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改革开放正式提出，刚开始，大家还有些束手束脚的，就怕被警察抓，直到街上摆的小摊越来越多，这才放开了手脚。
小摊小贩多了，一个最明显的变化就是大街上穿漂亮衣服的人越来越多了，学校里的学生也打扮起来了，沈安宁看着班级的女孩子衣服越来越鲜亮，头发上戴的发饰也越来越好看。
难得一个周末沈安宁没回家，而且也快放寒假了，她陪着她的朋友们去大红门买衣服，耿月、刘佳曼、许红霞还有她的五个舍友一个都不少，九个女孩子正是青春洋溢的年纪，走在街上那回头率也是杠杠的。
大红门还没有发展成几年后的批发市场，打眼一望过去，一条路上已经被十几个小摊占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和首饰，应该都是从鹏城那边拿的货。
“瞧一瞧，看一看了啊，刚从南边来的棉服，五十一件，牛仔棉裤二十一条，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羊绒毛衣二十五一件，红色新年穿着正好，大家看一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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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每个摊位前面都有好几个人在和摊主讨价还价，沈安宁被她们拉着挤了进去。
“哎，这个棉袄挺好看的，和我们以前穿的都不一样呢！”
刘佳曼话音刚落，摊主就接了起来，“小姑娘，你眼光好啊，这叫面包服，听说是从港城那边传过来的款式呢，港城你们知道吧，很多电影明星都穿这种的。”
她这话一说，本来几个还在观望的都忍痛买了一件，实在是太贵了，一件五十块钱，赶上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还多了。
沈安宁上手摸了摸，质量的确很不错，用的棉花都是松软的新棉，她不知道这些人是直接去原厂里拿货还是做二道贩子的，五十一件估计成本也就不到三十块钱。
爷爷奶奶是肯定不要这种款式的，他们的棉衣都是在裁缝铺做的，而且这颜色太鲜亮了，他们肯定不喜欢。
沈安宁给希希买了一件大红色的，给自己和妹妹买了一件浅黄色的，沈安宇就是黑色，男孩子对衣服没那么爱护，太容易脏了，还有沈爸沈妈的，大伯大伯母的，姑姑姑父的，大哥大嫂的，二哥的，两个表弟的，曹璟恒的，人太多，最后光是沈安宁一个人就要了十六件，这绝对是妥妥的大客户了，刘佳曼也给买了五件，她的，她妈的，大姐大哥还有小弟的，许红霞也是五件，耿月就更别提了，已婚人士不仅要兼顾娘家，婆家也不能少了。
最后，她们这一帮人总共要了五十件，直接给老板惊呆了，这一波她库存都要被清了，说了尺码，老板还让家里的孩子回去把剩下的都拿了过来。
说好了数量，自然而然就到了谈价环节，几个人也不主动说话，就这么看着老板，老板虽说也是个女的，但这样一帮小姑娘看着她，她也经不住啊！
“好了好了，阿姨算你们便宜点，你们买的多，我给别人那最便宜也是四十八块钱的，你们这个，四十五一件好吧。”
“阿姨，人家才买多少啊，最多四五件喽，我们这一下子给你摊子都买空啦，你这本钱回的快，年前再卖一波呀是不是，再便宜一点。”
“就是啊阿姨，我们以后又不是不来了，你摊子只要还在这儿摆，我们下次想买衣服了就还过来找你，像我们这么大的回头客那可是不多奥。”
摆摊的老板也不是不知道，这点时间卖的都达到她们这些二道贩子拿货批发的数量了，她从上头那边拿超过五十件是一个价，拿的越多越便宜，“那这样好了，你们就给四十二一件，再便宜我就不赚钱了。”三十五一件的成本，一件挣七块钱，还能接受。
“四十一件，下次我们还来！”
“不行啊，太便宜啦。”
“就四十，我们也不讲了，四十你同意我们五十件直接付钱拿走。”
平常一天能卖个十几件，老板看着沈安宁她们咬定了价不松口，最后也同意了，五十件两千块钱，还好来的时候每个人都带了几百块钱，不然都不够付的。
后面还有那么多摊位，把打包好的衣服先放到老板这里保管一下，几个人又往后走，边上的几个摊主早就看见了她们的大手笔，推销的话说的那是一个好听，自家摊子上的东西都要被夸出花来了。
每个摊子都有自己不同的特色，她们从头逛到底，没看到几个重样的，沈安宁又给家里的女同志一人买了一件羊绒衫，薄款的刚好穿在面包服里面，这样人也不显得臃肿。
有了面包服下面的裤子和鞋自然也是要好好配的，深色浅色的牛仔棉裤几个人都买了，鞋子没看到好看的棉鞋，用沈安宁后世的眼光看，搭配雪地靴再合适不过了，但是这时候还没从外国传过来，不能强求。
买的东西太多，面包服个牛仔裤等我摊主还给他们安排了两辆三轮车，光是沈安宁买的就塞满了一辆，这一趟出来钱也花了，东西也买了，回去还要准备期末考试，所以到路口大家也就分开了。
三个麻袋放在大院门口，在门卫处给家里打了电话，让彭哲带着孩子们过来搬东西，看到沈安宁脚边上的东西，，，彭哲:他姐这是去扫街了吗？
“行了，别愣着了，这些都是给家里人买的衣服，快帮忙给搬进去。”
“哎，姐你等等，我去借个推车，这要是咱们动手搬，那得累死。”
家里人看到沈安宁买了这么多东西，也是吓了一跳，打开看到全是衣服，尺码还不一样，当下就要拿合适自己的试试。
“妈妈，你和大伯母，姑姑的都是紫色的这个，姑姑个子高，是那个大一号的，然后爸爸的，大伯的还有姑父的是这个藏青色，姑父和大伯的是大一号的，大哥还有小巍，小哲安宇的都是黑色，大嫂的那个是米白色，我和安宣的是浅黄色的，希希的是红色，快试试，我和摊主说了，要是尺码不合适，下午拿过去换。”
面包服搭配牛仔裤，别说，沈妈看着镜子觉得自己最起码年轻了五岁，“我闺女眼光真好，这衣服妈妈喜欢，你大伯母回来肯定也喜欢，往年她一到冬天穿一件又一件的，这羊绒衫保暖，套上这棉袄一点也不冷。”
彭哲看着一地的衣服裤子，还有坐在沙发上疯狂换皮筋发卡的希希和安宣，摸着下巴，眼睛亮了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