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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原的清晨,薄雾还未散尽,村口的老槐树上已挂满了红绸。

黑娃穿着一身崭新的靛蓝长衫,胸前别着大红绸花,黝黑的脸上因激动而泛着红光。

他站在祠堂门口,不住地搓着手,时不时往村口张望。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鹿三嘴上骂着,眼眶却早已湿润。他替儿子整了整衣领,粗糙的手指拂过那朵绸花时微微发颤。

这朵红绸花,是他连夜赶着马车,到县城最好的绸缎庄挑的。

“去吧,时辰快到了。”

黑娃憨笑着挠了挠头,此时,秦浩也带着保安团的兄弟们敲着锣鼓来到戏台附近,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白鹿诊所迎亲。

田小娥穿着绣满缠枝莲的嫁衣,盖头下的脸颊比胭脂还红。她跨过火盆时,裙角扫起一串火星,引得围观的小娃们惊呼连连。

“新娘子来喽——“随着孩童们的欢呼,祠堂前的鞭炮炸开一片红雨。

朱先生拄着拐杖站在祠堂台阶上,银白的胡须在风中轻颤。他身后“泽被桑梓“的匾额被擦得锃亮,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

黑娃扑通跪在青石板上,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田小娥的盖头被风掀起一角,她看见丈夫的后颈上滚落几滴汗珠,在石板上洇出深色的圆点。

“鹿兆谦。“朱先生的声音像古钟般浑厚:“这名字取'谦谦君子'之意,望你记住,今日之后,你便是家中的顶梁柱,要担起家族繁衍发扬之希望。”

朱先生将写着新名的红纸郑重放入黑娃颤抖的掌心,纸上的墨迹映着朝阳,宛如流动的黄金。

黑娃的眼泪砸在“谦“字最后一捺上,墨色顿时晕染开来。

他从小就比一般孩子要早熟,在别的小孩还在为了吃鹿兆鹏一块糖,追在他身后恭维时,只有他远远看着,吃糖带来的短暂快乐并不能抹平现实地位的差距。

同样是姓鹿,可鹿兆鹏的鹿家是地主,而他的父亲只是一个长工,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下人,下人的儿子注定了还是下人。

从小鹿兆鹏就叫鹿兆鹏,而所有人都叫他黑娃。

鹿兆谦,从今天开始他就是鹿兆谦,白鹿村的鹿兆谦!

祠堂里香烟缭绕,祖宗牌位前的长明灯跳动着暖黄的火苗。白嘉轩捧着族谱站在供桌旁,狼毫笔尖蘸饱了朱砂。当“鹿兆谦“三个字落在泛黄的纸页上时,一滴朱砂恰好晕染在“鹿“字的最后一勾。

“一拜天地——“

黑娃扶着田小娥转身时,瞥见父亲鹿三正用袖口猛擦眼睛。这个从来只会抡锄头的庄稼汉,此刻却像个孩子似的抽着鼻子。供桌两侧,秦浩带着保安团的弟兄们站得笔直,他们崭新的制服在香火中泛着青灰色,像一堵坚实的墙。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田小娥的盖头突然被风吹起,她看见对面黑娃通红的眼睛里,映着自己羞红的脸。两人交拜时,她闻到他身上新鲜的皂角味,混着祠堂陈年的檀香,竟比任何胭脂都好闻。

礼成时,朱先生将一包黄土倒在黑娃掌心:“这是祠堂后院的土,今日埋在你家门槛下,从此根就扎在这儿了。”

正午的阳光穿过祠堂的天井,将“泽被桑梓“的匾额照得金光灿灿。流水席从祠堂门口一直摆到打谷场,二十张八仙桌像红绸铺就的河。

黑娃举着酒碗挨桌敬酒,来到秦浩这一桌时。

黑娃丢下酒杯,拿起一个大碗,倒了满满一杯酒,摇晃着来到秦浩跟前。

“哥,没有你就没有我黑娃的今天,往后刀山火海,只要你一句话,黑娃粉身碎骨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说完直接一饮而尽,秦浩拿起酒碗,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样一口喝干。

“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吉利的话就不要说了。”

“嗯。”

