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大订单足够喜来厂弥补过去的亏空。
另外因为江肆月的关系，喜来厂跟湛城大部分医院、长途车站、火车站都达成了合作关系。
现在喜来厂已经完全起死回生，厂里不仅能发下工资来还引进了新设备。欠江肆月的五百块钱还给了她还额外加了利息。
因为一次洗饭盒并不是一次性生意。
像南大食堂，每个月都要从喜来厂进一批饭盒。医院、车站以及其他饭店等客户都是如此。
所以江肆月每一笔都能拿到提成。
现在每个月保守估计都能有二百块钱的进账。
二百块，在南山公社的时候，差不多是江家一年的收入。
本来江肆月想着既然自己已经不缺钱了，而且接下来还要做纸尿裤的事，就不再管喜来厂的业务，让李厂长安排业务员出去跑单。
结果有些业务员竟然来挖江肆月的墙角，试图把江肆月的客户变成自己的。
江肆月最大的三个客户就是医院、火车站、汽车站。其实南大也算，不过这个都不是大客户的问题了这是稳定客户。
但医院和火车站都是她自己的人际关系拿下来的，医院是谷医生帮着穿线的，火车站更是陈佳妮和何国胜帮忙的，汽车站是黄玉的人脉。
喜来厂的业务员刚联系着三方的人，消息就传到江肆月这来。
江肆月只好到喜来厂问问什么情况。
李厂长知道后把业务员叫到办公室一顿骂，骂他们白眼狼忘恩负义。
江肆月也不说话，就坐在椅子上喝水听着。
她不傻，知道这是骂给她听。
说白了就是给她出气。
以免江肆月气狠了再带着客户离开。
毕竟喜来厂怎么起死回生的大家都知道。
本来李厂长当着江肆月的面把业务员骂一顿给她出口气这事也就过去了。
大部分业务员一来理亏二来也明白李厂长的意思，都乖乖低着头被骂。
偏其中有个比较年轻的业务员不服气，当场顶撞李厂长。
“跑业务本来就是各凭本事，凭什么她谈过一次的客户别人就不能谈？如果这样我们还当什么业务员？湛城就这么大，一共一个火车站两个汽车站两家医院。一所大学，两所大专。她占了个全。我们鞋子磨破了也就能谈几个国营饭店。十家店的饭盒需求量也不如她一家大。
你说我们业务怎么做？”
“你还敢顶嘴？”李厂长急了，脱下鞋就朝那个说话的小伙子扔过去。
那个小伙子的长辈也在业务员里，抬手就拍小伙子的后脑勺，“你个混账东西！你怎么什么事都敢干？什么话都敢说？吃水不忘挖井人！你倒好反而要去喝挖井人的水。看我不打死你。”
“好了！”江肆月把搪瓷缸往茶几上一墩。用的力气不算大但发出的动静足够所有人听见。
李厂长忙给江肆月赔不是，“江肆月同学，你别生气！都是我的失职，以后我会在厂里立下规矩不允许互相抢订单。”
“李厂长，你们厂里什么规定我管不着。但是，抢我的客户……”江肆月一步步走到那个小伙子面前。
江肆月是北方女孩，小伙子是地地道道的湛城人。 两个人站在一起，江肆月完全能平时甚至略微有点俯视小伙子。
“你抢到了吗？”
刚才被骂被打都一脸愤愤的小伙子，仿佛被人戳到了痛处，一张黝黑的脸憋得暗红。
他没有。
不但没有，害让自己现在被训。
“既然是个失败者，那哪来得底气在这里大呼小叫？跟我攀比？你觉得我抢了先机，那我来之前你在哪里？你们喜来厂怎么没谈下大业务？我是个学生，一个你们口中的“外地仔”，我能在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内就谈下火车站、医院。你呢？我在谈业务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
江肆月目光一一扫过这几个业务员。
她不信这些业务员都心里没想法，只是第一个付诸实践去挖江肆月客户的是这个年轻人而已。
倘若年轻人失败了，就像现在，大家都站在制高点上谴责他。
倘若年轻人成功了。江肆月相信，站在这里的每个人都会效仿。
“我第一次来你们喜来厂的时候，特意去车间看过。因为没有订单，所有的工人们都在忙自己的私事。但是他们负责生产，厂里没有业务不是他们的错。可你们呢？你们是做什么的？你们做了什么？
你们一群业务，坐在办公室里打牌！！
现在看我把订单拉来了，又开始眼红了？早管着干什么了？”
业务员们一个个被江肆月挤兑得灰头土脸。
他们确实存了这样的心思。
李友志推门进来。
看得出来是收到信儿匆匆赶过来的，呼吸急促，鼻尖上还有汗珠。
江肆月扭头跟他对视了一眼。
李友志见江肆月没有事，松了口气，走到他爹的办公椅上一屁.股坐下，捞起他爹的杯子就喝。
江肆月估计他匆忙赶来是怕自己吃亏，眼下见无事，浪荡公子哥的脾性就又露出来了。
“你们口口声声说湛城就这么大，大订单都被我包了。你们确定吗？要不要打个赌？如果我再找到更大的订单怎么办？”
几个业务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吭声。
如果是第一次见江肆月，他们或许会被激的当场答应。
但，打过这么多次交道，没有人会再小瞧这位女大学生。
只有那个小伙子来了一句，“你想赌什么？”
小伙子还不等说话，被家里长辈狠狠在后脑勺上扇了一巴掌，“江同学，他开玩笑他不赌。”
小伙子还想张嘴，长辈又一脚踢到他屁.股上。他扭头愤愤瞪长辈。
“赌不赌你们随意。反正我给你们留机会了，就看你们能不能找到。从现在起一直到我生完孩子，我都不会再开发客户，你们心里不平衡那就使劲做业务。”
李厂长有些急：“江同学，你……”
开了口却也不知道说什么。
说你继续谈客户？江肆月还是孕妇呢！厂里的女职工一旦怀孕也不需要干活了。
说你别做业务了？现在厂里的大单子都是江肆月拉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