保护,元景帝此时正面色阴沉,抬头看着黑衣人跟赵守逐渐消失的背影。
他今日一是没有想到,平远伯府会毫无征兆的被人炸了,更没想到他府内的通道,会这么快就暴露。
正是因为毫无准备,赵守才能直接通过通道内的传送阵,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龙脉所在之处,见到了隐藏于此的贞德帝。
要知道,龙脉之地灵气氤氲,能遮掩监正的感知,故而贞德帝一直藏身于此,并通过通道内的传送阵,暗中吸收平远伯陆续送来的活人精气进行修炼。
镇北王已然身死,如今正处于复活序列之中。
若是贞德帝此刻也遭遇不测,那他的长生计划无疑将遭受重创。
而且,贞德帝的面貌未曾改变,前朝的臣子尚有不少存活于世,若是被人认出,那后果将不堪设想,整个局势可能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只是如今,元景帝即便想要做些什么,也是有心无力。
先不说赵守是否会听从他的命令,他连将命令传到赵守面前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局势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城外某处,赵守终究还是想办法将贞德帝给堵死了:“没想到陛下竟然还活着,并且一直藏身在皇宫之中?就是不知道,现任陛下知不知情?
另外凡得气运者皆不得长生,就连强如儒圣也逃避不了,陛下是如何做到活这么多年的。”
贞德帝面色平静,并未急于为自己辩解,因为他心中清楚,在这等情形下,一味地辩解不过是徒劳,根本不足以取信于赵守。
于是,他只是单纯反问道:“你觉得呢?”
赵守嘴角上扬,朗声道:“我?那便等将你拿下后,再慢慢审问吧!”
说罢,他周身气势陡然一变,如同一头即将扑食的猛虎,朝着贞德帝猛攻而去。
前些年,云鹿书院没少在贞德帝手上受气,好容易有这么一场能痛殴他的机会,怎么能留手呢。
开始两人打的是有来有回,可后面赵守直接搬出了儒圣刻刀来,立马就占据了绝对上风。
而且这事也给贞德帝提了一个醒,不能忘了,监正此时肯定也在注视这里,自己就算逃得过赵守这一关,也绝对逃不过监正。
想到此处,贞德帝心中暗自盘算:若真如此,那还不如就死在赵守手里,如此一来,凭借自己早先的布置,便能顺利复活。
只是,要达成这个计划,就必须保证自己死后的身体能顺利回到元景帝手中。
念及于此,贞德帝当即改变了方向,不再与赵守纠缠,而是拼尽全力,朝着皇宫方向奔去。
一路上,赵守紧追不舍,却终究还是被贞德帝寻得一丝机会,摆脱了追击。
最终,贞德帝如愿地死在了皇宫内帷之中,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与对决,就此暂时落下了帷幕。
赵守见到是这样子,立马便要动手来一个毁尸灭迹,只是被元景帝突然出现给挡住了。
而且这家伙为了能阻止的万无一失,竟然是直接冲到了贞德帝面前挡着,你赵守总不敢当面弑君吧。
赵守也确实不敢,立马停手问道:“陛下这是何意,此人竟然敢假冒先帝,躲藏于皇宫中图谋不轨,按照我朝律例应当挫骨扬灰才对。”
元景帝面色凝重,沉声道:“赵院长,此事尚未有定论,岂能如此草率行事?朕需彻查其中隐情,然后再依律处置。
至于今日院长的救驾之恩,朕也会给予赏赐的,院长可以退下了。”
赵守眉头紧皱,拱手道:“陛下,此人行径诡异,如今虽看似已死,但难保不会再生变故。
且其假冒先帝,罪大恶极,若不尽快处理,恐生祸端啊!”
元景帝却不为所动,目光扫过贞德帝的尸体,冷冷道:“赵院长,朕意已决,朕倒要看看,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谋,你且退下。”
赵守无奈,只得是收手就转身出了皇宫,把尸体还给了元景帝。
等他一走远,元景帝立马转身,对身后的太监吩咐道:“传朕旨意,将此处严密看守,任何人不得擅入。
另,速召太医前来,朕要查验这尸体究竟有何异样。”
太监领命而去,不多时,太医匆匆赶来。
元景帝示意太医上前查验,太医不敢怠慢,立刻跪在贞德帝尸体旁,仔细检查起来。
太医检查完毕,起身向元景帝躬身禀报:“陛下,此尸身表面无外伤,亦无中毒之症,只是脉象全无,气息断绝,瞧着确是已亡之态,但臣总觉这尸身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
元景帝眉头紧锁,沉声道:“古怪?说来听听,究竟何处古怪?”
太医斟酌着言辞,缓缓说道:“陛下,这尸身虽看似正常死亡,可肌肤之下隐隐有一股微弱且诡异的能量流动,似有若无,臣行医多年,从未见过这般情形。”
元景帝神色严峻,说道:“此事非同小可,你出去之后,切不可与任何人提及此事,否则……”
太医自是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当即点头道:“臣明白,定将今日之事守口如瓶。”
赵守离开皇宫后,先去找了李皓,然后拉着李皓就去见了监正。
“你们这是把谁当傻子使呢?自己不想去蹚这趟浑水,就拿我当冲锋陷阵的炮灰!”
李皓闻言却是笑道:“可我看你这打的挺起劲的,那种将帝王威仪狠狠踩在脚下的滋味,是不是格外畅快?
也就是我如今还打不过他,否则我就自己上了,不过我还有一种更过瘾的方式,你要不要再尝试一下。”
“什么方式?”赵守被勾起了好奇心。
李皓神色一正,缓缓说道:“帮这天下换一个真正能为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君王,如何?”
赵守一愣,重复道:“换皇帝?你想要谋朝篡位,当着监正的面?”
“那有什么好瞒着的,再者我要换的本就是有资格之人,你觉得……”李皓故意拉长了声音,吊足了赵守的胃口,才悠悠说道,“怀庆怎么样?她能否担得起这天下重任,当个好皇帝?”
赵守瞪大了眼睛,一脸愣怔:“怀庆?可她是个女子啊!”
李皓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谁说女子就比不上男子?男子既能坐拥江山,我觉得女子同样也可以,而且我相信以怀庆之才,绝对胜得过天下多半男子。”
赵守无奈说道:“我觉得你有些疯了?女子称帝,自古未有,简直是大逆不道、惊世骇俗之举!
且不说朝堂上那些老顽固们绝不会答应,就是天下百姓,也未必能接受啊!”
李皓却神色从容:“如今这天下,看似太平,实则暗流涌动,贪官污吏横行霸道,百姓苦不堪言,正需要一个厉害的君主。
至于这所谓的女子称帝,不过是世人的偏见罢了。
怀庆心怀苍生,有勇有谋,她若为帝,定能拨乱反正,还这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那些老顽固,不过是因循守旧,害怕改变会影响他们的利益。
至于天下百姓,只要怀庆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他们又怎会不拥护?”
赵守看向监正,问道:“你就这么看着他发疯?一句话都不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