黑娃抹了把眼泪,一旁的田小娥也上前敬酒。

“哥,嫂子,我也敬你们,要不是你们,俺现在还不知道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呢。”

冷秋月端起酒杯跟田小娥碰了一下,含笑道:“好啦,你们夫妻俩这是怎么了,大喜的日子可不兴说这些,大家都还等着你们敬酒呢。”

同桌保安团的兄弟们起哄要跟新娘子喝酒,黑娃这才恢复往日的“神勇”,开始在酒桌上“大杀四方”

婚宴一直闹到深夜才消停,黑娃最后还是被抬进洞房的。

……

九月的白鹿原,桂花香飘十里。

秦浩收拾好行装,准备带着妻子冷秋月前往西安。临行前,奶奶白赵氏拄着拐杖站在堂屋门口,眉头紧锁,语气不容置疑:“谁家新媳妇刚过门就往外跑?秋月得留在家里伺候公婆,哪有跟着男人到处跑的道理?”

冷秋月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不敢反驳。

仙草见状,连忙上前搀住婆婆,柔声劝道:“娘,浩儿一个人在西安,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秋月懂些医术,又细心,让她跟着去,也好照应浩儿的起居。”

白赵氏冷哼一声:“你倒是会替她说话!”

仙草笑着给婆婆捶背:“娘,您想想,浩儿现在可是咱们整个白鹿原的顶梁柱,他要是累坏了身子,咱们一家子可怎么办?再说了,秋月又不是不回来,等浩儿学业稳定了,再让她回来伺候您,成不?”

白赵氏被儿媳哄得舒坦,这才勉强点头:“行吧,不过到了西安,可别学那些洋派女子,整天抛头露面,没个规矩!”

冷秋月连忙应声:“奶奶放心,我一定谨守本分。”

马车驶出白鹿村,冷秋月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她悄悄掀开车帘,望着路旁金黄的稻田和远处起伏的山峦,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笑意。

秦浩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调侃:“怎么,出了村子,连人都活泼了?”

冷秋月脸一红,连忙放下帘子,小声辩解:“我……我就是没见过外头的风景。”

秦浩笑而不语,任由她偷偷打量外面的世界。

一路上,冷秋月像只刚出笼的小鸟,看什么都新奇。路过县城时,她瞪大眼睛望着街边琳琅满目的商铺,尤其是那些卖胭脂水粉、绸缎布匹的铺子,眼神里满是向往。

“浩哥,那是什么?”她指着一家店铺门口挂着的彩色玻璃风铃,小声问道。

“风铃,风吹过会叮咚响。”秦浩见她好奇,索性让车夫停下,带她进去逛了一圈。冷秋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些精巧的物件,又怕碰坏了,连忙缩回手,惹得店家直笑:“小娘子头一回来城里吧?喜欢什么,让你家相公给你买。”

冷秋月羞得耳根通红,拽着秦浩的袖子就往外走:“不、不用了,我就是看看……”

秦浩忍俊不禁,但还是顺手买了个小巧的铜铃铛,塞进她手心:“拿着玩。”

冷秋月攥着铃铛,心里甜滋滋的。

抵达西安时,已是傍晚。夕阳的余晖洒在青石板路上,街道上行人匆匆,有挑担的小贩,有穿长衫的读书人,还有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女学生。

冷秋月望着那些身着蓝布上衣、黑色短裙的女学生,惊得瞪大了眼睛:“她们……她们怎么能穿成这样?”

秦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笑道:“这是女子学堂的校服,怎么了?”

冷秋月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裙子那么短,小腿都露在外面,这……这不成体统!”

秦浩挑眉:“你觉得不好看?”

冷秋月板起脸:“当然不好看!伤风败俗!”

可话虽这么说,她的眼睛却忍不住往那些女学生身上瞟。她们步履轻盈,谈笑自若,丝毫没有因为旁人的目光而拘谨。冷秋月心里莫名生出一丝羡慕——她们活得可真自在啊。

秦浩看穿她的心思,故意逗她:“你要是喜欢,回头我也给你买一套?”

冷秋月立刻摇头,义正言辞:“我才不穿!”

