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们就这样抗着他回去。”万玄月将肩上的人放在小火火的背上，揉了揉发酸的肩。
洛云天盘着腿：“不然呢，好不容易把人给弄到手。”
“把人给挪过来，为师看看。”
洛云天把了把脉，将司南盘拿出来，可惜没有任何的反应。
这个小子，长得倒是周正如玉，不是个傻子该多好啊。
回山院的一路上倒是顺利，看着微微发黄的乔木，洛云天感觉时间过的太快了，这秋快要来了。
万玄月回到山院，推开久违的房门，只听的扑腾的水声。
“三水，你在洗澡吗？”看着屏风后面的影子摇动着。
可是啪啪的水声四溅，反而不像洗澡，而是在挣扎。
“不要过来！你先出去！”三水急切的喊道。
“你怎么了！三水！”
“不要过来！求求你了！”语气带着难受的恳求。
可是三水感觉很痛苦的样子，她还是决定绕过屏风看看。
啊！万玄月捂住自己张大的嘴，这是什么怪物！
大大的浴桶里摇摆着雪白发亮的大鱼尾，波浪银白的长发飘散在水中。
带着鱼鳍的手臂扶在浴桶边，碧波色狭长的眼里带着急切焦躁，呼吸喘喘不安。
“不要看！不要看！”
“三水，你怎么了，怎么变成这样了。”三水难道是妖怪。
突然浴桶的水被翻搅的更加厉害，水花四溅。
万玄月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冲到浴桶边：“三水，你告诉我，我好帮帮你。”
“小师姐，我好难受！呜呜呜——”三水哭着，惨白的手指抓住万玄月的手。
她没想到自己的成年期要到了，现在要换尾，可是这里在洛云山，根本没有盐海可以帮她。
她的尾巴已经摩擦的鳞片都掉了好多，她会不会死掉。
“小师姐，你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求求你了。”三水虚弱道，尾巴难受得她好想就地打滚。
“我告诉师傅吧，你这样太难受了。”万玄月看着鱼尾脱了鳞片的地方有红色的血丝，也不知道怎么帮她。
三水急急的抓住万玄月的手臂：“不要去！我可以自己挺过去的。”
她不想自己换尾的事情被人知道，她们鲛人换尾的时候攻击性很强，要是干扰太强会错乱成年的性别，她不想变成男人。
“小师姐，你就这样陪着我吧。不要告诉师傅他们，我们鲛人的成年礼都是自己熬过来的。”
可惜她比较痛苦了，没有盐海帮她疗养退换鳞片的伤。
“现在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你看起来不是很好。”万玄月摸了摸那摆动的鱼尾，并没有想象中的软，反而很坚硬。
“不要摸！会划伤你的。”三水阻止道，这些鳞片尾锋利至极，要是都紧密的排列着还好，现在缺了不少，很容易被鳞尾豁出口子来。
“你帮我打些水来吧，加上些盐。”
“加盐的水？这不会让伤口更疼吗？”万玄月疑惑道。
“不会不会的，我们鲛人是不怕盐水的，它可以帮我早点结束。”
万玄月拎着打好的水，在阿彪伯伯那里讨要了不少盐来。
“三水，你们鲛人是妖怪吗？”
三水忍着疼痛的尾巴，现在倒是没那么难受了，可是一会长新鳞片的时候可有她好受的。
披着银白色的长发，将尾巴浸在水中，水珠在柔美的肌肤上滑落。
“我们鲛人族不是妖怪，是水族，我要换尾了，这是我们的成年礼。”
要是尾巴换的好，她就可以上升一个品阶，拥有更多的配偶权，要是换的不好，就会变成没人要的鲛鱼，干着最苦力的活，谁让他们鲛人族也有三六九等之分呢。
刚刚缓过劲来的三水忍着细密的汗珠，她的第二轮蜕变要来了。
她好想她的阿母啊，这样她就可以告诉她怎样才能不用这么痛苦。
看着隐忍难耐的三水，万玄月拿出一瓶灵水来：“三水，这是我家井爷爷的井水，可以疗伤的，你们可以用这个吗？”
井爷爷的井水是万圣山的水源，来自万圣山的地下泉眼，是圣水。
“嗯，你放吧，小师姐，我好难受啊。”雪白鱼身在宽大的浴桶中翻滚，不断摩挲着被鱼鳞刮花的浴桶壁。
早知道她就该搏一搏，去找个隐蔽的泉池，总是好过在这狭窄的大木桶里。
万玄月打开瓶子，将水倒入浴桶：“三水，你先不要动，要是洒出来就没用了。”
她安抚着三水，一边摸她的头一边拍拍她的肩。
三水的皮肤好滑呀，仿佛有一层薄薄的黏液。
这是她们鲛人的皮肤黏液，可以在深海里保温减少海水的阻力。
在和三水的对视中，那碧波色的眼眸有着大海的深邃，原来她们鲛人的眼睛这样漂亮。
由于沾水的瓶子打滑，整个掉入水中，咕嘟咕嘟的冒了两个水花沉了下去，躺在散落的鳞片上。
“小师姐，这水好神奇啊，好像没有那么痛了。”三水摇摆着鱼尾。
旧的鳞片慢慢脱落完，新的鳞片在肉中长出来。
“真的！我这里还有好多呢，都给你，这样就可以长出好看的尾巴。”她这里有取之不尽的井水，因为她和万圣山的泉眼生生相息。
万玄月打量起慢慢长鳞片的尾巴来，现在浴桶里的水都是井水了，那些细小的鳞片从尾部慢慢长到腰间。
原来水族的人长这样，他们应该是话本里的人鱼吧。
她感觉她仿佛看见了了无边际的水面，它是那样的大，仿佛没有岸，水面上翻滚着浪花，击打在暗黑的礁石上。
空灵魅惑的声音在这片无边无际的水域响起，歌音邈邈，像是在引诱你跟着她去，突然水面翻过一阵浪花，漂亮银白的鱼尾在水面稍纵即逝。
“小师姐？”三水收回刚刚的歌音，她好久没有唱歌了，这些歌声会迷惑人的心智。
碧波色的眼睛不安的看着眼前的人，她刚刚情不自禁的歌声迷惑了小师姐，让她产生了幻觉。
“嗯，三水唱歌好好听。”刚刚的那个地方是他们水族生活的地方吧。
三水发现小师姐没有任何的怀疑，还说她唱歌好听，要知道她是家里唱歌最差的，苍白的脸高兴的在其手臂上蹭了蹭。
“小师姐，你真好，等我换尾了，我把鱼鳔送给你好不好。”三水第一次想把自己重要的东西送给别人。
万玄月下意识的点点头，看三水的样子，感觉没那么难受了，井爷爷的井水见效如此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