可她的耳尖却悄悄红了。

马车最终停在一处僻静的小院前。院门漆成深褐色,墙头爬着几株藤蔓,显得格外幽静。

鹿兆鹏早已等在门口,见马车停下,连忙迎上来:“浩哥儿,你们可算到了!”

秦浩跳下车,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这院子不错。”

鹿兆鹏笑道:“那当然,我可是跑遍了半个西安城才找到的,离学校近,又安静,最适合你们两口子住。”

冷秋月下了车,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即将成为她新家的地方。院子不大,但收拾得干净利落,墙角种着几株桂花树,香气沁人。

“喜欢吗?”秦浩问。

冷秋月点点头,眼里闪着光:“嗯,喜欢。”

这里没有白鹿村的规矩,没有长辈的约束,更没有需要时刻谨小慎微的压力。对她来说,这里就像一片崭新的天地,等待着她去探索。

安顿好行李后,鹿兆鹏拉着秦浩进了客厅,神情激动:“浩哥儿,你那篇骂张勋的文章,简直绝了!”

7月份张勋复辟,举国皆惊,不少满清遗老遗少跳出来,文化界却是一片骂声,秦浩那时候还没回白鹿原,就写了一篇文章给了鹿兆鹏刊登在“秦进”上,看样子反响还不错。

鹿兆鹏兴奋道:“何止是反响不错?简直是轰动!特别是那句‘任何意图开历史倒车者,终将被历史的车轮碾成齑粉’,还被新青年转载,就连许多北京的读者都知道你了。”

秦浩失笑:“有这么夸张?”

鹿兆鹏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神秘兮兮地晃了晃:“你猜这是什么?”

秦浩瞥了一眼信封,上面赫然写着“白浩亲启”,无奈道:“这不都写着吗?”

鹿兆鹏不甘心,压低声音:“你知道是谁寄来的吗?”

秦浩配合地问:“谁?”

“蔡先生!”鹿兆鹏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是新青年的蔡先生!他看了你的文章,特意写信来邀请你去北大!”

秦浩一愣,接过信拆开。信中前半段是客套的赞誉,直到最后几行才提到重点——蔡元培希望他能转学至北京大学,一切手续由他负责办理。

鹿兆鹏看得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替秦浩收拾行李:“浩哥儿,这可是天大的机会!北大啊!多少学子梦寐以求的地方!”

秦浩却神色平静,将信折好放回桌上,淡淡道:“你要是想去,我推荐你去好了。”

鹿兆鹏瞪大眼睛:“为什么?!”

“还不是时候。”

……

开学后,秦浩每日清晨便前往学校上课。冷秋月则独自留在家中,将小院打理得井井有条。她总会在秦浩出门前备好温热的早饭,待他走后,便坐在桂花树下缝补衣物,偶尔抬头望着院墙外飘过的云彩发呆。

一日傍晚,秦浩归来时发现冷秋月正对着西沉的太阳出神,连他推门的声音都没听见,秦浩轻咳一声,冷秋月这才回过神,慌忙起身去接他手中的书袋。

“今日在家可好?“秦浩随口问道。

冷秋月抿嘴笑了笑:“挺好的,我把你昨日换下的衣裳都浆洗了,还腌了坛泡菜。“

秦浩注意到她指尖泛红,显然是被盐水泡久了,不禁心头一软,拉着她在石凳上坐下:“秋月,西安城有许多好去处,大雁塔、碑林,你若无聊,不妨去看看。“

冷秋月却像受惊的兔子般摇头:“我...我一个人去像什么话。“

她绞着衣角,声音越来越低:“奶奶说过,妇道人家不能...“

“这里又不是白鹿村。“秦浩笑着打断:“西安城里多的是独自出门的女子,你看那些女学生……“

话未说完,冷秋月突然抬头,眼里闪过一丝他从未见过的倔强。

秦浩暗自叹息,人的观念形成不是一朝一夕,要改变也需要一个过程。

当晚,秦浩在书房翻出几本英文医学着作。油灯下,他逐字翻译着亚里士多德的《论解剖操作》,特意将晦涩的术语换成通俗易懂的白话。直到东方泛白,才将译好的手稿用红绳系好。

次日清晨,冷秋月发现枕边多了沓装订整齐的册子。扉页上写着“赠秋月——愿与你共赏医学之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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